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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态

黄先生嗫嚅着说:我今天特别想喝酒,你愿意陪我喝点吗?紫萱知道黄先生心里一定有什么心事,不然不会这样,她很快回答说;喝吧,人生难得几回醉。黄先生叫服务员拿来了一打百威啤酒,黄先生打开了一瓶,给紫萱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也不说话,只拿着举了举,就闷头喝进嘴里,紫萱劝道:黄先生,你吃点菜吧,这样会伤身的。

说着夹了一块鱼肉到黄先生的盘子里,黄先生很听话,立即夹起吃进了嘴里,可很快他又开了第二瓶酒,也不给紫萱倒,只自顾自的喝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很快第二瓶酒见底了,紫萱看他那借酒消愁的样子,也不想再劝。

当黄先生喝到第八瓶时,醉意朦胧的说:紫萱,我们虽然认识不长,可我把你当最知心的朋友,今天在你面前有点失态了。

紫萱说:”既然把我当朋友,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免得压在心里难受”。

黄先生夹了一块茄子吃着,沉默了半天,长叹一声说;“怎么说呢?我老婆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实在受不了了”。

紫萱停了筷子,急切地问:“到底怎么了?”,黄先生说:“我和我老婆是一个单位的,当年我家境不怎么好,我老婆对我总是很关心,总对我嘘寒问暖的,她长相普通,年龄还比比我大几岁,虽然当初我心里有点不情愿,后来我们还是结了婚,再后来我跑业务,挣了不少钱,买了房子车子,生活也好了起来,儿子也长的乖巧可爱,应该说生活的很幸福,可我老婆却疑神疑鬼起来”。

紫萱说:“男人有钱,女人不放心,这不很正常”。黄先生说:“你不知道,她对我苛刻的有些变态,出门只许带二十元,还有我和朋友打牌或者吃饭什么的,她非要一个个打电话去问,并且至少要有四五个人证明才行。回来就翻我的衣服口袋,手机响了抢手机,出门跟踪我,我一点自由也没有”。

紫萱说:“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呢?”,黄先生说:“我想她是不自信,随着年龄的增大,她越来越不自信,总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我是真的没有女人,你知道我们曾经离过一次婚,后来有一次我去看儿子,孩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我,嘴里说爸爸,回家吧。我不忍心又复了婚,你不知道上次离婚,她心几狠,房子存款都没给我,我是净身出户的”。

紫萱说:“那你这次离婚岂不是更难?”。黄先生说:“无所谓,我早料到又会一无所有,我只想有点自由,我都快窒息死了”。望着黄先生愁云密布的样子,紫萱的心竟有点疼,她很是同情他,望着他凄苦不堪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劝解他才好。她倒不是对黄先生有什么别的感情,只是觉得黄先生是个很正直的人,一直很照顾自己,从没有像别的客户那样为难自己,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想这么一个好男人马上要面临离婚,大战的硝烟战火,正如一首古诗写的怎一个愁字了得,错错错。又如歌中唱的错误的爱,错误的安排,你在人间,我却在苦海。难怪人说婚姻都是因错误而结合,因了解而分手,看来没有一点错。十二瓶酒喝光了,黄先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开门,走到门口喊:“服务员,拿酒来”。

一个盘着头发的服务员端了盘子过来了,紫萱忙对她挥挥手说:“他喝醉了,你去忙吧”。黄先生听见了,对紫萱低声说:“我去方便一下”。紫萱看见黄先生踉踉跄跄地走向洗手间,很不放心,但又不方便跟去,只得坐下来等着。

这时美美打来电话,问;你在哪个房间?紫萱说:“房间名字叫杠上开花,你问问服务员”。没一会,美美扭着小腰来了,见了紫萱见问:“怎么来了个这么麻将阵的地方?”紫萱说:“你怎么才来,快吃饭吧”。

美美坐下后,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堵车,现在是高峰,没办法,我总不能飞来吧。美美抬头四周环顾了一下,问:请客的人呢?走了?紫萱说:没有。

大约过了十分钟,黄先生进来了,似乎人清醒了不少,脸上还挂着水珠,估计在洗手间用水冲了半天脸,萱递了一张餐巾纸给他,他接过去,擦了擦,有点不好意思说:今天我失态了吧,别介意别介意,没吓着你吧。紫萱笑着说:没有,我没那么胆小娇贵。

又对黄先生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美美”。黄先生对美美伸出手来说:“你好你好,喜欢吃什么菜,再点个”。美美忙放下筷子和黄先生握了握手,用探寻的眼光瞄了下紫萱,紫萱开口说:你想吃什么就点。

美美马上对门外的服务员喊:有没有油闷大虾,来一盘。还是那个女孩子马上应和着说有。没几分钟,虾上来了,美美剥着虾,看紫萱和黄先生都不吃,问:你们怎么不吃啊,看多大多肥啊。紫萱说:我们都吃了,你自己快点吃吧,要是再晚点,我们都走了。

美美哦了一声,埋头吃了起来。美美吃完,紫萱看满桌的菜也没有怎么吃,浪费了实在可惜的,就叫服务员打包。等打完包,紫萱说:服务员,买单,多少钱?

那服务员说:已经买过了。紫萱惊诧地望着黄先生,想他在醉意中还留有几分清醒,还想得这么周到,竟然已经把单买了。走出碰碰楼,黄先生说:“紫萱,我不想回家,我们去唱唱歌吧”。

紫萱说:“好,我也好久没有唱了,轻松轻松”。碰碰楼对面那一条街上,就有好几家ktv,两人选了较好的一家,要了个小包房,进去坐下,服务员端了茶进来,操着带着乡音的武汉话问:还需要什么吗?黄先生说:“上点瓜子,话梅,还有什么水果也上点”。

很快一碟瓜子上来了,又上来了水果拼盘。黄先生又说:服务员,给我拿一扎啤酒来。紫萱忙问:你还喝啊。黄先生说:难得和你这大美女一起唱歌,我要喝就喝个尽兴。

紫萱拿着鼠标在电脑上点了几首歌,问:黄先生,你唱什么歌?黄先生说:你给我点个儿歌,我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

紫萱在脑子里搜索着点个什么歌,她想给黄先生点个可以提点精神的,她想起了红星闪闪里潘冬子唱的歌,不知道电脑里存了这么老的歌没有,于是在电脑上搜着,很快歌曲出来了,紫萱把麦克递给黄先生,黄先生问:什么歌?紫萱说:呆会音乐出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音乐响起来了,”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黄先生却没有唱,紫萱急忙推了他一下说:快啊,快唱。黄先生说:好多年没唱这歌了,不大会唱了。紫萱放了原声出来,黄先生跟着唱起来:长夜里

红星闪闪驱黑暗,寒冬里,红星闪闪迎春来

斗争中,红星闪闪指方向,征途中

红星闪闪把路开,跟着毛主席跟着党

闪闪红星传万代。

紫萱和美美合着节奏跳着舞,气氛一下活跃起来。黄先生唱完了,美美和紫萱使劲鼓掌,美美接着去唱去了,黄先生和紫萱也边跳边伴唱: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山丹丹花开花又落,一遍又一遍,大地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走我的情,天上星星一点点,思念到永远.

黄先生说:紫萱。你唱首吧。紫萱说:好啊,美美放个我唱的歌。美美好像早准备好似的,很快音乐出来了,紫萱深情的唱着: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紫萱唱着,想起了没峻的日子,过得多么艰难。虽然峻已经离去,但她还在春天望穿秋水,等他能够回来,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她对峻的情,真的如歌中唱的情深深如海。歌声在小包房里回旋,清丽迷醉,黄先生的眼中竟然有了泪,他说:紫萱,没想到你的歌唱的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黄先生的手机响了,黄先生看了看,没有接,紫萱问;为什么不接?黄先生说:查岗的。紫萱听了,忙示意美美关了音响,刚才还音乐声声的房间安静下来,紫萱说:黄先生接吧,不然回去只怕又难得安宁。

黄先生无奈的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粗粗的女音在高声叫骂:你******又死哪里去了,快点回来,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黄先生气得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这时紫萱的手机也响了,看是于子路打来的,她接了问:“于子路,找我什么事?”

于子路说:“你今天怎么没等我就开溜了,和谁幽会去了?”,紫萱咬着牙说:“你管得着吗?”,说完挂了电话。

黄先生问:你也有人查岗?紫萱说:不是,是个朋友,黄先生要不我们走吧。黄先生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等以后我离了婚,我们再好好聚聚”。紫萱嗯了一声,三人相继出了门,在收银台,黄先生结了帐。

站在ktv的大门口,黄先生拦了辆出租车,要先送紫萱和美美回家,紫萱忙说:“黄先生,我们两人家离这不远,你自己走吧,我们慢慢就走回去了”。黄先生有些焦急的说:“那哪能行,你们两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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