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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观财日这天,老尕财观财破财买来两沓黄草纸,趁夜黑风紧而穆家人还没有熄灯睡去时,在院中那棵干柴牡丹旁边点着了。他要给穆家人提前散纸钱,咒他们早死。观保就要判刑的消息已经传来,说来说去还是穆家人挖了陷阱,勾引儿子跳下去的。他不服啊。他不住地用脚拨拉着耸动火苗的纸,直到烧透烧尽,才回身进家,坐在锅灶前,手抠锅墨,在一个吹胀的篮球胎上横一下竖一下地画起来。这球胎是老天爷送给他的。那次他去凤凰山苗圃给园林局拉一车枯死的树苗作烧柴,路过一所学校时,从墙里突然飞出一个篮球。他拾起塞进车箱,倏地拐进一条偏巷。他原想瞅个机会用它换几个钱。但现在不了。他扒开球皮,撕出了球胎,他把它用在一件更美妙的事情上。他画了一会,那球胎便成了一个浑圆的没有耳朵的人头,眼睛圆圆地睁着,嘴笑成一弯弦月,硕大的蒜头鼻子上是一片麻点点儿。他举到面前,冷笑着欣赏。对他来说,这种小小的报复性的恶作剧根本不算啥。他一生就充满了各种恶作剧,包括对待观保阿妈。观保阿妈死了。虽然她死后他着实后悔了几年,但死的时候,他并莫有丝毫良心上的不安。三年自然灾害刚刚过去,公家又开始给市民们供应粮油,只是少得可怜:每人每月只有五斤面、一钱油。那日,老尕财拿着面袋提着油瓶急急来到面铺,见全家三口人的食油还不够润湿那油瓶瓶,便让人家把三钱油倒在他蜷起的手心里,用舌头三下两下舔干了。长期不吃油,馋得心慌。他提着面粉回家,一进门就见婆娘偎在炕上哭泣。“怎么了?”“呜呜呜,三年不见油星星,你倒好,一舌头舔干了全家人的润肠子油。我在你眼里不如狗,可娃娃来?他可是你叫我养的。”显然是穆家婶子的多嘴多舌,她也去买面了。“我就要舔,十斤八斤也要舔。钱是我挣的。你有本事你去挣哪。你要能养活我,舔干一桶我也不管。”对婆娘,老尕财从来就蛮横无理,说骂就骂,说打就打,理由只一个:他挣钱养活了全家。他将半袋面放到桌上,坐下来抽闷烟,两锅烟抽完了,还不见婆娘下炕做饭。他恶狠狠在炕沿上敲了几下烟锅,进厨房和面。面片下好了,他叫来儿子。两个人就着锅台,把半锅面片吃了个净光。然后,他把所有面粉烙成了锅盔,省得以后饿了现做。忙完了,他便去炕上睡觉,骂骂咧咧脱衣裳:“你不做饭,我做的锅盔但少一口,我要你的命。”婆娘饿了一天,蔫蔫地靠在被儿上躺着,再也不敢吱声。还不到四岁的观保等阿大有了鼾息,悄悄溜下炕,进厨房掰了一块锅盔,塞给已经钻到被窝里打算用睡眠征服饥饿的阿妈。她心里酸酸的,用被儿蒙住头,搂着儿子一口眼泪一口食。没等她吃完,老尕财突然坐起,一把掀掉她的被儿,瞪着她的嘴,气得浑身发抖。片刻,他光脚跳下炕,拿来一块碗口大的锅盔,直戳戳朝她嘴里攮去,还像钉楔子那样用拳头砸了八九下。婆娘顿时莫了声息。观保扑过去要取出那锅盔,被阿大一巴掌扇到炕角落里,哇哇地哭起来。“吃,我今儿叫你吃个够。”他骂着,哗地撩起被儿蒙在她头上。等老尕财再次睡去,她头上的被儿叫观保揭掉时,她已经凸突着白眼仁儿,活活憋死了。可谁又能叫老尕财戴铐子、进班房呢?他说她吃死了就是吃死了。

在四合院里,只有一个人不信老尕财的话,那就是见多识广的高通达。当老尕财还是个尕脬蛋时,高通达就领教过一次他那种刁钻顽劣的陋习恶性。民国三十一年,从甘肃来了一个麻眼老阿奶,揣揣摸摸、磕磕碰碰以寻口为生,往来于街巷之间。一天,灵鹫寺的佛爷给了她一个拇指大的金佛像,要她天天供奉、日日祭拜,说这样便能脱离苦海。老阿奶出了寺门,一路摩挲着佛像来到老城街上,却被尕财看见了:“奶奶,小心点,你脚前头有一道阴沟哩。”老阿奶忙将佛像揣进贴身衣服的兜里,战战兢兢迈步。“小心。”他喊着上前扶住她,“来,我领你绕过去。”他牵着她的手走了好长一段路。老阿奶有些奇怪:“你是做啥的?是学生娃么?”“我和你一样也是寻口。”“那你的阿大阿妈来?”“病死了。”说了一会话,他便将老阿奶认作了自已的干奶奶。麻眼老人当然喜欢不尽,有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尕娃作伴,也就等于给她安了一双眼睛。“你叫个啥名字?”他贼头贼脑地想了一会:“我叫出来看。”“啥?”“出来看。”“出、来、看。”一会,他把他的干奶奶领进了路边的厕所:“奶奶,这就是我黑地里睡觉的地方。”他说着扶老阿奶坐到地上,又从口袋掏出半块馍馍给她。“这个地方恁臭。”“原来是厕所,我把坑填平了。好处就是莫人来干涉。”“你真是个机灵的尕娃。”老阿奶边吃馍馍边在身上摸虱子。“奶奶,你的衣裳脏了,我拿到河边去给你洗洗。”“不要紧,我就从来莫干净过。“那我给你抖抖身上的虱子。”他说着帮她脱了外衣,又撕下那早已没有了纽扣的衬衣,卷成一团出了厕所。他一口气跑回家,差一点把正要出院门的高通达撞倒。临到后晌,街上便有了一阵阵喊声:“出来看,出来看,你把我的衣裳拿来。出来看,出来看,你把我的佛爷拿来。出来看,出来看……”出来看啥?很多人都出去了。高通达来到街面上,一看是个光身子老阿奶,回身便走。进到院里,他敲开了尕财家的门。那时,尕财的父亲还在世。他是个挑着担子卖面食的正经买卖人,一听高通达责问,便知道儿子莫干好事。他连声央求高通达不要张扬。后来,衣裳和佛像又由尕财还给了人家。尕财不遗憾,父亲已经辨出那佛像不是金的是铜的。再说,他的心计莫白费:一个老阿奶满大街拉喊,叫人们出来看她的光身子,笑死人了

观保阿妈死后,高通达想起这事来,便觉得人死得不明不白。但都是朱子巷里的院社邻友,与其费精神伸冤,倒不如留个面子、讲讲和气。他也就附合着老尕财,帮着骨头的主儿送走了亡人。

于是,在老尕财的历史上,不仅消除了罪愆,还多了一个有趣有味的故事。三十多年后,老尕财还会想起那老阿奶的光身子来,并把前后经过说给观保和见河。听者乐,说者笑,哈哈哈哈,三个人快活得成了神仙。

这阵子,老尕财新的恶作剧正在进行,他拿着球胎,蹑手蹑脚来到穆家门上,借着门缝朝里窥望。

对正宗西宁人来说,整个冬季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离不开大泥炕。炕上摆一张矮脚方桌,中间掏洞安放着一个铁盆或铜盆;盆中盛半盆灰,那巴儿煤或煤砖块就在灰上慢慢燃烧。要是尕存姐是个喜欢讨好父母的姑娘,这会,一家人准会暖暖和和、亲亲热热、淡言细语地围着火盆坐下,不住地用铁钳拨弄火,不住地将盘起的腿上下调整着,或煨一壶茶喝,或烧一圈洋芋吃,不坐到哈欠连天是不肯散去睡觉的。如今穆家两口子要用眼不见为净的办法避开女儿,只好离开火盆去南厢房的小泥炕上,偏身将手塞到大腿下取暖。他们没想到把火盆搬过来,倒不是怜惜女儿,而是穆狗保认为,从尕存姐的太爷在这里安家开始,那火盆就摆在北厢房炕上,一次也没有移过房间。

不动就是平安,固定就是顺心。任何东西,一旦移来移去,就意味着变更。变更总是不好的。根据他的经验,水一变就臭,饭一变就馊,人一变就坏,生活一变就叫人心惊胆战。

在这个家里,穆狗保虽不似婆娘强悍霸道,但在一些重大无比的事情上,他自有方略,决不许婆娘楔入。比方说,从他开始挑担子养家起,人们就看到他家的所有家什,大至桌椅,小至一个药瓶儿,都有他的大名在上面。木质的用刀镌刻,铁铜陶瓷和玻璃的贴上布条儿。每年春节前穆家婶子晒被褥时,你就看吧,被里被面都写着狗保二字。他家晒被褥总要叠成两层,说是太阳光直接照射就会把布晒糟。所以,人们一直没有看到被褥中央的地图上,是否也写着狗保。只有一样东西没有名字,那就是钱。钱放在炕洞里。按西宁人的习惯,这炕洞不是用来掏灰进煤的,而是从里面和灰火隔开后,存放秽物--女人的裤衩、破鞋、烂袜子之类的。洞门有一块活动砖,安上去不见麸皮不出面,痕迹不显,声色不露。除了穆狗保本人,谁也不准打开。里面有多少钱自然也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穆狗保的收入主要来自担水。这条街上总有一二十户吃不惯自来水的西宁旧家,需要他从老城东门外担来泉水送到门上。他拼着老命忙乎,每日也只有不到一块钱的收入。逢年过节好一些,尤其是春节那几日,白花花的瑞雪也好,灰蒙蒙的春风也好,吆来喊去的寒流也好,都会使他一扫萎顿,陡长精神。因为吃泉水的人家要给他压岁钱。这倒不是把他当娃娃看待了,而是那送上门的泉水让人家高兴。“初一来水,水葆家瑞;初二来水,人亲地肥;初三来水,财神爷尻子后头追。”这世代相传的歌谣每年都会让穆狗保的身价提高一回。这期间,不管人家需要不需要,他总是下死力气挨门挨户把水送去,一个人的力气不够用,他就和婆娘一起担。那桶里的水比平时要满,悠悠摆摆来到人家门前。他吆一声:“清水给你拜年。”主人一听便会满脸笑容地迎出来;“哟,狗保来了,快进来坐。”穆狗保担水跨进门槛,稳稳当当把桶放下,便要提桶往缸里倒。主人说:“我来,我来。”抢夺之间,晃晃荡荡的水一定会被穆狗保泼到人家身上。这又有“泼水如泼财”的讲究。那主人高兴地叫一声,停止抢夺,回身揭开蒸笼盖,取出两个油瓤儿馍馍或祭典灶王爷的灶卷,立等穆狗保倒水停当,再过去塞到他怀里;“你贵脚踏到贱地上,不给吧,穷心不肯,给吧,又是些摆不到人面前的东西。你就别嫌弃。”穆狗保定然要客气一番:“你这是做啥?我家里也有。”“你是你的,我是我的。瓜籽儿不饱是人的心嘛。”主人说罢,定会从口袋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两毛钱:“代我给清水泉儿作个揖。”有了代人拜泉的借口,穆狗保也就爽爽快快接住:“好好,我这就去替你拜泉,不光作揖,还要磕头哩。”他说罢揣着馍馍挑着空桶就走。“不坐一会?”不了,你快别送。”“那我就不送了。”“送啥?又不是外人。“你走好。”“快进去。”“闲了再来。”“好好好。闲了我就来。”过年头三天,穆家两口子就这样不停顿地给人家送水。出了人家的院子,那勉强皱出的一脸笑纹顿时走了样,唉声叹气,只怨自己人穷命苦,不能过一个清闲年。好在那疲惫和哀怨可以用钱得到补偿,水担到殷实宽绰的门户上,托他们去给泉水作揖的钱竞有五毛六毛的。只是初三一过,担水人的身价就会骤然下跌,常会有人家拒绝要水。他只好感叹着好花不常开,好运不常来,像往日那样去给几家固定户送水了。

送水挣钱,闲了数钱,平常日子里,穆狗保也会给自己创造高兴的机会。每月初五这天,穆狗保总要把母女俩撵出去,关起门来,一个人把上月挣的钱数一遍。他数钱有自已的一套:先将大炕清理干净,再把钱按块、毛、分的顺序一字儿排开,排到头再来第二行、第三行。然后戳着指头数三遍,三遍中要是有一遍数字有误,那就再来一个三遍。他数错的时候总比数对的时候要多,不折腾两三个钟头就不得完。之后,他便将钱分成三部分:购粮填肚子的,买油盐酱醋的,准备存起来的。当然是存大头,肚于占中头,调味的占小头。其实,他那点钱完全用不着这样平铺直数。只不过他有摸钱数钱的瘾,不摸不数怪难受的。有了穆狗保对生活如此认真的态度,尕存姐家的光景就可想而知了:除了面粉,冬天里不是洋芋就是酸菜;夏月里就要依靠门前田畦的奉献了。高通达曾当着穆狗保的面,对他家的这种“清贫乐”大加赞赏:“食去重肉,农去重采,首无明珠翡翠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真朱子巷人是也。”他还将一段仁志之见公楷手录在一张白纸上,交给穆家张贴:“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穆狗保问高通达:“这话是谁说的?”“我说的嘛。”豪迈之风溢于言表。穆狗保却显得有些扫兴:“我当是毛主席说的。”

这会,穆家两口子正处在难以抑制的兴奋中。他们莫想到公安局的奖励会有那么多,整整五十块。这给穆狗保的积攒一下子增添了厚厚一沓。

“拿来,让我也数数。”穆家婶子已经伸了两次手。

穆狗保陶醉在快活中,悠然自得地哼唱:

孔明祭东风,

周瑜会行兵,

丁顺徐胜杀先生,

诸葛亮的计算妙如神。

“拿来不拿来?”

在营下领了军师之命,

华容道里等曹兵。

穆家婶子又气又急,欠腰伸手一把攥住男人的大腿。

“哎哟。”他不由地将捏钱的手掌举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抢过钱去,数几张自己拿着:我要给我买件衫子。”

“钱攒起来买老衣。你又不死,买衫子做啥?”

“穿。”

“人嘛,有一片破布遮身子就成。”

穆狗保抬起尻子去夺钱。她死活不肯松手,于是两口子在炕上你撕我扯地闹腾起来。穆狗保经不住婆娘的拧掐,只好妥协,涎着脸软言软语地讨要。穆家婶子横下一条心不给就是不给。穆狗保想,鸡儿不尿尿,各有各的窍。你若是石头我就是锤;你若是河水我就是鱼,游来窜去,不起波浪由不得你。他蹭着炕毡挪过去,一只胳膊缠住婆娘的腰:

“好好好,就算我今儿赌赢了钱逛窑子哩,气气派派胀一回。”他说着又唱起来,“我的尕肉儿,冰滩上滑溜儿……”

“老了还羞啥?过来,我数数你的肋巴。”他的手在她身上滑动:“软下软下软下。”

穆家婶子被男人挠得喊不是个喊法,笑不是个笑法,脖子龟缩着,支硬的身子顿时软塌下来,两手也随之摊开。那钱自然又全部到了穆狗保手里。他松开她,忙把钱塞到裤腰里。她无可奈何,气狠狠嚷道:

“我不稀罕,我有处去挣身子钱。反正是一物降一物,到时候。你可别骂我不要脸。”

“挣去挣去,只要你把税款交上来。”

“交你妈的**哩。我在哪里垫肋巴,你知都不知道。”

“一旦知道,我拿上菜刀把你宰掉。”

“我要是上税来?”

“一千一万次我也不管。”

穆家婶子突然拉起了哭脸:“狗保,狗保,你不是人哪。我跟你一辈子,莫说叫我过几天舒坦日子,还说是叫我去挣身子钱。我哪里挣去?莫良心的畜生,你给我寻个主儿,我去,我就去。今儿当野鸡,明早就改嫁,你要收税,就收你阿妈的税。”

她是个想哭就能淌眼泪、想死就要钻棺材的人,弄得男人大气不敢出,定定儿坐着,思谋下半夜睡觉时,如何措词,如何动作,如何和婆娘热乎起来。

黑夜静静悄悄的,眨巴一下眼皮也能听出眼睫毛的瑟瑟声。

嚓嚓--似乎有人在摩挲窗户纸,一会又噗噗地朝里吹气。

两口子对视一下,穆家婶子问一声: “谁?”

莫有人回答,却有脚步声虚虚浮浮地朝门口响去。

--有人敲门。

穆家婶子光脚下炕,出了厢房,来到门口,取掉门闩,那门就被人吱吱呀呀地推开了一条缝。来人有头莫身子,一张又胖又圆的莫有耳朵的脸,一颤一抖地朝她咧嘴狞笑。她愣怔着,突然尖叫起来:“鬼、鬼。”返身就跑。但双腿已是酥软麻木,一个马趴栽倒在地。等穆狗保颠出来时,那胖大鬼早就杳然逸去。他要搀起婆娘,婆娘嘴里流着涎水,闭眼发出一串微弱的呻唤,裤裆里也是湿漉漉的。他吓得缩回手,哑哑地拉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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