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皇上开口,皇后便抢先一步,这下让那些宫人们都大吃一惊,心道这皇后果然是个厉害的绝色,连皇上都敢悖逆。
整个大殿气氛压抑,人人都低着头,沈青盏眼睛里带着几分犀利,“皇上,臣妾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若是找臣妾来兴师问罪的话,那么就让皇上失望了,臣妾的血玉早就将一个月前已经不见了。”
陆匀离眯起狭长的眼眸,这个时候,秦暮君病怏怏的扶着宫女的手,披着披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目光涣散,眉眼中透着楚楚动人的可怜,“皇上,皇后,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暮君大动干戈,或许是暮君哪里不对,惹了皇后不悦。”
她说着梨花带雨的垂落着眼泪,沈青盏恹恹的瞥了她一眼,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她冷哼一声,眉眼中透着凛然,横眉刺向她,“公主殿下的意思好像我是欺负了你。”
“暮君不敢。”秦暮君哭的更加伤心了,满殿的人啧啧不已,沈青盏知道,他们都在为秦暮君抱不平,认为她盛气凌人。
沈青盏神色十分平静,冷冷一笑,“皇上,臣妾已经说了,这块血玉我已经不见很久了,皇上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她字字雪亮的说道,忽然,转眼瞪了秦暮君一眼,那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吓得秦暮君连哭都忘了,目瞪口呆的与她直视。
沈青盏眉头一挑,慢悠悠的朝着她逼近,面容变得森冷至极,唇片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公主殿下跟送亲使做了什么事,以为本宫不知道吗?紫金宫是怎么失火的?公主殿下你心知肚明!”
陆匀离顿时色变,他神色平淡清冷,但是眉间却含着意思煞气,望向沈青盏,“皇后,你可将话说明白了。”
沈青盏弯起唇角,眉梢隐隐夹杂着冷意,“皇上,臣妾前去紫金宫找公主殿下,谁知道却见到她跟她的送亲使二人正在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被臣妾发现了,送亲使就要对臣妾痛下杀手,结果还放火烧了紫金宫,想要将臣妾活活烧死。”
秦暮君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皇后居然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急忙扑通一声跪在陆匀离面前,“北秦皇上明鉴,暮君绝不是那种人!”
沈青盏不由冷笑,“你不是那种人,那谁是?”
秦暮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星眸圆瞪,死死的盯着沈青盏,只见对方眼底衔着一丝悄无声息的寒意,寒光嵌在眼眸之中,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步步上前,眼底悄无声息的划过一丝傲慢与鄙夷,“祈国公主,你是千金之躯,居然跟自己的臣子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况且还是在我们北秦,你真的不觉得羞耻吗?”
秦暮君怒斥一声,“你胡说!”她三千发丝散开,披散开来,惊世骇俗的美艳羡煞了宫妃众人,青盏勾起薄唇,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秦式炎,她知道那面具男人的真实身份,她勾唇冷笑。
秦式炎脸上愈发阴沉,急忙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我们祈国远赴千里将公主送来和亲,你们怎么可以污蔑公主清白,若是我们皇上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青盏冷眼瞥见秦暮君一眼,眼底悄无声息的露出一丝鄙夷,冷笑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清白之身,只要太医验证便是。”
沈青盏不知道古代人可不可以验出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处女,不过应该有那种有经验的妇人,一看就看的出来。
秦暮君花容失色的瞪大了眼,这对她这个祈国公主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沈青盏一眼,“你……你们欺人太甚!”
此刻,殿外寒风轻轻吹来,撩开了层层垂落的帘幔,一婀娜曼妙的女子莲步缓缓而来,她从宫殿外慢慢走进,飘起的衣袂随风摇弋,恍如林众仙子,高高的髻鬟简单而不失风韵,水眸莹润,眉眼如黛,波澜流转的美眸微微眯起,缓缓施了一礼,“奴婢参见皇上。”
沈青盏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若是说沈青盏面貌姣好,此女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每走一步都含羞带臊,娇而不媚,清而不寒,一双美眸莹然如水,肤白如雪,柳眉如烟。
“景惜来了。”陆匀离不徐不疾的道,心中烦不胜烦,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景惜一身碧色纱衣,盈盈上前,向沈青盏行了个礼,轻启红唇,声音仿佛仙乐,“方才景惜远远听见皇后娘娘的话,景惜倒是可以帮皇后娘娘证明公主清白。”
顾景惜?沈青盏的脑海里闪过这个人的破碎画面,她是陆匀离的贴身医女,只为陆匀离一人诊脉,医术乃是北秦第一,无人能及。
沈青盏笑了起来,心中掠过无尽笑意,“那就有劳顾姑娘了。”
秦暮君没想到皇后居然真的找了一个女医前来,她顾不得仪态,竟然惊慌失措的往后缩了缩,“不,我是堂堂的祈国公主,我是清白的,怎么容你们毁我清白!”
若是说沈青盏方才只是猜测她并非清白之躯,现在见到她这个样子,更是认定了她根本早已不洁,她弯起美目冷笑,她与秦暮君秦式炎纠缠之中,她抓着秦暮君的手,秦暮君脉搏很滑,这种迹象,明明就是怀有身孕,沈青盏学过中医皮毛,她本来还不敢肯定,如今更是笃定,这个秦暮君早已不清不白。
顾景惜笑意浅淡,善意的上前将她扶起,低声宽慰道,“公主殿下,您是千金之尊,我们当然不会贸贸然的对你检查,但是你怀有身孕,这地面冰凉,对胎儿不好。”
秦暮君倏然一双眸子瞪大老大,她直勾勾的盯着顾景惜,顾景惜目光温柔似水,笑靥嫣然,望着陆匀离笑道,“皇上,公主殿下确实怀有身孕,奴婢刚才前去扶她的时候,已经诊断出来了。”
沈青盏脑海之中迅速闪过刚才的片段,顾景惜果然厉害,一摸便知她是否真的怀孕,这下恐怕秦暮君无从抵赖。
沈青盏幽静的眸子中浮动着光晕,她翘着秦暮君脸色惨白,双唇上下打颤,想必惊恐至极,她再也无法平静,回头望着秦式炎,突然跪倒在地,哭天抢地的嚎啕道,“四哥,四哥救我,我也不想的……”
秦式炎素来知道这个妹妹娇纵任性,但没想到她居然敢将欺瞒他,好在秦式炎足够隐忍,一双冷冽寒芒如刀刺出,“暮君,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秦暮君膝行上前,死死的抓着秦式炎的衣角,歇斯底里的哭求道,“四哥,求求你救救暮君,暮君一时糊涂,所以才会……”
“这个孩子是他的?”秦式炎早知道秦暮君在来北秦的时候就与人心生情愫,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种败坏纲常之事,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厌恶,“你……你真是糊涂!”
陆匀离这下才知道,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祈国的四皇子,祈国四皇子并未以他真实身份前来北秦,显然是隐藏着自己来北秦的目的,他深谙的神色一变,眼睛里平添了几分厌恶。
沈青盏目光深沉,冷冷笑道,“公主殿下,此前定然是本宫看错了,误会了你们兄妹情深,在此本宫向公主殿下赔个不是。”
秦暮君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了沈青盏一眼,对方神色平静淡漠,她越来越气,咬牙切齿道,“皇后果然厉害!”
她是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沈青盏的用意,这个女人,她知道秦式炎的身份,所以用了这个办法逼秦式炎出面,而且还让自己名誉扫地,这个女人,心思诡谲,又心狠手辣,果然是她小觑了她。
沈青盏幽幽的眸中深邃平静,得意洋洋的笑道,“那就多谢公主殿下谬赞了,至于公主殿下是怎么掉入池塘之中的,本宫定然会让人给公主殿下一个答复。”
秦暮君才不要她的答复,她要做的一切都被沈青盏毁了,既然如此,她也没脸留在这北秦,秦式炎将秦暮君扶起来,面不改色的道,“皇上,既然这件事是我们祈国有错在先,那么祈国定然会送来赔礼,还请皇上仁慈,宽恕我皇妹。”
陆匀离眯起冷眸,眼底煞气暗生,阴暗森冷的眸子里几乎要射出利箭,“四皇子光凭几句话就想要朕善罢甘休了吗?那么令妹烧毁朕的紫金宫,差点让一国皇后葬身火海,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
秦暮君几乎要咬碎自己的银牙,她再也无法抑制眸中怒火,死死的盯着沈青盏,她只是笑而不语,轻蔑的神色瞥见秦暮君一眼,最后落在陆匀离身上。
秦式炎面有难色,犹豫片刻,眉间隐隐压着一股呼之欲出的怒火,“五万金,三万锦缎,不知皇上可否消怒?”
他此言一出,众人发出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嘶声,沈青盏黑漆漆的眸子布满阴笑,陆匀离这个家伙狡猾的很,目的达到了还不忘借助自己的事大做文章,狠狠的宰对方一把,而且让对方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这个家伙果然毒辣。
陆匀离犹豫了片刻,唇瓣紧抿,缓缓开口道,“这个……似乎太少了点。”
秦式炎眼底窜着怒火,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若是在祈国,有人敢这样压着他,他早就将那人碎尸万段,秦式炎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十万金,五万锦缎!”
陆匀离微微眯起眸子,缓缓笑道,“既然公主殿下也在我们北秦受了委屈,那么此事就此了断,四皇子,朕希望你谨记答应朕的事,否则此事传出去对令妹和祈国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阴沉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霜,“既然公主殿下在我们北秦挑选不到良配,那么和亲之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