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秦香蹲下来看着道衍手中的鳞甲,一脸好奇的问道。
道衍道:“你不是说你师父当年看到火麒麟的时候,有一条大蟒打伤了它吗?”
秦香似有所悟道:“吞天蟒?这鳞甲是吞天蟒的鳞片么?”
道衍点头道:“除此之外,别无解释,或许他们本就是天敌,所以争斗不休。就是不知道那吞天蟒死了没有。”
秦香摇头道:“肯定没死。”说完小声道:“要不然火麒麟也不必下去疗伤了,师父说,神兽体内有一种聚集灵气的元丹叫做妖丹,神兽叫做神丹。这妖丹神丹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吞天蟒如果死了,火麒麟吃了它的妖丹,不但伤势立即好了,连修为也会大大的提升呢。”
道衍道:“原来如此!这块蟒鳞很好,可能对素心有用。要是多有几块就好了。”
秦香道:“再找找,说不定真有好几块呢。”
于是二人起身四处寻找吞天蟒的蟒鳞,果然又发现三块,总共四块。道衍把其中一块给了秦香,另外两块用纱布包裹好放在素心的身上,自己留了一块,心中早有计议,这东西炼丹之用再好不过了。
山腰下再听不到达尔哈等人的呼喝声。道衍突觉丹田一阵奇怪的鼓荡传来,心神不宁,于是让秦香明心等人照看素心,自己钻进洞中,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打坐修炼。
如此过了三日,道衍仍旧处在修炼之中,秦香几次送进去热水和食物,眼见道衍闭目修炼,也不敢打扰他。又过两日,明心担心心焦这一次奉师叔出来寻找师父的事情,便想要下山而去,只是道衍没有醒来,迟迟不愿提起。这一日中午时分,明心、明诚等五人小声商议妥当,实在不敢多做耽搁。明心走到秦香身边道:“秦香姐,我们想要下山去了。”
秦香道:“也好,五六天过去了,这山顶上存的米粮也吃得差不多了,山下那群恶人想是已经走远。我让王大哥他们也下山去探一探虚实。我在这里照看素心姐姐,同时等着道衍哥修炼醒来。”
明心道:“我们师父在泰山上遭人暗算,本来师叔让我们先去泰山查询师父的下落的,不想这里耽搁了多日,你…你让道衍师兄千万别怪我们不辞而别。”
秦香笑道:“好,你们放心去吧!”转而对王成道:“王大哥,这几日毫无动静,你带几个弟子和明心他们一道下山,探一探虚实,若他们都走了,好让众弟子都下山去。”
王成应道:“师叔放心,我一定把峨眉派的师妹安全的送下山。”他自然明白秦香的意思。
秦香点头道:“去吧!”
明心等人和秦香辞别下山,王成带了十几人跟着下山而去。秦香转眼看看碧霄洞的洞口,叹息一声道:“道衍哥,你什么时候才醒来呢?”
道衍那日突觉内息异动,于是闭关修炼,哪知这次闭关,丹田出现疯狂吸收天地灵气的迹象,宛如狂风席卷一般,周身毛孔都能感觉到那种充盈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周身骨骼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换,丹田之中,那一团灰色的能量漩涡开始高速旋转,一日胜过一日,三日过后,那灰色漩涡中心隐隐有着金光散发出来,那一道祥和之光,好似一种新生的生命一样种在了道衍的体内。而那巨大的能量漩涡,完全的包裹着它,保护着它。道衍知道,自己的修为将在这一次发生一次巨大的飞跃,空前的飞跃。
不知不觉之间,又过了五六日,这一天午后,道衍察觉到丹田吸收灵力的速度慢慢减缓,而此时此刻,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金色金丹已经悬浮在道衍的丹田之中。宛如黑夜之中的明灯,娘胎之中的婴儿,静静的浮着,又是那么具有生命气息的浮着。
凭借这灵魂之力,道衍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第十天的清晨,岩洞中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如今洞口只剩下秦香一人,其他人早已经下山去了,素心也被转移到山下疗养。她听得爆炸声,心头一惊,急忙拾起地上长剑,纵身飞入洞中,焦急的叫道:“道衍哥,你怎么了?”
“秦香妹妹,我很好!”道衍的声音充满喜悦:“走吧,我们出去。”
突然一只手伸来拉住自己的手,秦香吃了一惊。只觉耳边风声劲急,眼前豁然一亮,竟然已经出了山洞。她惊奇的看着道衍,不可置信的道:“道衍哥…你…你的速度…”
道衍箕张五指,忍不住兴奋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全身充盈着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说完,向着那一块被吞天蟒劈成数块的巨石虚劈一掌。只听“彭”一声巨响,一块巨石音声而碎,碎石四处纷飞,激射而起的石屑打在树干上,深入数寸。
“哈哈…哈哈…”任谁也会克制不住这种拥有力量的狂喜。道衍得意的大笑,忘我的大笑。秦香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似乎又有些担心,有些失落。
伴随着道衍疯狂的笑声,秦香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一个傲世独立,嚣张跋扈的人物,又似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物。道衍好像在十天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哈哈…哈哈…”道衍的笑声荡破云层,穿过树林,传到了山下的武当派众弟子耳中。令他们大吃一惊,谁也不敢相信,山顶传来的笑声,能使他们丹田之中真气激荡,血气翻腾。
某一时刻,道衍终于冷静了下来,止住笑声,看了看一脸冷漠的秦香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秦香淡淡的道:“你神功大成,日后纵横武林,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道衍叹息一声道:“这修炼一途,以前是我自己看得太过浅显了,修炼之路无边无际,永远也达不到尽头,以我如今的修为,修真界的门槛只怕也没有触碰到,纵横武林?哼,纵横修真界,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说这话时,道衍并没有注意到,秦香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在她的心里,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深山之中,花草田蒲里度过一生,快乐着过一生,那便是最好的了。纵横修真界这样的远大理想,也许从此之后,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除了打杀还是打杀,那…,秦香只觉得心中有些失落,有些不知所措。
“那……修真的事情,可能都是骗人的。”秦香忍不住说道。
道衍斩钉截铁的道:“不会,绝对不会。你也看见了,这火麒麟是传说中的神物,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吞天蟒呢?这些凶猛的洪荒神兽,他们为什么会真真实实的存在,这些且不说,我现在已经结成金丹,你不是说过三花聚顶是修真界特有的称呼吗?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我现在达到了第一步,精化气。哈哈…从此以气御剑,以气伤敌,以气固本,以气炼长生。我可以的,我可以达到下一个境界,气化神以至于神化虚。”
秦香底下头,淡淡的道:“好了,我相信道衍哥能行的,我们下山去吧。”
道衍倒转长剑,伸出手道:“来!”
秦香愕然道:“做什么?”
“我带你下山!”道衍得意一笑,手中的君子剑陡然泛出一道耀眼白光,剑锋好陡然伸展开来,好像一扇巨大的芭蕉叶,他轻轻纵上君子剑的剑光,笑道:“这便是修真者的能耐,御气飞行,快上来。”话声之中掩藏不住兴奋之情。
秦香纵身飞上剑光,道衍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道:“别怕!有我呢!”
秦香点点头,心中热流翻腾,“别怕,有我呢”这五个字好像一匙糖浆淌进心中,她心想着:“如果永远也这样那就好了。”
白云绕青山,仙女御剑还。碧霞峰之上,突然飞出一道剑光,上面相携着两人,男的俊逸非凡,女的国色天香。二人真似一对神仙眷侣,他们自然是道衍和秦香。绕着碧霞峰的云气,二人风驰电掣的来回飞了几圈,终于在半山腰缓缓落下。
秦香心有余悸,刚刚那种高速飞行,犹如游鱼飞鸟的自由,那种突破束缚,任意天地的感觉,深深的迷住了她。
落在地上,道衍守住剑光,君子剑“朗呛”一声回入剑鞘,好像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操纵。二人相对凝望,眼中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抬头看看山巅的云气,道衍笑问道:“秦香妹妹,你想像仙女一样游戏云里吗?道衍哥哥就教你这修炼的法儿。”
“当然想!”秦香脱口而出,她明白了,也许道衍并没有变,他只是变得更有自信了,目标更高了。
“那好,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闭关修炼,一起悟道成仙。”道衍心中还在想着当年师父惨死的摸样。心头还在挂念,生死不知的素心:“对了,我想我可以救素心了。”他感受得到丹田之中那种生机勃勃的灵气,只要注入素心的体内,生机也会带给她的。
道衍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结成金丹的事情,二人并肩奔下碧霞峰。不多时到了武当派太极殿,几个武当派门人见到二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二人问明素心的病房,由一个弟子带路前去。走到病房门前,只见门外并排站着六人,手中持剑,神态极为彪悍。道衍心中暗道:“武当派果然人人侠义心肠,对素心的照顾一点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