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伸出手来说:“还玩这孩子的游戏,我说话算话。”两人拉了勾,紫萱问:“你看月亮里的嫦娥多寂寞了,在冷冷的月宫里呆着不知道多少年了。”
陈先生说:“刚才我手握你的长发时,想起了有一首歌。”,紫萱问:“是不是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陈先生说:“对了,太对了,你还记得歌词吗?我们一起唱好吗?”
紫萱说:“当然记得”。在黑夜里,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唱: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我的眼,如此这般的深情若漂逝转眼成云烟,搞不懂为什么长年我编制伤悲,牵着我无助的双眸是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双眼是你的眼,如果我们声称你变了你是这依然难改变,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
紫萱唱:“我再不需要他们说的诺言,我再不相信他们编的谎言,我在不介意人们有的流言,我知道我们不懂甜言蜜语,我再不需要他们说的诺言,我再不相信他们编的谎言,我再不介意人们有的流言,知道我们不懂甜言蜜语”,陈先生对着紫萱私语:“你的歌唱的太美了,如月一样的柔情”。紫萱笑语:“该你唱了”。
陈先生沙沙的唱着:留不住你的声音我的手
留不住你的背影我的眼
如此这般的深情若漂逝转眼成云烟
搞不懂为什么长年我编制伤悲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紫萱看天空一颗流星划过,转眼就陨落在苍穹中,她说:“写这首歌的人就像这星星样,曾那么熠熠闪亮,现在却坠落了,为什么有才华的人一个一个的那么早逝呢?“
陈先生也靠在树干上望着星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一切没有定义。”紫萱说:“如果现在有酒多好,对着明月星星饮酒念诗,过得日子那真叫天上人间。”
陈先生说:“是啊,今天太晚了,等哪天有空了,我一定备好酒菜,好好体会这溶溶的美丽月色。”
紫萱凝望着,渐渐的云遮住了月儿,月儿时隐时现的在云雾中飘出,紫萱不禁触景念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正念着,突然林间传来喊声:“是紫萱姑娘吗?”,紫萱心一惊,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叫自己,仔细听是阿婆的声音,她想阿婆怎么这么晚上山来了,她忙回应:“阿婆,是我,就在这桂花树下。”
没一会,草丛里响起脚步声,阿婆抱着酒,站在紫萱面前。
紫萱高兴的一把抱住阿婆,问:“阿婆,你怎么这么晚上山来了。”阿婆说:“是山寨的老板要人传话来,说这里有个女客人要一坛上好的杨梅酒,说是不在乎价钱,我倒是不是为了钱,我想别人那么远来,想喝点酒,就是再晚我也愿意送,再说我还可以顺便看看你们。”
紫萱说:“我和阿豪也很想您,本想回您哪里去,可怕吵闹您,等下等阿豪演完了,我们一起回家。”阿婆呵呵的笑了,把酒递给紫萱说:“这酒是带来给你们的,我刚才走过这里,听林间有人念诗,我想肯定是你。”
紫萱指着陈先生说:“我和香港来的陈先生正在这观月发感慨呢。”然后又对陈先生说:“这就是那位帮我调养身体的阿婆,阿婆的杨梅酒和饭菜,真赛过了许多山珍海味。”
陈先生对阿婆笑着说:“多谢您照顾,有时间我也去您那里品尝品尝。”阿婆如林中穿行的女侠客样,豪爽的笑道:“欢迎欢迎。”
紫萱说:“正愁没酒,这下好了,好酒配好诗。”紫萱拿了酒坛上的盖碗,陈先生帮着倒了一杯,紫萱端着酒碗,对天举了举,嘴里自语着:“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紫萱说:“这首诗满怀了苏东坡的惆怅困惑,在中秋之夜,遥望明月寄托对远方亲人的相思,他在月色中充满的幻想,他在醉意朦胧间,写下了这首千古绝诗,让我们这些后人,总在月下举杯痛饮时,在他的诗里充满了无限的遐思。”
紫萱边喝边还在感叹,阿豪却找寻来了,她问:“阿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阿豪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有不知道的?”,阿婆和陈先生听了都大笑起来。
阿豪急急的说:“紫萱姐,我有及事跟你说。”紫萱问:“什么事?你说啊”。
阿豪样子神秘的看了一眼阿婆和陈先生,夺了紫萱手中的酒,把她拉到林深处去了。紫萱问;“到底什么事?”,阿豪蠕蠕嗫嗫的说:“她来了。”
紫萱问:“谁来了?”,阿豪急得摸了摸头说:“就是那个和你喝酒的女孩子。”紫萱心一惊,立刻提起了精神,说:“她还真追来了,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你姐姐在,慌张什么。”
阿豪似乎吃了定心丸似的,神色一下平静的许多,两人刚走出了林子,陈先生急忙问:“什么事情,弄得神秘兮兮的。”
紫萱说:“没什么,如果你明天还在这里呆着,明天也许会有好戏上演,你看了就知道了。”陈先生说:“你这样说,我更是摸不到头脑了,会弄得我今夜无眠的。”
阿婆专心的盖好了酒,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紫萱点了点头。对陈先生说:“你坐车回山下的宾馆吧,我们今天去阿婆家了。”
陈先生寂落的说:“那你明早来找我好吗?”,紫萱点了点头。然后挽着阿婆走了,阿豪抱着酒在后面走着,吹着欢快的口哨。
他说;“紫萱姐,你唱我吹。”紫萱挽着阿婆的手,在柠檬的月色中唱: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爱心中热烈爱情使我都痛苦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他对这樁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有位年轻的姑娘对他日夜想,河边红莓花儿已经凋谢了,少女的思念一点儿没减少……
阿豪的心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欢喜阿婆的到来,让他在不经意间,击退了陈先生,他难掩兴奋,在这恬静的月色下,把口哨吹得婉转如轻飘的云朵,如柔情的月光。
似乎林间的鸟儿也不再穿梭鸣叫,而是都隐藏在密林中倾听,花儿也在曲声中悄然绽放。这一刻,紫萱的心也如飘过的清风,轻松而畅快,她也想阿婆来得真好,真是时候,让她又一次逃离了和陈先生共处一夜的尴尬。
听阿豪的哨声吹得如此动听,她问:“阿豪,你今天怎么吹得这么自然悠扬?”阿豪抱着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吹着哨,哨吹得更加深情并茂,让人听了,仿佛看见了小河,还有那遍地的红莓花,还有那美貌如月的少女,紫萱想也许这就是阿豪的回答。
看在夜色中行进的阿豪,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武侠片中的某个少年侠客。
到了小屋,阿婆说:“你们到屋后的那棵杨梅树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紫萱和阿豪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阿婆已经进屋去了。阿豪和紫萱坐在那棵杨梅树下,见阿婆换了一身新衣,拿着一把小铲来了。
阿豪问:“阿婆,你拿小铲干什么?”阿婆说:“这酒是新泡的,把这酒埋在杨梅树下,明天早上在取出来,味道更浓。”
阿豪忙说:“我来挖。”阿婆说:“你挖可得仔细点,千万不要伤了树根。”
阿豪说:“我会小心的。”很快阿豪挖了一个小坑出来,把酒坛放了进去,阿婆又从树上摘了几串鲜杨梅,泡进酒里,然后封严了盖,掩上土埋好后,三人回到了小屋。
阿婆端了清水来,紫萱和阿豪洗了手,阿豪终于忍不住问:“阿婆,您是不是把藏了多年的酒都卖光了?”
阿婆说:“不是,还有几坛酒,埋在地下,还差半年就十年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取出来太可惜,会破坏了杨梅天然的味道。”
紫萱坐在靠椅上,边吃杨梅边说:“阿婆,我们今天去送酒,那位老人非要给钱,我们说是你送的。”说着从包里拿出相片来,递给阿婆说:“你看,这是我们照的相片。”阿婆接过照片说:“我看看。”
阿婆看着照片半天,没有说话,愣呆了似的,喃喃自语问:“怎么会?怎么会?”,紫萱问:“阿婆,你怎么了?”阿婆却说:“快帮我把灯拿过来,我看不清楚。”
阿豪举了灯,问;“阿婆,看清楚了吗?”
阿婆没有回答,只呆看着照片,许久像被雷电击中了似的,瘫软在桌旁的小凳子上。她好象耗尽了所有力气,被抽去了丝的似的问:“你们告诉我人死能复生吗?世界上会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呢?”
紫萱和阿豪听了,同声问;“阿婆,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阿豪和紫萱的问话,仿佛唤醒了阿婆,她立刻精神大振起来,她抓住紫萱的手说:“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他。”紫萱反问:“您要去见这相片上的老人?”
阿婆坚决的点了点头,看紫萱疑惑不解的样子,阿婆神情凄婉的说:“你知道,他和我的初恋情人很像。”紫萱惊得跳起来喊:“阿豪,我说得没错吧,当时我就怀疑。”说着拉着阿婆的手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他就住在山下的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