但是耶律兆据说七年前便死了,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呢,萧绰低眸垂思,难道当年的叛乱还牵扯到了皇族中的什么人?
萧绰松开掐着六六的手推了推六六,刚想说话便看见六六抬起一张哭得泪流满面的脸,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使劲的瞪着她。
“你个祸水,你这是想掐死我啊!”六六放开嗓门一声大吼,瞬间萧绰只觉得头上有三只乌鸦飞过,她刚刚忘记松手了,也就是说她左手掐着的人一直是六六!萧绰无限同情的瞥了一眼六六,看来子车央身边的人果真都是娇生惯养着的,远没有她的青花皮厚。
“呵呵呵……”对面一直盯着萧绰看的男子突然笑开,一双黑亮的眼珠不时转动着,而他怀里还抱着那一只通体发亮的黑蛇狸猫。
“郡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男子开口声音冰冷却又似染上了一丝的笑意,让萧绰觉得阴阳怪气的,浑身莫名的一阵不舒服。而六六也是一抖,向着萧绰的位置挤了挤,警惕的看着男子。
“你是谁?”萧绰镇定了情绪问道,心里却不禁猜测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故人不成?可是萧绰一年以前的故人她认识的还真的不多,就算是她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以他现在这副模样能够认出他的人还真是极品。
“怎么?燕妹妹忘记小时候你可是还扒过本宫裤子呢,本宫的清白可是毁在你手上了啊!”男子语气突的柔和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还发出一阵的空灵的笑声,让萧绰听着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耶律兆!”萧绰肯定的说道,倒不是她知道那什么扒裤子的事,而是刚才他话中用的是本宫这个词。加上她之前的猜测,那么眼前之人非耶律兆无疑了。只是耶律兆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宗人府的大牢中,还有耶律贤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萧绰怎样想都觉得不可能。
“呵呵呵……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落魄太子的名字!”耶律兆说着垂下头缓缓的抚摸着怀中的狸猫,瞬时便能听见那狸猫发出的一阵阵的喘气声,萧绰暗暗的摸上长靴中的鱼肠剑,心里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耶律兆十分的古怪。
“太子大名,燕燕怎敢忘记呢!”
“呵呵……几年未见郡主似乎没有小的时候爽快了,说话都是一个弯绕着一个弯的,越发的像你姑母了。”耶律兆最后一句话拖得老长,像是在格外的强调什么,萧绰闭上嘴不再问,她隐约的已经能够从耶律兆的口气中猜测出当年的王位之争是如何的惨烈了。
不过,历史记住的永远都是胜利者,成王败寇,既然走上了夺权的路就永远不要有后悔的一天。哪怕脚下已经是累累的白骨,也要挺起胸膛勇往直前,这个乱世里没有人会为失败者竖立颂碑。
“只是如今郡主为何进了这宗人府,还和我这罪人关在一起,倒是令人发指了?”耶律兆继续说着,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怀里的狸猫,一只手优雅的重复着抚摸着猫的动作,而他边上那几个人也只是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萧绰别开眼,对于能在宗人府的狱中遇到这样一位故人着实有些意外,只是她并不想过多的揣度那与她并无多大关系的过去,有些事既然已经成为了秘密,那么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吧!并不是她没有一颗好奇的心,而是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是死得越快的那个,适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很必要的。
耶律兆说了几句话萧绰都没有在答,似乎令耶律兆很是不高兴,他先是将怀里的狸猫猛的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凄厉的一声猫叫,然后狠狠的扯着自己身上的毛发,口中喃喃不断地重复着,“燕妹妹是不是嫌弃我难看,没事……我马上就好看了,马上就好看了……”然后用手整理着他满头缠在一起的头发,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太久没有打理他头发的缘故,耶律兆扯了半天也没有将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
弄到最后耶律兆自己都急躁的发起脾气来了,他先是用左脚狠狠的跺地,然后是一阵一阵发出如小兽嚎叫一样的声音,最后便是疯了一般的用长如鬼抓的手指胡乱的抓靠近他的人。
萧绰暗暗的挪动她的身体,她瞄了一眼牢房外依旧站得笔直的狱卒,顿时便明白耶律兆这毛病只怕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萧绰刚想叫喊外面的狱卒便见耶律兆如同鬼魅一样的向她袭来,萧绰顿时抽出长靴中的鱼肠,可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之时耶律兆那双鬼魅一样的手抓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她的眼前。
“六六?”萧绰寻着耶律兆的手看去,就看见了六六那张对着她笑的得意至极的脸,以及那双正向她使劲眨着眼睛的老鼠眼,里面写满了我很厉害吧、你佩服我吧之类的赞语,于是萧绰本来想要说出来的赞赏立马便咽了下去。
“若是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本郡主便是做了鬼也得找子车央要回那六两银子!”萧绰轻飘飘的收回鱼肠剑,看着被定在原地的耶律兆深思起来。
燕山?眠山。
公子狐抬起头仰望着冷着眼目的息濯,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她第一次来到燕山时的情景,那时他高傲得如同神祗坚守自己坚不可摧的城池,而她满心都是如何勾引他的诡计。如今他还是那个高傲冷漠的息濯,却因为她的精心算计而敞开了一道城门,公子狐低下头,只是四年了,她还是满心都是在算计他,榨取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当真是个无情狠毒的人啊!
她叹,很多年前开始,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一个墨归了,他们才是能够互相依偎取暖的伴侣。
而息濯,从来都是需要她仰望才能看的见的。
明知道是水中月镜中花,何必还想将一场梦境当做真实存在的事呢?公子狐安慰自己道。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是不可能出得了这眠山的!”息濯冷冷的扫过韩子清,但眼神触及到公子狐被结界划破的衣衫,眼神不由一冷。他微微的扯了扯嘴角,压制住眼底翻滚的气息,他真的讨厌公子狐的眼中装的人太多,讨厌她的心里还装着许多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