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墨无助地看着他们:“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收拾。”
月晴从一旁走过来:“你怎么搞的?!”月晴看着幕老,眼皮子耷拉了下来:“幕爷爷,这女孩是新人,不懂规矩,我……”幕老拐棍往地上一打,醉墨吓的身子一抖,再也没敢动,慕夜磊和黎昊信也站了起来。
“爷爷。”
“总不能因为是个新来的,就什么都能宽恕,那谁做了错事都可以说他是新来的了。拖下去,在佛祖面前跪一夜!”幕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人不知道。月晴把碎片收拾了一下。
“以后小心点,这茶具,是幕老爷专用了二十多年的。啊!”
“晴姐,你怎么了?我看看。”果然,月晴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晴姐,你怎么知道他用了二十多年啊?或许,是骗人的啊!”黎昊信从后面捂住他的嘴:“放肆!快去跪吧,以往这样的人,爷爷早就砍他一只手了。”黎昊信看着慕老,生怕他下什么死命令。
“我,我知道了。”
“你根本不知道,而且还很不服气,是吗?”慕老一语中的。
柳醉墨也直言不讳,挺起胸来对着慕老:“老爷爷,实不相瞒,您这样做实在是伤大气之风,就因为一个杯子,至于这么迁怒于人吗?”
“柳醉墨!快去!”慕夜磊也沉不住气了,开始驱赶着柳醉墨。
“我去!我这就去!”然后去了慕老太爷花大价钱在军宅里弄的小佛堂。
“爷爷,对不起……这个女孩……”
“哈哈哈,很多年没人这么跟我说话了,今天总算是解了解闷儿。吃饭吧!”
夜晚天凉了,醉墨一个人双手合十,跪在黄色的垫子上,这一跪,她不白跪,她为父亲,为顾嫂,为哥哥们,还有所有人祈福。月晴悄悄溜进来:“醉墨……”醉墨回头过头去:“晴姐,你怎么来了?”
“嘘!”晴姐摆了个手势,然后拿出两个馒头:“醉墨,我带了吃的来给你。”醉墨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月晴看她真的一直呈跪地状态:“醉墨,你好傻啊,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还跪着做什么?”
两个馒头被她吞了下去,她粗略的擦了擦嘴:“当然要跪!我也说到做到,难道这世上,说话算话的,只有他幕老爷子吗?我答应他一跪一晚,就是一跪一晚,晴姐,谢谢你,这里太冷了,你赶紧回去吧!”
然后闭上眼睛,继续跪着,晴姐摇了摇头:“其实,黎昊信喜欢你也不是没有原因,你这股子牛劲儿和志气确实比我吸引人。”晴姐前脚刚走,欧阳皓轩便进来了:“醉墨!”醉墨回过头去:“欧阳?你怎么也来了?”
欧阳拿了件衣服:“醉墨,这里冷,怕你着凉,所以带了件衣服给你。”
欧阳亲手替她穿上,无意中碰到了她冰凉的双手:“醉墨,你手好凉。”然后用自己的手包住了她的手,哈气起来,一股暖意袭在她的手上。
“欧阳,谢谢你。”醉墨觉得很开心,她如今已然一无所有,却还是有这么多人关心她。
“醉墨,以后不要这么对将军说话了,他可是一手遮天型的!”
“我又没有说错,难怪慕夜磊是他孙子,都那么让人无语!”
欧阳皓轩摸着她的头发,这么晚了,她跪了那么长时间,脸上浮着一层疲惫和无助。
“醉墨,你真的很好看。”
“那有怎么样?还不是……找错了人?”
欧阳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醉墨,我一直在啊!跟了我吧,我不敢说让你受尽一生荣华富贵,但我保证会让你快快乐乐的,就跟了我吧,醉墨,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醉墨推开他,看这个曾经戏弄她,曾经对她霸道的绝美少年,可是,她还可以信吗?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诉她,他们都是跟慕夜磊一路的。
“对不起,欧阳,你早些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醉墨,你是对慕夜磊还余情未了?”
“胡说!余情未了,我还怎么余情未了?!”
欧阳皓轩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他……睡的,比我们谁都早。”醉墨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她慕夜磊对她最不上心,人家都来看她,他却早早就睡了。
柳醉墨没想到,她这一跪,跪出了一个姐妹,跪出了一个真心人。
第二天一早,黎昊信就进了佛堂。
“醉墨!”
“黎长官,我能出去了吗?”
黎昊信看着她惨白的脸蛋儿,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这就发烧了!?”
“对不起,黎长官,我这种事经历的少了,自然不适应了,放心,我没事。”
黎昊信满脸自责的看着她,该死该死!他自责什么啊?没关系,就说,为了她两次的鸡汤,谢谢她。
“柳醉墨啊,怎么还跪着?不想起来了还是怎么呢?”
那似yao孽般的脸又在她面前出现,恕她没心情欣赏了。
柳醉墨这才艰难的站起来,才觉得腿不是一般的疼,膝关节都有些僵了,无奈之下,只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慕夜磊抱着双臂,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孩儿,醉墨瞥见了他的鄙视的表情,才强装镇静,站了起来。
每走一步,都疼的她呲牙咧嘴。
醉墨刚刚站稳,手扶在太阳穴上,然后觉得天昏地暗的,然后毫不犹豫的朝下堕去,犹豫堕入一个深渊一般,身子轻飘飘的。
“醉墨!”黎昊信把她抱在怀里。
那一刻,慕夜磊也差点喊出声来,他手扶着雕花门,看着瘦弱的她被黎昊信拢在怀里,然后从身边擦过去,黎昊信肩膀上搭着那只无力的细臂。她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需要帮助。
“月晴,叫御辰过来!”
黎昊信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替她褪去了外衣,月晴愣在原地:“他竟然允许她睡他的床?黎昊信是出了名的除了自己熟的人以外,都嫌弃的典型。”她不敢怠慢,才去叫了医生过来。
黎昊信挽起她的裤腿,膝盖已经肿了,都是伤。
白御辰马上进来了,黎昊信却打开他的医药箱,拿出药,自己亲手给她涂抹着:“御辰,她发烧了,你给她挂点滴吧!”白御辰看着他细腻的手法:“哎呦喂,这业余的关键时候怎么比我这专业的还专业啊?”
“你少贫了,快啊!”
白御辰这才拿起她的手腕,用皮筋勒紧,然后把针头扎进了她的血管里。
白御辰就在边上看着黎昊信:“哎~哎~~有点情况啊。”
“什么情况啊?别瞎猜?”黎昊信刚站起来,手就捏着太阳穴,白御辰赶紧上去扶着他:“你急什么啊?自己身体不好都忘了?实在不行,就等人家姑娘醒了再表白!”
“你瞎说什么啊?我只是想感谢她给我做的那几次汤。想多了你!”
“行啦,找什么借口?找也找了个二货借口!赶紧回去歇着吧,走走走。”黎昊信这才在白御辰的搀扶下,往门外走,白御辰走了才两步:“哎!不对啊!这是你的房间?”白御辰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一般有人睡的床,都不是他的地盘啊。
“算了,先去那边坐坐吧。”
白御辰一下子松开手:“你快拉倒吧!别装了!自己过去!”
“你别闹了,我真头晕。”
慕夜磊在慕老房间里站着。
“那丫头病倒了?”
“是。”
“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啊,想当年,你爷爷我让人陷害,还被吊在太阳底下晒了两天呢。”
慕夜磊倒是安静,因为光这一件“光辉历史”,慕老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遍。
话说,柳醉墨怎么样了?不会残废了吧?跪了一夜,也是,让谁都受不了啊,怪他昨晚跟慕老喝多了,要不也去可怜可怜她,去给她送两副护膝也行。
“那,没什么事,爷爷我就先走了。”
“嗯,好歹是你让人家沦落这地步的,你也适当的补偿补偿人家。”
补偿?他要怎么补偿?她现在看都不愿意看她,连跟她说句话都难,他能怎么做?
柳醉墨似乎做了一个梦,她希望一觉醒来,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爸爸还是那么宠她,哥哥们还是那么爱他,如果是梦,那就求老天爷,不要让她醒来了。灯光很温和,并不刺眼,这里的装潢好熟悉。
她弯腰起身,手背上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