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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对话(1)

克里斯帕斯的权力组织在前面我们已经有过一些了解。克里斯帕斯蒂亚具有最高权力,利德尔是最高领导人。“最高权力”的含义不在于它能单独决定或者控制什么,而是它有提出决策的权力。教士会和战士会作为仅次于中央政府的权力组织,它们只拥有决策改良和协商的权力。但必须了解的一个事实是,阿瑞斯和科玛隆都曾不止一次将他们的意志凌驾于政府之上。较为简单的政权构成除了落后的政治思想还有对问题不同的看待方式(对于克里斯帕斯这样的古老民族,第一种可能显然不太可能)克里斯帕斯人思考问题时几乎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种天真的情节:他们认为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决策,至于实现的过程则完全属于技术性的枝节,也就是说总能被完成。这种想法并没有明显错误,但过于理想化。这种情况所带来的后果是因为“决策”的优越性,政府内集权的气味越来越浓重,渐渐地决策者只剩下两个人类似于“泽威尔帕特拉越来越近”的话曾不止一次提到过;而忽视“枝节”的后果导致问题被简单和理想化,几乎的的确确地被分成“决定”和“执行”这两步。这是个格外可笑而愚蠢的事实。需要声明的是这一切都并非阴谋,而是由阿瑞斯和科玛隆在那个特定时代的影响力以及当时的克里斯帕斯对伟大英雄的崇拜这种历史形势决定的。

然而随着“众神时代”的远去,伊瑞斯特尔的叛乱以及萨依奥尔被刺等足以动摇克里斯帕斯社会根基的事件发生,由不可遏止的悲观情绪引发的反思运动使得克里斯帕斯开始改革权力机制。

“共和国”的称呼容易令不知情的人产生混淆,事实上克里斯帕斯从来都是********,绝无其它党派参政或者竞争执政甚至就某一个时期来看,可以说是两个人专政。但在那些悲剧发生之后,科玛隆已不能独撑大局尽管可能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克里斯帕斯的权力金字塔失去了塔尖,于是议事会迅速壮大起来。这个本来仅相当于阿瑞斯和科玛隆的秘书的组织一跃成为克里斯帕斯的决策者。重要的是,决策不再由两个人决定,而是一个组织。讨论组织的壮大使讨论的内容不仅包括决策本身,也涵盖了技术问题。教士会和战士会则逐渐变成了决策的参与者。在这里,领袖的影响力被明显地削弱了,决策的正确性、完整性和民主性以及“枝节”问题的可能性被理所当然地重视起来。

至此,克里斯帕斯的政治结构终于完整了。我们可以运用这样一个比喻来形容这种完整:如果把克里斯帕斯比作一把枪,在阿瑞斯时代达到强盛的战士会无疑相当于子弹,而在科玛隆时代登上权力高峰的教士会好像扳机它提供了强大的思想动力(作为克里斯帕斯文明的象征,我们不应该忽略“智慧之塔”,然而它在克里斯帕斯的政治格局中从来都没有一席之地),克里斯帕斯蒂亚是制造这把枪的金属,而作为克里斯帕斯蒂亚核心组织的议事会则决定枪口该对准谁并且在扣动扳机前检验整个武器的可靠性。一定程度上,政府和议事会代表的是同一权力组织。关于“政府”的含义,科玛隆会以他的看法解释给你说其实政府是个无形的组织,你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只有在身处某种特定环境并且感觉到某种关系进而归纳成一个完整有机的结构时才会联想到“政府”这个词这与人类社会的情形并无二致当然,你几乎不可能有采访科玛隆的机会,作为克里斯帕斯先知的他也不见得愿意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而且,你应该知道,他比较避讳谈论政治,尽管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圈子。

“解释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意思是它曾经重要过。”军事委员会主席里维诺说。

“里维诺大人,这是我应付的责任。”利德尔说。

“责任?”里维诺的微白智能场泛出一阵阵红光,“是的,而且不止这些,当然也不全由你承担。”说完,他看了看利德尔身边的另外三人。

“这次灾难出乎克里斯帕斯的想象。”科玛隆自言自语时表情十分痛苦。

里维诺盯着科玛隆当然他相信对方也在观察自己这时阿比埃特打断了他,“里维诺主席,作为克里斯帕斯战争执行官,我承认在战略上表现得过于迟钝,以至于没有足够时间与议事会沟通,议事会追究这些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然而,同样作为作为克里斯帕斯战争执行官,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即使议事会军事委员会的参与也不见得能预见这场灾难:约帕斯复活了,而且率领那些随他从地狱走来的余部偷袭了萨莫德尔。”

“萨莫德尔被袭击,这还是第一次。”里维诺低吟着。

“因为约帕斯,这一切才成为可能。”阿比埃特继续说,“他的部队拥有克里斯帕斯的所有能力:隐秘、高机动性以及无坚不摧。更致命的是他熟悉克里斯帕斯。”

“如果没有萨莫德尔,克里斯帕斯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里维诺脸色严峻,“还有,阿比埃特大人,约帕斯不是已经死了么?”

“在他没出现之前,我们都这么认为。”阿比埃特说。

“是萨那摩斯水晶的作用。”科玛隆微微闭着眼,也许他又在思考,不过并没有把他的回忆展现给众人,“在萨那摩斯战役中,克里斯帕斯遭受重创,泽威尔帕斯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克里斯帕斯还无法知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约帕斯复活。”

“萨那摩斯水晶并不能挽回死亡。”利德尔说。

科玛隆看了看利德尔,点点头,“是的,至少根据克里斯帕斯已知的知识是这样。不过,也许泽威尔帕斯比我们更懂得怎样使用萨那摩斯水晶。”

“这怎么可能?”阿比埃特说。

“泽威尔帕斯的力量源泉斯尼克是萨那曼尔族邪恶势力的领袖希尔萨创造的,它拥有萨那曼尔人最神秘的智慧和最古老而强大的黑暗知识,这些力量甚至驱使它杀死了自己的创造者可能这正是创造仪式的必要内容。约帕斯很可能也有类似的经历,不过仪式的操纵者变成了斯尼克。”科玛隆突然紧锁眉头,口中说着些什么,这些信息并没有通过智能场传播给别人。利德尔站在科玛隆旁边,模糊地捕捉到了某个音波信息片段,根据他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是“希尔萨”,一个并不熟悉但也不十分陌生的名字。

里维诺显然更关心实际问题,“关于萨莫德尔,弗兰肯教授也许能给予我们有益的帮助。”注意到正在思考的科玛隆,他接着强调说,“新的战略计划也要在咨询弗兰肯教授的意见之后再作拟定,我的建议是我们都需要再补习一些基础知识。就这样吧。”

“战争不需要学者的意见。”科玛隆说。

“我很希望您能敞开您的视听,科玛隆大人战争如果只凭你们三个人去打,克里斯帕斯早就成为泽威尔帕斯历史教科书上的一个消逝了的民族!”里维诺怒吼着,“懂得使用智慧的不止您一个,否则克里斯帕斯在建造了克里斯巴特拉之后就不必再为造‘智慧之塔’浪费心机!固执的先知大人,弗兰肯教授的帮助即便微乎其微,他也会给你们提出警告。接受那警告吧!最后,科玛隆大人,您已经多次表现出对克里斯帕斯政体的不敬,不要再增加了。”

“克里斯帕斯力量三角”离开后,里维诺平静下来,对剩下的莱诺说,“你觉得怎样?”

“您指什么?”莱诺问。

“这是你第一次经历战斗。”

“是,大人。对我来说,这不是个好的开始。”莱诺笑得很不自然,并非因为是和领导对话。

“哦?为什么?”里维诺似乎饶有兴趣。

“您知道,我的志愿之一是一名战士。”

里维诺微笑,“这没什么,胜利的景象对战士来说永远都像过眼云烟,失败留下的烂摊子才比比皆是所以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虽然这可能并非你的意愿。”

“是,我也那么,我该学会什么?”莱诺迟疑地问,无论里维诺的话还是主动聊天的举动都足够令他糊涂一阵子。

“学习怎样能令悲剧随着时间流逝掉。”

“我就知道悲剧会接踵而来,在你们还在展望所谓的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时候。”

“弗兰肯教授,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克里斯帕斯需要帮助。”利德尔说,他奇怪地发现弗兰肯似乎仍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

弗兰肯剧烈地咳嗽,然后微微转头,只露出一半表情,“是的,利德尔大人,您知道悲剧的传播速度。”

“我很遗憾,弗兰肯教授。我们来这里是向您请教萨莫德尔的问题。”

“萨莫德尔。”弗兰肯转身面对后面的人,意外的是科玛隆不在,“先知大人呢?”

“科玛隆大人回教士会了,他说有些问题需要思考。”利德尔还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问到科玛隆。

“其实我的答案是需要先知大人才能解答的问题。”弗兰肯说。

“弗兰肯教授,我相信您仍然对某些不愉快的事耿耿于怀。您本来不必这样,我相信您清楚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您去做。”阿比埃特说。

弗兰肯冷笑一声,“好吧,让我想想你们会问什么,哦对了,关于萨莫德尔的简短地说,克里斯帕斯已经不能再使用它,否则悲剧将继续上演。”

这个答案并不令阿比埃特意外,但是仍然能看出他的失望,“请说下去。”

“就这些了。”科玛隆叹息说,他的心里却在反复播放里维诺冲他大发雷霆的情景,“我希望这都是毫无理由而且不会有理由的猜测。”

与科玛隆对话的是教士会三大枢机主教之一萨拉。克里斯帕斯的先知并不经常和他的同僚探讨问题,不过这一次必须这样做。因为萨拉是萨那曼尔人现任首领萨尔的女儿,因此她也被尊称为“萨那曼尔之女”。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萨那曼尔人,相信你会马上被这个神秘但并不古怪的种族所吸引。萨那曼尔女性的皮肤通常是晶莹的蓝色,男性皮肤则几乎全是暗淡的深蓝,只有少数人的皮肤是黑色。萨那曼尔人的发色多为蓝、红和黑。少数上层萨那曼尔女性也拥有白色长发,萨拉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面容看上去更接近人类,而且五官更显精致。但是由于面部肌肉匮乏,他们能够作出的表情十分单一,幸运的是湛蓝深邃的眼睛可以弥补些表达方面的欠缺。萨那曼尔人比克里斯帕斯矮小。尽管长有形状类似瞪羚的双腿,在萨那曼尔中却很少有人善于奔跑和跳跃。但萨那曼尔人丝毫不会感到遗憾,因为他们拥有足令整个萨那索拉尔都刮目相看的卓越智慧。在形容萨那曼尔时简单地说,他们是那种配得上任何语言里的最高级形容词的种族。甚至可以牵强地说,他们的母星球萨那曼尔星系正好位于萨那索拉尔横轴的黄金分割点上。总之,他们是最完美的种族。

作为克里斯帕斯族的导师,萨那曼尔在使用场的方式传播信息时显得更加自如。两个萨那曼尔人如火如荼的交谈在不知情的观察者看来除了两双含情脉脉的眼神之外只有枯燥的沉默;若换成两个克里斯帕斯人,就变成了一场焰火晚会。这往往意味着克里斯帕斯无法洞察萨那曼尔人的心思即使是克里斯帕斯中拥有最强心灵之力的科玛隆也无能为力如果他们打算隐瞒什么的话。这仅仅是萨那曼尔被认为是宇宙间最神秘的种族的理由之一。数千年以来,他们一边善意而又小心地保护着那些深不可测的秘密,同时又以独立团体的方式不惜跨越宇宙两端去帮助那些有资质的种族。对萨那曼尔来说,文明培植计划是维护宇宙和平蓝图的一部分。萨依奥尔曾是出使克里斯帕斯的萨那曼尔团体的首领。不过在他身上发生十分不幸的悲剧,我们很快就会了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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