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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能否如初见(1)

“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是少年时期她最喜欢问的问题,可是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在向谁提问。也没想过究竟谁会回答她的问题。也许……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真心实意好好对她的、能够懂她的男孩子出现吧。

只是……不晓得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她天天想着、盼着,究竟什么是真心的喜欢呢?茫茫人海中,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会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守……这需要多大的缘分。

总有一天,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她的真命天子。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她的床头,女孩眨眨眼睛,坐起身来。她笑着看看窗外的太阳……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每天生活在太阳底下……真是幸福!

“一个人,究竟会不会有爱情。”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的,一定会的。”

“切!又在做白日梦。”女孩的姐姐倚着门框帅帅的站在女孩身后,“秋水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从来就要靠自己,而不是依赖虚无缥缈的爱情……那是让人沉沦的玩意,只会让你失去理智……一个有能力的女孩子,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寄希望于一个男人身上的。明白吧?”话说完,她就潇潇洒洒的出门去了。

是这样吗……秋水黯然的垂下眼帘。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谁会负责谁啊。要让一个人因为爱而承担起另一个人的一切?何况她安秋水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绝色佳人……算了,还是听姐姐的话,乖乖的过自己的生活,安安份份一天天走着按部就班的既定路线吧。可是……为什么?在她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让她身不由己的觉得,这个世界上,仿佛有个人,在一直等待她……已经等待了几百年、几千年、生生世世……

那个让她从小到大记挂着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谁呢?

沿着上学的小路一直走,安秋水的心中却越来越不平静,仿佛预感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却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别再往前走了,真的,别再往前走了!”想着,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眼前的一切一如往昔。

“我真傻啊,在自己吓唬自己什么呢?”安秋水拍拍自己的额头,“如果姐姐知道,一定会笑死我了。”她一边走一边数着步数,“一,二,三……九十九……”一双漂亮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秋水……”这个声音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安秋水吃惊的抬起头……这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明明那么陌生的面孔,声音却熟悉直到骨髓!再细细看眼前这人的眼神……仿佛想将她安秋水永远印在脑子里一样。

“你……”安秋水小心的开口,“你是谁啊……”

那人仿佛被深深的刺伤了,眼神里透出浓浓的悲凉,看得秋水好心痛,好像这个人的一切,都能牵着她所有的情绪一样。

“秋水,你果然已经不认得我了。”眼前的男子眼中的伤痛被小心的收敛起来,很快被笑容取而代之,“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得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男子的手伸到安秋水面前……真是一双漂亮的手……一个男人,居然拥有一双如此漂亮的手!可是……

“啊……!”安秋水吓得拔腿就跑,无踪无影。

男子的笑容僵在唇角。半晌,才闷闷的道:“秋水她……真的,一点也记不得我了……”

“早说过了么,过了一千年,她怎可能还会记得你?她早已经不是宋朝时的那个秋水了,真不明白,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什么?”男子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位妙目少女。少女抱着胳膊,忿忿不平道。

“我念着她,一直念着,”男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她还记不记得我……”

“为什么,”妙目女子柳眉拧在一起,“因为你爱她?”

“……”男子的手握成拳,“我对她有责任……”

“够了!”妙目女子大声呵斥道,“别再用这样粗糙的借口来否认!你还是不肯承认你爱她!为什么?你肯为她去死,肯为她永世不能轮回,却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徐客!你是个懦夫!一个十足的懦夫!”

“如怜……”男子试图解释些什么,“事情的原委你并不十分清楚,我和秋水不是你想的那样……”

“啪!”一记耳光熟练地找上徐客的脸颊,伴着如怜的责骂,“你真虚伪!”说着转过身大步向前走,走了两步又转身过来补充一句:“我宁如怜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般虚伪!”

徐客站在原处没动,虚伪……这是虚伪吗?为了赵冲,为了他曾经对赵冲的承诺,即使受点小误会,一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赵冲,我履行了对你的承诺:生生世世照顾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什么时候我才能告诉如怜事情的真相?你,现在究竟又在哪里?

那个男人……他刚才想做什么呀?

安秋水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角慢慢坐下来,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画面,那个男子眼睛里的痛楚、看着她的专注、伸手过来……好像要抚摸她的脸……

……抚摸她的脸……

天呐!

恍恍惚惚的,记忆中有个青衣飘飘的长发男子,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深情……仿佛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他是谁?为什么让她这般窒息的难过?

往事如潮水般向安秋水的脑海中袭来,然而她却记不起那男子的容颜,那究竟是谁的脸?为何令她如此心痛?

“安秋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冷漠而疏离,“你当真完全忆不起当年的事了啊,亏得客哥哥还在信守着自己对你们的承诺!真是替他不值……”

客哥哥?

他是谁?

难道就是那个让她安秋水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让她一直不肯听从姐姐关于爱情否定的观点,始终怀抱着对未来美好憧憬和期待爱情之梦的人吗?

不,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会真的为了另一个人背负起全部的责任……无论是在什么时候相逢。

“客哥哥是谁?”安秋水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睛真是漂亮,可惜说话的口气却如此冰冷无情,“我应该认识他吗?”

“……”如怜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她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个女孩关于徐客的一切?告诉她有个男人为了她从千年前开始追随至此?安秋水会相信?

才怪!

“告诉我,谁是客?”安秋水看着如怜闪烁的眼神,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秘密……关于自己、而且是很重要的秘密。

“……你……”如怜看着她,这个女人……这种眼神!果然还是她!

完全不同于一千年前的柔弱温驯,不管是在五百年前还是在今天,这女人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改变!

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就一定、立刻要知道。

如此霸道!

“噷!”如怜冷笑着回视着安秋水的眸子,“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真是笑话!安秋水!你凭什么这么骄傲?”

你凭什么这么骄傲?

你究竟,凭什么这么骄傲?

安秋水突然觉得头好痛……脑海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回荡……

搅得她心里好闷、好痛……

悬崖边缘开着美丽的小花,一朵、一朵,开得艳丽,开得诱人。天空蓝得透明……

“这是什么花?”年轻的矜贵妃斜眼睥睨着那美丽的花朵,雍荣华美的面容冰冷无欢。

“这是彼岸花,”年轻的侍卫统领道,“开在人永远采不到的地方。”

“噢?”矜贵妃唇角挂着妖娆的笑容,“既是如此,那赵爱卿便为本宫采了这花如何?”

“娘娘……”侍卫统领一时无言以对,只是握着手里的青铜剑。

矜贵妃扯出一抹邪异的笑容:“怎么了,我的赵爱卿,你可是皇上最信赖的武将,难道为本宫去取几朵花,也不愿意?”

“娘娘,臣已经说过,那是‘彼岸花’……只能供人观赏,却是无论如何都采摘不到的……”侍卫统领不卑不亢,声音坚定。

矜贵妃身后的侍女群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偷偷的看着赵统领……曾经无数次,这样偷偷看着这位年轻的统领……令她好生敬佩的统领。

“赵冲!还轮不到你来忤逆本宫!本宫的话你都敢不放在心上!你凭什么这么骄傲?”在深宫高墙里受正宫娘娘的气也就罢了,怎的在宫外也有不顺心如意之处?矜贵妃的眼中透出十足的恨意,“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就不怕本宫会处罚你吗?”

那长着漂亮眼睛的女侍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侍卫统领嘲弄的勾起唇角。

被激怒的矜贵妃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

阴暗潮湿的地牢,遍布蛆虫的稻草,唯一的光明是从一方巴掌大的窗口透进来的。晦暗的牢中间,年轻男子正襟危坐……他的青衣完全融在暗色中。

一双漂亮的眼睛从巴掌大的窗口向里面望着,犹豫了半晌才吐出细如蚊鸣的声音:“……赵大人……”

年轻的统领抬起头,带着疲惫的眼底注视着唯一的光明处那双明亮眼睛:“你是谁?”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好快……仿佛要从喉咙里直接蹦出来。赵统领……令她魂牵梦萦的伟岸男子……正注视着她,和她说话?

“啊。”安秋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好痛……真的,好痛啊。”她脑海中浮现的是谁?那个女的是谁?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让她熟悉到骨血里?青衣男子又是谁?为什么?他的眼神……犀利、深邃……令她窒息,令她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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