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凯,湛凯,你别吓我啊,你怎么啦……”康蕊馨慌张地呼喊着,那梅和路思鸣匆匆进来,拿着热毛巾,又是敷脸,又是掐人中的,没过一会,江湛凯才悠悠转醒,望着康蕊馨傻笑起来。
再次见到她,恍如隔世。
见到他醒来,那梅笑道:“你再不醒,就要打120了。”又见到他傻笑,不禁又道,“你不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吧,看样子还是要打120。”
江湛凯抓住康蕊馨的手:“打什么都没有用,有蕊馨在我什么病都好了。”
那梅放下心来,“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思鸣去上班了,你们有多少知心话,可以慢慢说,没人可以打扰你们。”
屋子里静静地,能听得到两人的心跳。
有许多知心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看着她,生怕一转眼,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
“蕊馨,这半年来,你去哪啦?”江湛凯满脸柔情,“要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多想你啊!”
“我知道,我也想你。”康蕊馨说着她从前不敢说的话,她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会给你一个未来吗?你放心,就算失去全世界,我也会做到的。”
康蕊馨难过地摇摇头:“湛凯,别傻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能失去天凯,天凯不仅仅是你的,还是湛天的啊!”
“你知道了,也是,报纸上铺天盖地,添油加醋,这可是n市最有噱头的新闻了,蕊馨,我对不起你。”
“不,不,”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趁势吻着她的手,猛然见到她另一只手上缠着的纱布,双目一睁:“你的手?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她忙无所谓地道:“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江湛凯愧疚地低下头,轻轻捧起她受伤的手,轻吻着,“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我发誓,你等我吧,只要一离婚,我马上娶你。”
康蕊馨忍着泪,强颜欢笑道:“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湛凯,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这样喝酒了,都不能再感情用事了,好吗?”
“嗯,好,我答应你,以后有你在我身边,如果再犯,就罚我不准上床。”他在心里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康蕊馨看着他一副沉醉的模样,不忍心打破他,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吞。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迎着江湛凯幽深的眼瞳,如点点星光,很轻很轻地触到她隐藏的灵魂深处。
她带着凄凉的微笑问道:“湛凯,能陪我一个星期吗?”
江湛凯握住她的手:“别说一个星期,就是一辈子,我都会给你。”
她的泪又流下来:“没有一辈子,一个星期就够。”
天仍没有要晴的驱势,但是两个人的心里却是阳光灿烂,她想到一个地方,突然来了兴致,于是,江湛凯驱着车,在康蕊馨的指引下,来到了几年前和丁山来过的人间仙境。
这里和几年前并没什么两样,城市的改造还离这里很远,山是格外的绿,树是格外的青,水是格外的清澈。
停下车,凭着记忆,她居然还是找到了那片湖,那片丛林,因为下雨,整片湖面被一层水雾笼罩着,碧波荡漾,不知是天上人间!
江湛凯也惊呆了,那份大自然的沉静就像天上的甘露将他浮躁的心情洗净,有好一会,两人都沉浸在这氛围中,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江湛凯感叹着:“原来人间都的有仙境,就是在这里画的吗?”
她点点头。两人在草地上坐下来,也不管草地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江湛凯轻揽住她,她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一切看似那么和谐,那么美好。
够了,这样就足够了。她心想着,人真的不能太贪心,知足就好,有了这些回忆,足够支撑她的一生。
“湛凯,你开心吗?”她问。
“你开心我就开心。”
她笑了,下定决心,这个星期一定要笑,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回程的路上,路过繁华的步行街,直到见到摆在路旁的各色小吃,这才想起早过了晚饭时间,竟然不觉得饿。
江湛凯笑说道,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情饮水饱,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只喝了矿泉水呢。
康蕊馨道:“让你这个富二代过过平民百姓的生活,下车吧!”
两人就像恋爱中的情侣,手拉着手穿梭在人潮中,夜市中,琳琅满目的小饰品,铜锣烧,特色小丸子,臭豆腐,烧烤,应有尽有。
“哇,还有冰糖葫芦。”康蕊馨惊喜地发现,忙不迭地要了四串,吃两串,带两串回家给那梅。
江湛凯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吃得嘴角都是红色的糖浆,他疼爱地拿出纸巾帮她擦试,却粘住了,擦不掉。
见到她红樱樱的嘴唇,江湛凯一时兴起,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趁她不备,快速地吻上了她的唇,她瞪大眼睛,只“唔”了一声,他已放开她,还理直气壮地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擦掉。”
她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便追着他打,她追他便跑,两人一边跑,一边笑,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喧闹的夜空。
回到那梅家时,已是半夜,那梅居然还在等她,“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玩得开心么?”不过她也不用她回答了,看她满脸潮红,春光荡漾,全然一副恋爱中女人的模样。
“呀,还以为你睡了。”将冰糖葫芦递给她,便去洗手间洗漱换衣。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带东西给我吃。”那梅一边吃着一边站在旁边问,“手好些了吗?明天记得去医院打针。”
“嗯,知道,湛凯会陪我去。”
“哦,他……他知道你们只有七天时间么?他知道你要嫁给简方达么?”
康蕊馨的心又低落下来,摇了摇头,“我只想给他最美好的七天,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吧。”
似是想挥去这愁绪,那梅转开话题:“哎,江湛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放你回来了,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乱想什么?”康蕊馨又好气又好笑地拍打着她的头,“那路思鸣也没把你留在他家啊,他也是有毛病?”
那梅笑了起来,康蕊馨又道:“对了,忘了恭喜你,浪子回头金不换,终得有情郎了。”
“你不也一样。”刚说完,便知说错了话,忙躲到一旁啃着葫芦,吃到一粒,皱着眉头吐了出来:“酸!”
康蕊馨躺到床上,想着那梅说的,居然放你回来的话,不禁脸发烧。
她细细回想着今天的所有一切,疯够闹够,吃饱喝足之后,站在江边,吹着夜风,直到脸吹得冰凉,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一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到达楼下,江湛凯仍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她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蠢蠢欲动却极力压制的渴望。
他的头慢慢逼近,对住她的唇,温柔地吻住她,那种醉人的昏眩瞬时入侵了她的心脏,她沉浮在他的吻里,不愿醒来,身子已柔软如水。
“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耳边突然响起曾经说过的话,康蕊馨浑身一凛,江湛凯松开了她,“老天,老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可我现在不能,我不能……”
他痛苦地放开她,隐藏了一天的忧郁像魔鬼般又出来了。
她重又投进他的怀里:“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湛凯,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他紧紧地拥住她,这样刻骨的感情,她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一个星期,七天时间,怎抵得过漫长的人生?
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一本杂志,写一种鸟类,叫过境鸟,那是一种只会在一个地方短暂停留,然后继续飞行的鸟类。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每每念及,便想到他和她。
她和他都只是这世上的一只过境鸟,只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飞渡的痕迹,她会继续飞行,直到飞到它的目的地,可简方达就是她的目的地吗?
她懊恼地甩甩头,恨自己竟然在此时想到他!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想它过得快时,它慢得就像是八十多岁的老婆婆,怎么走也走不快。当你想它过得慢时,它就像是离弦的箭,“攸”地一下,好像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一天就过完了。
这七天的日子,康蕊馨就像是一个死囚,一天天数着惶恐的日子。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星期天,她的心情越来越糟。
门铃响了,她知道是江湛凯,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换上开心的笑脸,便走去开门。
门外,江湛凯笑着举起一束百合花:“送给我的新娘。”
听到这句话,心上似是被刀割了般,硬生生地疼。
她接过来,心神恍惚地道了声谢谢,便去找花瓶。
“蕊馨,你怎么了?”江湛凯看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啊?什么?”她抬起一双受惊的眼睛。
他走向她,拿过手里的花,带着她坐下,轻声问:“刚才问了你几遍今天去哪,你都没反应,蕊馨,是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她忙摇头,伸手抚了一下发丝,掩饰道:“没有啊,能有什么事?我只是今天想不起去哪?”
“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江湛凯提议。
“你说吧,今天不管你什么提议,我都会答应。”
“真的?”江湛凯的两眼放光。
“真的。”她点头,心里想着,这是你最后的一个愿望,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去我家,我把我们的事跟我妈说了,她想见你。”
“什么?”她懵了,去……见他妈妈?那位……老佛爷?“你跟你妈说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