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都穿着美丽的胡服,又都美得那么养眼,真是登对。这一对金光闪烁的璧人灼痛了罗含烟的眼。
“她是谁?”那胡姬同样深邃的俏目中含着敌意,漂亮的下颌朝罗含烟抬了一下。在这里,她的汉话有那么一些不标准,但听起来反而别有韵味。
“一个长安的朋友,罗含烟。”竹笛公子踱到她身边,目光平淡地跟她一起望向罗含烟。
“含烟,这是康茵。”他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温暖。
罗含烟深吸一口气,紧紧压住心底的酸涩,挤出一个笑容:“你好,你很美,舞也很好看。”
康茵亲昵地挽住竹笛公子的胳膊,开朗地笑了起来:“啊,原来是景安的朋友,怪不得景安追出来呢。喂,你也很美呢。景安,朋友来了,我们要不要请她吃一顿饭呢?”她很爽直,一听说是普通朋友,立即对罗含烟亲密起来。
罗含烟将他们的亲密尽收眼底,瞳眸一寸寸寒了下去,冷冷出口:“不必,天不早了,我要回府,府里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越过两人朝前走去,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狼狈的失意和心酸。
“天色是不早了,你是急着要投入李泌的怀抱吗?长夜漫漫,春宵梦短。”身后传来竹笛公子不阴不阳的声音。
罗含烟停了一下,微微侧头,胸口堵得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随即咬牙快步走去。
中途遇到了已经罩住面孔的林一孔,他快步跟了过来,不住报怨:“哎呀我说罗恩人,你以后要去哪儿是不是也得跟我暗示一下?吃着吃着饭突然就跑了,我还没吃饱不说,还得留下来付帐,怎么追得上你?”
罗含烟勉强调侃一笑:“跟班不就是做付帐这些小事的吗?”
她眸底深深隐藏的痛楚还是落进了林一孔的眼中,他随着她走,问道:“我看见竹笛公子追你去了,然后是那个胡姬,他们怎么你了?如果你说一声,我就去为你讨回公道。谁都不能欺负罗恩人,竹笛公子也不行。”
罗含烟斜睨他一眼:“他们没怎么我。鬼头啊,世上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非黑即白的,这件事你也插不上手。对了,我要回李泌府上,你跟着我干什么?再说一次,我不需要跟班,你是自由的。”
路上的人仍不断望向两人,罗含烟有些烦躁。“你走了啦,不然我们两人要给人当猴参观了。”
林一孔连连答应:“好好好,现在我知道你的住处了,每天我都会到李泌的府外转悠的,有什么事也好找我。我也再说一次,跟班我是做定了,你一辈子别想甩开我,因为你是我的恩人。”他说完之后,就朝另一条路走去。
罗含烟望着他鬼魅般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凭心而论,林一孔对她是很讲义气,好像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回家已是下午,李泌还没回来,她自己窝到房间里去,理不清的头绪,心头烦闷,脑海中总闪现出那一对金童玉女边舞边眉目传情的场景,挥也挥不掉,忧伤仿佛蛛丝一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烦得透不过气来,她索性蒙着被子睡觉。
睡得很不踏实,总是做怪梦,梦中一些不清的景象,总是难受,她翻来覆去。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感觉手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握住,心顿时安定下来,脑子也清醒来,睁开眼来看。
眼前朦胧,还没看清,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含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病了?”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了她的额前。
罗含烟眼前的景象完全清晰了,是李泌那张俊逸关切的面庞。
她拂开额头上的手笑了笑:“你回来了?放心,我不会生病,我吃了丁纪元制作的唯一一颗神奇药丸,从此不容易生病了。”
“可是你睡得很不踏实。”他还是不放心,一只手仍握住她的。
她睡颜初醒,带着慵懒与娇憨,密睫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种迷离的色彩,肤色如凝脂般润白中带着点晕红。李泌本就爱恋着她的心不知不觉间又被深深吸引。
“白天睡觉可能会睡不踏实,好了不睡了。”她说着,就要抽出手起来。可是李泌眸中的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带着令人目眩的痴迷,她的手也因此抽不出来。
“含烟,嫁给我好吗?我真的是被你迷住了,无力自拔。你还要考验我多久?”他嗓音粗噶地诉说着。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黑夜就快来临,他月白的衣衫衬着那张未著幞头的年轻俊逸的面孔,有种朦胧的暧昧。
罗含烟看看他神色不对,那双灼热明亮的眼睛话说了他此时内心热烈的情感。罗含烟有些心慌,别开目光掀被就要坐起。
才只坐起一半就被压倒下去,李泌俯在她身上,灼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睑之上,最后寻着了她柔软的唇,狂热地吸吮着,碾压着。
罗含烟被他吸走了空气,几乎不能呼吸,也无力推拒他,头脑晕眩起来,任由他将热情倾注到唇舌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越发暗淡,最后的光线也随着夕阳沉没到山的背后,室内的气息越发温暖暧昧。李泌终于松开了她胀红的唇,挪到侧面,噙住了她的耳垂,紧紧地搂抱住她。
罗含烟张唇大口呼吸,耳垂脖颈处一遍遍酥酥的麻痒。李泌在她的耳边低低地深情诉说:“含烟,我说过的,我轻易不动情,但一旦动了情,我的胸中就如燃烧的烈火,无法抑制。我等你的回应等得好辛苦,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呵护你。你可以对竹笛公子念念不忘,为什么就对我无动于衷?我很嫉妒知道吗?在你心里,我真的比竹笛公子差那么多吗?”
罗含烟浑身酸软,仍在喘气,他双手捧起了她的脸,看着她迷离的眸,那么诱惑人心。他的手指轻拂过她精致的鼻梁,在拂上她红润的唇,那温润的触感令人心醉,他忍不住再次俯下唇去,轻轻地挨擦,并伸舌舔了舔她的唇瓣,自身也在发生着某些变化。
罗含烟抽出被压住的手,将他的脸往一边拨去。
那手被他攥了住,他在暗黑的天光中紧紧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想起了一个问题:“含烟,为什么回避我的热情?竹笛公子说他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们已经……”他终于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
“是我给他的……”她想解释,话才说了一半,李泌就不正常了。
罗含烟脸上全是烫人的潮红,就是刚刚李泌制造的,然而此时他想成了别的,身体骤然一僵,眸中喷着强烈的妒意,“他果然勾了你的魂了!你都能轻易把自己给他,却对我无动于衷!含烟,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只要你嫁给我!”
罗含烟摇着头:“不,李泌,我……”
李泌不允许她再说出拒绝的话,竹笛公子对她所作所为的幻想刺激了他,他骤然吻住她的唇,这次很粗鲁,很激烈,带着狂暴的****。
他的激烈带动了两人的激情,他的喘息越来越剧烈,已不满足于吻那鲜嫩的唇,他突然放开她的唇,俯在她耳边激情地说:“含烟,我要你嫁给我,我现在就要你,我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已不再是一位谦谦公子的形象,而完全被刺激出来的欲望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