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有点低沉,摆手道:“别说这事了,你那有什么工作介绍个给我,看大门的就行,放心,不给你惹事。”
我笑着道:“我也辞了。”
他又开骂:“你****的到底想啥心,好好的女人干嘛不日,人家都白送上门了,你要不要送给我。”
我让他打住,说道:“你这几年都忙啥了?”
他没好气的道:“瞎混,除了膀子有点力气,其他什么也不会,到哪哪不要,去年下半年攒点钱去了趟上海,工地干三月,****的工头跑了,一分钱没拿到,连回来车费都没有,最后大楼里搬了几个铁壳子卖了点钱。”
“真够衰的!我明天回去了……”我说道。
他愣了下,不解的问:“这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走……”最后又道:“也是,你跟哥哥不一样,上了大学再在这边上小班,太窝囊了。”
我笑着道:“就一张纸而已,我宁愿不要,浪费时间金钱。”
他等了一会还没服务员过来,站起来骂道:“服务员都死了吗,怎么招呼客人的。”
那个之前走掉的丫头又小跑着到了我们这边,将一些零零散散的钱放在成仁桌子边,小声说道:“你的工资。”
成仁数了数,怒道:“怎么少了五十?”
女孩眼里溢着泪水:“我,我,我。”其实她身上只有这么多!
我指着女孩道:“别听他瞎嚎,菜单拿来我点菜,你也一起上桌吃点。”
她将邻桌的单子递给我,又从她身前的围裙袋子里掏出纸笔准备记着,我点了几个大件,又将单子递给成仁,他直接丢女孩手里,说道:“就我爱吃的几个小菜也记上。”
女孩埋头写了起来,写完后就急忙往厨房那边跑,我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对着成仁,说道:“对人家好点,谁又不是天生欠你的。”
他无所谓的抽了根烟,我组织了下语言,问他:“说实话,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几个正常汉子?”
他想了会,道:“三个,多了就不行,怎么,谁惹你了,看我不废了他。”
“我不惹别人就是了,谁敢惹我……”我霸气的道。
他点头:“也是,这么多有钱的娘子军,堆也堆死他们了。”
我吱吾着,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再次骂道:“你****的拿不拿我当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利了。”
“黑社会你敢不敢干?”我咬着牙问。
他吃了一惊,疑惑的道:“是不是得罪道上的人了?那就的跑了,我一人干不了那么多人。”
我摇着头说道:“不是,就问你敢不敢干。”
他沉思着,一个整天风风火火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也沉思了起来,就在我失望的时候,他回道:“敢,就是出事之后我爷爷咋办。”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都没说话,过了一会他说道:“好,说定了。”
我的脸上也浮现笑容,站起来走到他的旁边,他也站起来,两个人手紧紧握在一起,喊道:“刀山火海下流上,地狱油锅无耻来,好兄弟。”
我又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明天回XX,临走时给你爷爷找了个保姆,已经联系好了,然后我再给你一笔钱,你在这边帮我招人,二中那里的小混子还是蛮多的,你的名头在那里也吃得开,之后听我安排,我们两兄弟闹他个天翻地覆。”
他听了之后,问道:“现在做这行的,听说都有关系,我们这样的没个人护着,露头就要被打的,现在这事打的很严。”
我回道:“黑社会可不止打打杀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这事。”又问他:“在这个小县城,你说多少钱能将公安局局长砸趴下?”
他谨慎的道:“没个五十万以上不行。”
“我给他一百万,只要他一张保证书,他要不听话,哼,他女儿就别怪我辣手摧花。”我冷着脸说了出来。
成仁擦了擦眼睛,说道:“无名,你变了。”
我冲他笑了下:“可我们关系没变不是吗。”
他点了下头,又问我:“可我怎么帮你?这边毕竟鞭长莫及。”
“以后会用的到,也许你们需要到那边,也许我会回来,兄弟给你说实话,做这些就为了买个安心,当保镖使唤的。”
他张大了嘴,说道:“村里人还是小觑了你,****的你原来是个大人物了。”
我笑笑没说话,过了一会那个走开的女孩就端着餐盘往桌上上菜了,我跟成仁两个****的混蛋,一边喝酒聊以前怎么调戏学生妹,一边唱着淫曲******,都没在扯黑社会的事,放在心里就好。
他喝的有点高,可能是遇到我这个损友太兴奋了,我则留着一丝清明,最后在他趴在桌子上后,站起来,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服务员,道:“等他醒了,把这个给他……”我递了个封起来的纸袋交到她手里。又掏出身上的三千块钱,抽了五张装在口袋里,剩下的往桌上一放,说道:“这个也给他,刚刚你自己的钱拿回去吧,他虽然混蛋了点,可人不错,坚持吧,以后我在帮你一把。”
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我转身大步往街上走,打了个车回到家里,丽姐派来接我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我,低着头道:“李先生。”
我扯了下嘴,说道:“等一小会就好。”
他急忙回道:“不急,不急,你准备好就行。”
我点点头回到院子里看了看四周枯萎的花草,闭着眼叹口气,又睁开坚定的道:“总会给你们带回来个女主,帮你们修剪浇水。”
之后开着王王研留下来的跑车跟在那人车后面往村外驶去。
失去的才知道后悔,遗忘了才明白珍贵!
到了那座城市,总感觉天空都是铁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我先去了趟医院,说实话我讨厌那里,救死扶伤的不一定是医生,谋财害命的也不一定是强盗。
王王研躺在病床上,小脸消瘦的不成样子,手腕上插着根输液针头,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的床边坐了个妇人是她的母亲,看到我后冲我僵硬的笑了笑。我不知说啥好,这到底是不是我的错?
妇人悄声说道:“刚睡,可能要过一会才能醒来。”
“那就别打扰她了……”我说。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半个小时后,我说道:“我出去抽根烟。”
她点头道:“没事,醒了后在过来也不迟。”
我“恩……”了声就往外面走,突然床上的妹子,虚弱的叫着:“大叔,你别走,大叔……”
我停下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眼睛闭了上去,睁开后走了回来,坐在了床的另一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妇人抱歉的笑了下,说道:“没事的,说梦话,你出去抽烟吧,忍着怪难受的。”
我摇了摇头。
她睡了很久,久的我去了三趟厕所她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我后,眨了下,又眨了下,问道:“我是在做梦吗?大叔。”
“恩,一个真实的梦。”
她又看着另一边的妇人:“妈,我是在做梦吗?”
妇人抚摸着她的额头,说道:“一个真实的梦。”
她“哦……”了声,低语着“希望这个梦不会醒来。”
梦哪有不醒来的?醒不来的梦那不是梦,那是相思,是断肠,是伤秋怀古!
我不喜欢这个调调,因为太蛋疼了,我是个怕蛋痛的人,所以我宁愿卵痛!
妇人看着我们,说道:“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聊,心平气和的聊。”
为什么非得加心平气和,难道我还能吼她的女儿,我是这样的人吗?好像还真是。
在妇人走后,我说道:“王王研。”
“恩,我听着,大叔。”
我嘴里叼了根烟,没点火,吧唧吧唧吸了两口过过干瘾,她变戏法的拿出打火机,试了几次才打着火,然后往我嘴边凑,我靠近吸了两下。火灭,烟着了。
“喜欢我哪里?”我问。
“除了不喜欢,哪里都喜欢……”她说。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她掩嘴轻笑了下,像极了春日里的山茶花,然后说道:“跟大叔学的。”
我苦笑着,回她:“别跟我学,因为我不是人,我是个禽兽,记住了是禽兽,不是叫兽,因为我不忽悠人,尤其是女人。”
“既然大叔是禽兽,那就做我的白马吧!”她说。
“我禽兽不如。”
“那就做我的青蛙吧……”她接着说道。
“我是人。”
“那就做我的王子。”似乎我说什么,都有一个对应的人物来做她的什么。
所以我沉默,她也沉默,过了好久,她问道:“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从前是什么样?”我盯着她的眼睛反问。
“你很傻,我也很傻……”她说道。
我再次默然不语,她爬了起来,我扶着她在她的后面加了个靠枕,她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摸了半天摸了张叠成心形的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问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情书?”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孩子的玩意,而且已经过时了!这个尘封的回忆早该扫进垃圾桶里。
不过还是当着她的面拆开了,里面一个字也没有,画了个楼,楼上面有个人,女人,长发飘飘,楼后面还有个即将落下去的夕阳。
“不要多愁善感,你还是个孩子,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你看紫琪就很好,没心没肺,整天吃喝玩乐,嘻嘻哈哈,多好。”我想着“无言独上西楼……”这句话说到。
她默然流泪,泪眼朦胧,朦胧的我别过头去,走到窗户边看着夕阳!
她哽咽的悄声道:“可我不是个孩子,我也不想做个孩子,我想做女人,真真正正的你的女人。”
“夕阳其实挺美的,只是太过凄迷,诱人的东西总是血染的,我走的那天晚上,你坐的是谁的车?”我问。
她沉默!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给丽姐打了个电话,问道:“惠欣在哪?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