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走一边舞弄手中长剑,只因为以前都是以木棍练剑,虽然习惯了,但是剑法用棍使出来,始终不能尽显轻灵飘逸的妙处。这时手中握着长剑,一套点苍剑法使出来,当真是剑气四溢,飘逸灵动,又加之随李红素学习剑法之时,多了几分女子的妖娆窈窕,他使了几遍,觉得颇为好看,便又使几遍,到了后来,一套剑法也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了。
就在这时,突然西边林中有人喝道:“师哥,那妖女在这里了。”说完放出一只信号烟花,那烟花直冲到半空中,“啪”一声炸开,声音极为响亮。
道衍听得人声,又见对方朝着天空放了烟花,心中正自不解,突见两个青衫道人快速奔到面前。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手中各持一柄长剑,长剑和他手中的剑身一模一样。
那两个道人来到他面前,对看一眼,略微失望,一人怒冲冲的“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个毛孩子。”
另一人冲着他抱拳笑道:“这位小兄弟,可见过一个白衣女子,我们正要找她。”突见道衍手中长剑有些眼熟,不由得心头差异。
道衍笑道:“白衣女子?没见过,你们两个道士,不找道观,却要找什么白衣女子干什么?”
那道人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怒气顿生,指着他骂道:“小王八蛋,你说什么话?”
道衍心想:“那白衣女子便是姐姐了,看他们这样子,定是没安好心。”于是笑道:“小王八蛋骂谁呢?”
那道人道:“小王八蛋骂你呢?”
另一个道人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道人反应过来,知道在言语上上了当,当即抽出长剑道:“哪里来的野孩子,道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道衍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凭什么教训我?”
那道士气得双手发抖,挺剑便刺:“就凭我手中长剑。”说罢一剑当心刺来,竟是一招极为歹毒的杀招。
道衍没有临敌经验,慌忙侧身避过,抽出手中长剑道:“你这臭道士,死道士,不要逼我用剑刺你。”
那道士见他手中长剑和他们门中长剑极为相似,心头差异,怒喝一声道:“有本事你来刺你道爷一剑看看。”话声未落,又是一剑刺来。
道衍有闪身避过,长剑一挑,把他的长剑挑开。这一招乃是点苍剑法之中的“风卷残雪”乃是后二十招之中的剑招,颇为凌厉。道衍又是第一次临敌,这一招本来是防御的招式,怎料他全力以赴,灵力灌输在剑身上,一挑之下,把对方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出。直射到十几米外的一颗大树上,深入尺许,剑尖从树身另外一边露了出来。
这一下远在一边观看的那道人也吓得面色铁青,嘿嘿笑道:“原来是点苍剑法,好啊,你们点苍派开枝散叶,好好的大理不呆着,倒是跑到中原武林来兴风作浪了。快说,你是你红素的什么人?”
那长剑脱手的道人,只感觉虎口剧痛,已经流出鲜血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插在树上的长剑面前,伸手把剑,可惜长剑插得极深,又因为他的手臂被震出了伤,一点力气使不上,所以拔了一阵,却是拔不出来。
另一个道人看了看道衍形貌,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又看看他身上破烂的衣服,还有稚嫩的脸庞,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竟让我们在这里遇见了你。”
道衍奇道:“什么叫遇见了我?你们认得我?”
那道人笑道:“你便是张中的徒弟张成道,是也不是?”
道衍听到师父的名字,怒气顿生,怒道:“是便怎地?不是又如何?”
那道人笑道:“是就让你死,不是…你也得死。”话声刚落,远处传来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几个道士奔到近前,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道士,约莫三十岁左右,留着一撮胡须,右臂长袖飘摇,却是一个独臂道人。张中一见之下,脸色铁青,心头发现两年前的夜晚,那个靠在石头上的断臂道人,指着他道:“你…你这恶人…是你杀了我师父?是你杀了我师父?”
那独臂道人便是陈风,当日与张中一战之中,右臂被张中长剑削落,只剩下左臂。他心中对张中已经恨之入骨了。后来在在泰山之上,师徒三人和张邋遢定下了十年之约,陈百祥等得张邋遢下上之后,便命令两个徒弟盯紧张邋遢的行踪。二人虽然答应了,哪里敢跟得太近,追了一阵,只知道张邋遢从北平城的方向去了。二人追丢之后,便在北平周围寻找,找了大半年,突然想到,去张中所住的山上查看一番,在那山上,二人见了张中的坟墓,还有坟墓上的刻字,只是那刻字乃是张邋遢刻上的,二人不知道,还以为张中还有一个弟子,修为已经这般了得了。当晚就急报了陈百祥。陈百祥领着王抡回了金陵,叫两个弟子柳丁和陈风打探张成道的消息,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来杀了。二人于是在距离张中当年所住的茅屋一里之处搭建了一间草庐,日夜派人乔装成农夫在此监视。只希望那日张成道回去祭奠他师父的时候,便会被看见。好在道衍自从进了绝情谷,想要出去也不能,因此才侥幸逃过一劫。
两年前,李红素愤而离开绝情谷,夜中心头烦闷,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那日和道衍相遇之处,哪里距离道衍当年和他师父居住的茅屋不远。又是夜间,便被三清门的弟子看到了,看他是道人身份,于是误认为便是道衍,李红素心中烦乱,一腔怒火正好没出撒,突见几个无礼的道人挺剑而来,把她团团围住,便不说一句话,和他们动起手来,他的修为即便是柳丁陈风亲自上,也未必打得过,那些三清门的三四代弟子,哪里又是对手了,几个回合就杀了五六个人,直到了此时他们才知道对方是个女道士,可是梁子已经结下,想要收手却也来不及了。李红素杀了他们几人,想不到对方放了烟火信号之后,陆续赶来许多人,有的还是官家打扮,这一下大出她的意料之外,斗了良久,便向着绝情谷的方向跑去,他的修为高过那些道人,她若想跑,谁也追她不到,如此打打杀杀十几次,李红素每次都要杀了三清门几个手下。每次都是往绝情谷方向跑,陈风一怒之下,派出大量人手前去搜查她的住处,不到一年便发现了谷中有蹊跷。
只是这山谷修为太低的弟子,想要下去就不可能,因此陈风便派遣高手下去探查,可惜高手虽多,每一次去谷中,回来的时候便要折损好几人,这样折腾了两年,陈风终于忍无可忍,亲自带着大批门人闯进绝情谷之中,誓要杀了李红素才罢休。可他的修为毕竟不是李红素的对手,谷中地方广阔,森林密布,追了几天,不但没有伤到李红素一根毫毛,反而折损了许多弟子。
此时遇上道衍,是他所料不及的,这一切事由,想来都是因为道衍而起,现在既然遇上了正主,他哪能不高兴,
眼见道衍怒目而视,问他是不是杀他师父的凶手,心中想起自己的断臂,冷笑道:“就是道爷杀得,哪有如何?今日我还要连你一起杀了,到时候见了你那死鬼师父,告诉他,道爷对他的尸骨惦记得很。”
道衍惊道:“你…你什么意思?”
陈风怒道:“若非师兄拦着我,我便把他的坟撅了,抛出尸骨来鞭打,把他的双臂斩下来,哈哈,那才叫大快人心呢。”
道衍怒极,长剑一抖,发出一声轻吟声,指着陈风道:“今日我就要给我师父报仇了。”说罢,挺剑飞起,朝着陈风当胸刺去。
陈风的修为远在道衍之上,眼见长剑刺到,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能躲了一辈子不出来,今日也算是老天有眼,要我来杀了你这个胆小如鼠的不肖弟子。”
道衍抖动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分别笼罩陈风头面、胸腹和小腿,乃是一招“飞雪连绵”。这点苍剑法他早已经使得纯熟,现在长剑在手,又是仇恨填胸,陈风见他衣衫破烂,脸上稚气未脱,因此有着几分轻视之意,哪里料得到三剑刺来,一剑快过一剑,剑尖扫中他的青色道袍,顿时衣领和衣摆都被划开来了一道口子。
另外几个道人见道衍一出手就把陈风的衣服划破了,心中惊佩,“呛”一声俱都拔出长剑,想要一起围攻他。
陈风冷喝一声道:“退下,道爷今日非要亲手杀了这小子不可。”
道衍暗中松了一口气,若是众道士全部围上,只怕支持不了十招就要中剑,此番若是和陈风单打独斗,或许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
陈风长剑一抖,当胸朝道衍刺去,冷笑道:“小子,道爷倒要看看,你这点苍剑法,学到了李红素几成火候?”
道衍冷笑道:“学到了一成不足,但是杀你这臭道士,倒是绰绰有余了。”以他的修为其实根本杀不了陈风,便是保命也有几分困难,只是他痛恨陈风这杀师仇人,因此半句话也不肯输给他。
陈风剑法老辣,连续十几剑使将出来,把道衍整个圈在剑光之中,脸上显出玩弄之意,笑着道:“你这剑法,比起你那个死鬼师父可是差得远了。”
道衍不答话,眼见长剑刺来,急忙闪身避过,连防了几招,方才还了一剑。斗了七八十招,但觉丹田之中灵气空虚,已经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