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一系列的工作,擦桌子,烧开水,泡茶,整理文件,当我将茶像平常一样端进去时,只见江湛凯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从我进来的一刻起,他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我,我没见过他这种眼神,不安地问道:“江总,怎么了?”
他将手中的烟狠狠地掐在烟灰缸里,对我挥了挥手。
我正准备走出去时,他又叫住我:“蕊馨,你能确定他爱你吗?”
“啊?”我一怔,回过头。
“不明白?那我说明白点,你能确定我大哥接近你,是因为他爱你吗?”
“接近我?江总,我还是不明白。”我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能用“接近”这个词?
“算了,你出去吧。”
我带着满脸的疑惑走了出去,但是已无瑕想其他,一天的工作把我排得满满的。
公司的事情最近好像是特别地多,江湛天每天忙得只能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我能理解,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足矣!
晚上正在泡方便面,听到门铃响,打开一看,吓了一跳,门口江湛天笑容满面地站在那,提着外卖。
见到餐桌上的方便面,他不悦地道:“又吃方便面,没营养的,看我想得多周到。寿司,加意大利面,加奥比克比萨,让你一次吃个饱。”
“你想让我变肥猪婆啊!”
“变肥猪婆才好呢,就没人跟我争了。”
“今天累不累?”我一边吃着寿司,一边问。
“嗯,还好,刚刚同路桥工程的张总谈过,这项目我是志在必得的,虽然张总是有这个意向,不过,市里仍有不少集团觊揄着这个项目,其它的决不是天凯的对手,只有简氏集团还有这个能力参与竞争,想要打败对手,只有知道对方的标的是多少了。”
“可怎么能知道呢?这一定是公司的最高机密,不是那么容易打听得到的。”
“是啊,不容易不见得就做不到。”
“我能帮什么忙吗?”我问。
“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题,我能解决的。”
“湛天,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快吃吧。”江湛天笑笑说,摸了摸我的头,转移了话题,“元旦节是要回去过吗?”
“嗯。”
沉默了一阵,说:“我可能没时间去送你了,我让小李送你回去吧,元旦过后,就要竞标了,我会很忙的。”
“没关系,我一向善解人意的,也别麻烦小李了,我自己做车回去。不然,你让小李开着那么高档的车回去,老妈见到又要问东问西了。”
“也好,到家给个电话。”
“知道啦!”有时,他像是我的第二个老妈。
“吃完了吗?”他问。
“嗯,干嘛?”
“你就要回去了,可要抓紧时间。”江湛天不由分说,抱着我就往卧室走去……
竞标时间定在元旦后的第三天,所以,公司很多人在过完元旦就回来加班了。我是在元月三号回来上班的,一上班就忙得昏头转向,开会,整理资料,存档,最重要的就是那份投标计划书,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存进电脑后,光盘就交由总经理保管,钥匙也是由总经理保管,这样的保密措施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中午在外面的小卖部买份三明治和奶茶,准备回公司一边吃再一边做,碰巧见到戴妍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哭,我忙走上去,问:“谁欺负你了?戴妍?”
戴妍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蕊馨,我……我……失恋了。”
“哦,失恋啊,没什么好哭的,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再哭他也不会心疼的。”
“说的容易,没发生在你身上,这样的话我也会说,可是……”戴妍的眼泪又哗哗地掉了下来。
“那我也不会说什么了,谁没失恋过啊,我也失恋过,现在还不是过得挺好!”我吃着三明治,想着两年前沈梦然离开的那段日子。
我能体会戴妍的心情,不由得搂住她劝道:“算了,别哭了,吃饭了没,我请你吃三明治吧,我听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狂吃狂买,等下下班我带你去shopping.”
“真的吗?”戴妍傻兮兮地问。
“当然。”
我又重新买了份三明治给她,戴妍慢慢地吃着,又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个人居然要我把他写给我的信还给他,你说,他是不是很过份啊!”
“简直就是无耻,他还想毁灭爱过你的证据,太可恨了。”我听罢气愤至极。
“其实他说的也对,留着那些情信只会让我更伤心,可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蕊馨,你能帮我吗?”
“帮你?怎么帮?”
“你帮我把那些信还给他,好吗?”
“这……这合适吗?再说我又不认识你男朋友。”我犹豫着。
戴妍又哭了,我晕,眼泪不是用来对付男人的么,蛮不成对女人也同样有效?
我只得答应她:“好好好,我帮你去,可你要让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啊!”
戴妍从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我一看,哟,还真帅,相片中的男人站在一处大岩石旁边,身材伟岸,相貌堂堂,难怪会飞掉戴妍,生得这样还不一样是个花心萝卜!我呸!
我拿过相片放在包里,“什么时候送去?”
“他一早就约我下午三点在露天茶餐厅里见面,把信还给他。”戴妍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已经封了口的黄色公文袋,递给我,“真麻烦你了,蕊馨,真是太麻烦你了,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的。”看着戴妍红红的眼睛,我斩钉截铁地道:“不麻烦,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放心吧。”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露天茶餐厅,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四处搜索着那个花心萝卜。
很快,我见到他了,他正坐在玻璃窗旁边,喝着咖啡,欣赏着街边的风景,他倒怡然自得呢!
我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的位上坐了下来,怒眼瞪着他。
他感到了我的注视,望向我,有些纳闷:“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很快坚定地回答。
“那……”他笑着没往下说。
“我是受人之托,来还东西的。”我将那包黄色公文袋递给他。
“怎么是你送来?”他接过来,面上一阵惊喜,“怎么不是戴妍送来?”
“你还想让戴妍再伤心一次么?”
“你说什么?”他愕然地问道。
“少装蒜,我送到了,使命也完成了,再见,哦,最好不要再见,花心大萝卜。”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茶餐厅,我回头看了看那人,正在拆那公文袋,拿出一些信件,面上惊喜无比。我不禁有些纳闷,看以往写的情信有必要这样高兴么?
竞标终于结束了,中标结果竟是简氏集团,他们的标的更接近路桥工程的预算,这让江湛天大吃一惊,按道理,简氏集团没有理由出这个价位的,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天凯集团的标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事先知道天凯的标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回到公司,江湛天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我是在被宣布去开会时才知道竞标失败,心里只想着江湛天,不知要如何来安慰他。
会议室里,有江湛天,江湛凯,助理罗飞菲,工程部经理,投资部经理,设计部经理,财会部经理,总共有十来人,个个阴沉着脸。我是秘书,坐在江湛凯的身后。
会议室里被一层乌云笼罩着,压抑而沉闷,似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咳咳……”江湛天咳了几声,终于说道:“你们现在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嘶哑而严厉,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出声,现场安静得听得到心跳。
“简氏投标成功,这意味着什么?”江湛天接着说,“这意味着天凯出了内奸,把我们的标的出卖给了简氏,他们才这么轻而易举地赢得这项工程。你们谁能给我一个解释?湛凯,你说呢?”
江湛凯冷静地答道:“我没出卖天凯,也不知道是谁,至今为止,我知道的就只是这么多。”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光盘不是你保管的吗?即使不是你,你也脱不了干系。”江湛天怒道。
我看出江湛天确实很生气,可我也不相信总经理会做这样的事情。
江湛凯没有分辨,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忽然,在一阵沉默中,一个人出声了,她说出的话无疑是一个炸雷,将会议室炸开了。说话的人是罗飞菲,她胸有成竹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我知道是谁将标的泄露给了简氏,”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然后,她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是江总经理的秘书,康蕊馨小姐。”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移到了我身上,我恍若置身梦中,受不了那些注视,尤其是江湛天的目光。
我脸色苍白,“不是我,罗飞菲,你别想再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很快就会知道。”罗飞菲从容地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往桌上一摊,“看看这些相片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清楚吗?”
大家纷纷从桌上拿着相片看着,“呀,这不是简氏集团的总裁简方达吗?”投资部经理道。
“对,就是简方达。”有人附和着。
我站起身,颤抖着拿起一张照片,只觉心中“轰”地一下,知道被人算计了,照片清楚地拍下了我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一个男人,正是在露天茶餐厅,戴妍让我交还情信的那个人,难道那人竟是简氏集团的副总吗?老天,这是一个圈套吗?这是一个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