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敢放走他们,该死!”沈凌天的眼底深不见底,满满的冷意。
“那么小姐……”夏侯渊担忧的看了沈青盏一眼,她脸色惨白,此时已经被体内的毒折磨的不成人形。
就在此刻,沈青盏隐约的听到他们说话,她勉强的睁开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模糊,她凝视着沈凌天,不由冷冷道,“你……”
“乖女儿,你可别怪我。”沈凌天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可不要怪爹爹我,是你自己不成器。”
身后的守卫递上一碗棕黑色的东西,沈凌天冷冷吩咐道,“喝下她。”
“这是什么?”沈青盏抬起头,她气若游丝,声音飘忽不定。
“能够解你体内的毒。”
夏侯渊脸色一怔,没想到沈凌天居然用沈青盏试药,他上前一步,凑到沈凌天耳边,小心翼翼的道,“主人。”
沈凌天横了他一眼,他立刻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的垂下头。
“我看不是解药吧。”沈青盏冷冷笑道,“我不是沈青盏,你爱信不信,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要杀就杀!”
沈青盏索性豁出去了,索性被沈凌天用来威胁陆匀离,不如一死了之。
“你不是我女儿?”沈凌天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不是我女儿,那谁是?”
“你女儿早就死了。”沈青盏冷眼直视着他,一双眼睛燃气熊熊烈火,“在你决定将她嫁给陆匀离的那一天,她就自杀了。”
沈青盏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谁会相信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来这里的人,她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喝下这东西的。”
“那可由不得你。”沈凌天不想听她废话,他手一挥,侍卫直接冲了上去,一个人抓起她的下巴,使劲的向上一提。
沈青盏拼命的挣扎,她的手被绳索勒出一道道红痕,可是被人死死的抓着,根本就不容她反抗。
“陆匀离……陆匀离救我……”她大声的呼叫他的名字,可是,除了一片死寂,密室的尽头,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关于陆匀离的一切,他的声音,一双眸子依旧凛冽如峰,凌厉的气势叱咤风云,他手一挥,呼啸长空,可是,如今的他,到底在哪?
陆匀离昏迷不醒,可是沈青盏却离她越来越远,他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沈青盏,我爱你,我说的很大声了,你听到了吗?
沈青盏被强逼着喝下那碗药,意识已经不清了,她浑身的血脉膨胀起来,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陆匀离……陆匀离……”沈青盏拼命地唤道他的名字,心却是像被人掏空了,她通身的血脉此刻仿佛停止了流动,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
“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名字了。”沈凌天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她,眼底毫无情绪,“解开她吧。”
侍卫将绳索解开,沈青盏痛苦不堪的栽在地上,她蜷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着,连呼吸一口气都变得困难无比。
“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要你死。”沈凌天冷眼旁观的站在她身边。
沈青盏双眼通红,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一双眼睛充满了绝望、愤怒,甚至连眼珠子恨不得都瞪了出来。
“夏侯渊。”沈凌天冷冷的吩咐道,“给她服药。”
“主人,小姐身子很弱,根本就禁不起这种药啊。”夏侯渊在一旁苦苦劝道,“小姐本已身中剧毒,又服食了大量的麋散,麋散会让人心智不清,痛苦难耐,现在给小姐服药,无疑是要了她的命啊。”
沈凌天没有任何表情,“她不是喜欢陆匀离吗?我就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他话音刚落,竟然亲自端起身旁的腰,弯下身将药递到沈青盏的嘴边。
“主人。”夏侯渊忧心忡忡的唤道,“不可啊。”
“住口!”沈凌天冷斥一声,吓得夏侯渊不敢再做声,连忙将脸侧过去。
沈凌天将药灌在沈青盏的嘴里,沈青盏体内早已如火在烧,身体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浑身的血脉都在沸腾。
“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看她。”沈凌天高声命令道,顿时所有人提心吊胆的走了出去,只有夏侯渊,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青盏。
“夏侯渊,你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沈凌天甩了一句,大步离开了密室。
就在此时,陆匀离三人在蜀都的国舅府里,陆龙生的宅子里。
“他还没醒?”陆龙生走进了卧室,见到顾景惜守在陆匀离的身旁,他拧紧眉头,淡淡的道。
顾景惜摇了摇头,“这毒发作的厉害,如万虫噬体,恐怕一时半会醒不了。”
“沈青盏呢?”顾冽寒站在一旁,“你什么时候回北齐的?”
“沈青盏在这里一直有一方势力,但是其实那些人是沈凌天安排在她身边的。”陆龙生神色凝重,“她跟我一起回北齐,然后她就去找顾景惜了。”
“是沈凌天引她去的。”顾景惜解释道,“陆夫人与恒王都在他手上,我……”
“如今当务之急是救出沈青盏。”顾冽寒凝重的叹了一声,“我真担心,沈凌天会给她下药,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这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陆龙生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屏风后的陆匀离,“如今皇帝都被沈凌天控制了,他一心想统一天下,正发动全力攻打祈国和北秦,如今北秦是群龙无首,只盼着陆匀离赶紧醒来,好回去镇定局面。”
“沈凌天控制了北秦的皇帝,还有宛萧寒,如今只要他利用两国之力,想必祈国很快就会被他消灭。”顾冽寒忧心忡忡。
“哥,如今你得赶紧回祈国去,否则祈国就要被沈凌天消灭了。”顾景惜担忧的蹙起眉头,“这里有我和陆匀离,你不用担心。”
“就怕我根本出不了蜀都城。”顾冽寒无奈的苦笑,“四处都是沈凌天的人,我想离开,也不可能。”
“想必很快他就会找到这里。”一阵风吹起,撩起层层纱帐,“我们先躲到密室去。”
陆龙生说完扭开了一旁的机关,床榻后的墙壁突然挪开了,顾景惜连忙搀扶着陆匀离走了进去。
“里面我早已准备好了,可以够我们休息几日。”陆龙生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顾冽寒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总之现在先等陆匀离醒来。”
“不好了。”顾景惜惊叫了一声,伸手抚摸陆匀离的额头,“他全身发热。”
顾景惜仔细的为他把脉,一双秀美皱的死紧,“他的体内抗拒解药。”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陆龙生上前一步,见陆匀离陷入高度昏迷状态,不由问道。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或许是他意识中根本不想服解药。”
“因为他知道,这解药只有一瓶。”从不远处传来顾冽寒的声音,“他想给沈青盏。”明明如此相爱,却又彼此折磨。
顾冽寒叹了一声,“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不知道。”顾景惜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一脸的落寞,“除非他自己肯,否则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冽寒走到了陆匀离的面前,“他若是不醒来,我们又该如何救出沈青盏?”
密室里灯火昏暗,不见天日,顿时气氛沉静下来。
“不好。”顾冽寒感到有什么不对,“有人来了。”
“几个人?”顾景惜屏气凝神的问道,她的心跳得很快,额头上渗出缜密的汗液。
“一个。”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会是谁?”陆龙生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躲到一旁,“现在还有谁会来国舅府。”
“我去看看。”一阵风呼啸而过,顾冽寒已经消失不见了。
“糟了,要是人多怎么办?”陆龙生佝偻着,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哥哥武功高强,方圆几十里他都能听见人声。”顾景惜解释道,“所以不用担心,应该不是敌人。”
大堂里空无一人,国舅府自从抄家之后,就满目疮痍,早已是一片狼藉,还有谁会来这?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冽寒躲在屏风后,见到夏侯渊突然出现在大堂,他大吃一惊,他一个人前来,并没有带手下,莫非是来找他们的。
“出来吧。”夏侯渊负手而立,“我知道你们在这。”
“夏侯大人敢一个人前来,不知有何事?”顾冽寒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难道说,夏侯大人是来抓我们的?你一个人,是我们的对手吗?”
“顾将军。”他的眉宇间透着凛凛杀气,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有打算抓你们。”
“那夏侯大人前来……所谓何事?”顾冽寒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慵懒的笑道。
夏侯渊神色凝重,他眉头紧皱,无奈的长叹一声,“顾将军,我是为了小姐前来。”
“沈青盏?”提到她,顾冽寒眉头一凛,眸光死死的盯着夏侯渊的方向,“她怎么样了?”
“主人给她服食了那种药。”夏侯渊长叹一声,“想必你也听顾姑娘说了,那种药究竟是什么。”
“该死!”顾冽寒一拳朝着圆柱子砸过去,他痛心疾首的撑着额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沈凌天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如今小姐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夏侯渊长叹一声,“她只听命与主人的命令。”
“她的毒怎么样了?”顾冽寒担忧的问道,“她不是中了景惜的毒吗?”
“这种毒世上唯一的解药,小姐也给了陆匀离。”夏侯渊极其无奈,“如今主人用一种药控制小姐体内的毒素,但是那种药会让她上瘾……”
“什么?”顾冽寒脸色铁青,急忙道,“那么她永远摆脱不了那种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