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看着他这般疯狂的神经错乱,什么也没说,拿起神峩老头刚刚看的信。看完,他也同情起神峩老头,本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却阴阳分割。看着神峩老头几乎崩溃状态,冰任由着他,手里拿的信也慢慢滑落。
此信由玄念亲笔所写,写的无非就是他对神峩老头的爱慕、想念以及他身体情况而懊恼和神峩老头有缘无分。
其实故事很简单:神峩老头原本叫瑾,而玄念就是在冰七岁那年来的人。原本画中的女子是神峩老头所爱之人,可玄念喜欢他,便夺去神峩老头所爱之人,导致神峩老头恨他。后来,玄念抛弃那个女子,想让神峩老头明白最爱他的人只有他玄念。可却发现自己身染疾病、无药可医,从他哥那里知道了神峩老头打扮成符合他年龄的模样,准备在神峩山独自过完一生。
玄念就想在临死前能看上神峩老头一眼,死也能瞑目,于是就冒着被神峩老头骂的风险上了神峩山,上神峩山的当天,他怕被神峩老头看出身体异样,用了女人的化妆品。当听到神峩老头有儿子的时候,他却莫名心揪疼,莫名心灰意冷,离开了神峩山,他知道他们同是男人、本该有缘无分。不料,刚到达神峩山脚,他就突然倒地、死不瞑目……那刻,也许他在怪老天爷,为什么他不是女人。
疯够了,神峩老头才恢复以往神情,对着冰招招手,把一块令牌递给冰。那块令牌纯银制造,上染独一无二的凤凰血,让整块牌子更显独一无二;上雕二字:白衣。
神峩老头说这是白衣教教主专属物,谁拥有了谁就是教主。还说白衣教掌握了舞月国的地脉,地脉的中枢在昆仑山、那里也是白衣教的总聚集点。还将一块羊皮地脉图给了冰,说是有了地脉图就能掌握好舞月国,还让冰自己看着办。说完还不忘嘱咐一句:“我知道你是天煞孤星,但对待那些下属你能尽量对他们好点就好点,他们才会对你尽心尽力。”神峩老头像说完遗愿般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感觉还欠嘱咐了什么,眉头紧锁着。
神峩老头的话语依旧未停。“冰,也别忘记把幻儿找回来,好好保护她。人心险恶,我怕这大陆没有翻身的一天。”意犹未尽地深深看了冰一眼,“等哪天你认为有比你更合适拿这块牌子的人,你就把牌子和羊皮地脉图给他。当然、你可以继续替他管理白衣教。”神峩老头似看见了未来、负手站在窗边看着黯淡的月光,这倒不如说是什么老头把天机透露一点给了他。
梦外的冰额角渗出了细汗,脸上表情扭曲,很是生气自责。
从他们的对话中,冰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神峩老头的师姐,同样她也拥有了不老的外貌。她此次前来是想要白衣教的教主令牌和舞月国的地脉图。
神峩老头仰天大笑三声:“师姐,你老糊涂了?白衣教早在几十年前就散伙了,而舞月国的地脉图也在当年被我烧了。师弟我呀、只能给你一坛美酒喝而已。”
“师弟呀,你烧的只是一张羊皮、可内容印在你的脑子里可是永远都抹不掉的,你才是老糊涂,你这人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神峩老头依旧笑着:“是啊,我真是老咯、老咯,脑子也坏咯。”
“是啊,你脑子不坏的话,玄念也不会痴情到死不瞑目,刚下山就倒地而亡、死在你家门前三日后才被人发现、才能得以安葬。我说师弟啊,爱是没有分性别的,你又何必如此做绝?本该有缘有分,你偏要有缘无分,这不是糟蹋上天的一番美意吗?”
神峩老头越听脸色越难看:“师姐,你年纪也不小,还好意思总好提那些过去的事情、学年轻人爱来恨去,你也该成熟成熟点了。师弟我真不明白了,你明明都已经知道苏冥翎嬅是女的了,还爱得她死去活来。我看她是为了离你远远的、早已在深山老林里找个男人好好过一生了,你又何必执着把她找出来?况且你和她年龄差距之大……”
“住嘴!”她脸色越发难看,“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爱一个人就得好好把她困在身边,谁像你一样笨、都这么大了还学不会珍惜,你有什么资本来说我,你这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爱过深的感觉,你懂什么?”
“哎、爱过深的疯狂,你又何必继续着执着。为了找到她、你拼命要掌握整个天下,到头来你真的会满足吗?如果那个时候你真的找到她了,你会甘心为了她放弃天下吗?师姐,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爱叫放手吗?”
她看着神峩老头眼里泛着泪光说完最后一句话,娇笑起来:“师弟,原来你明明一切都懂啊!呵呵、怪不得会失去,怪不得玄念死不瞑目。可惜师姐我啊,只知道有一种爱叫松不开手。你就是如此、脑袋永远都不灵化。你知道吗?玄念死的那一刻,他一直都看着天,你知道的,他为什么看着天的。”
神峩老头眼眶红红,胸前一阵按耐不安地起伏。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冰,笑了笑:“那个就是你说的亲儿子?导致玄念死的人?这个天煞孤星会不会把你也给克死啊?”冰的冷眸看着面前高深莫测的她,心脏在她说导致玄念死的人的那一刻无力跳动。
神峩老头听完一个激动,喷血而出,无力倒卧在地。或许,他因为她的一句话明白了是他自己亲手把玄念的生命了结的。
“哎呀呀,我才这么一说,这显灵了?哎呀呀,这天煞孤星还真得该死啊。师弟啊,你总是爱听师兄的话,爱帮他收拾残局,你的下场会不会跟玄念一样死不瞑目呢?那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呢!”她抬眼看了一眼冰,冰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好像被她蛊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