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转身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些弟兄，然后自己叹口气：“王长官，你这人说话我爱听，能说到我心眼里边。说真的，一家子不知道一家子是怎么过的，我们这一杆子几十口子人，这日子虽说自由，可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光是抢老百姓的，有时候咱他娘的也是不忍心；可不吃老百姓，咱吃人家日本人，咱又吃不动？”刚说到这里，门口有匪兵跑进来说：“司令司令，山下的八路军高喊着时间到了，他们说又要上山了。”
“啊……”高大山一听猛地站了起来，随后一下子把腰里的手枪拔了出来。王文华见状马上也站了起来，上前来到高大山面前说：“高司令，你放心。这一次，我让他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们把话说透。”
“那好，我就信任你王大哥了。”高大山说完冲王文华双手一抱拳：“大哥，兄弟今天就听你的了。你去把先把山脚下的八路军挡住，咱们兄弟有话好说。”
王文华再一次来到洞口，马上冲山下大喊：“高营长，我是王文华。现在，你听我的，马上停止对这里的进攻。要是有什么事，全部由我王文华一人承担。”
高营长一听马上从石头后边站出来：“王文华，你说的大话也太大了。这个姓高的顽固不化，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承担的起吗？”
“高营长……”王文华大喊：“我知道我承担不起，可你这次必须再给我一点时间。你要知道，你们真的要是攻上来，那将是一场血战。这血战，死的可都是中国人啊。不要忘了，就在几十里之外，日本鬼子还正在我们的地面上横行。”
高营长说：“王文华，好，我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要是在没有结果，我绝对就不客气。王文华，你眼下不会是怕死吧？要不然你打着滚下来得了？”
“高营长，别忘了你们俩人都姓高。”王文华说：“谁说没有结果？这边的高司令已经答应把这批军火还给咱们了。我这边之所以还想在说说，就是想把这一杆子人马拉到咱们的队伍里边，让他们也刚起枪杆子到抗日的前线去。”
“好，王文华，我在给你半个小时。”高营长说完马上一挥手：“同志们，自己寻找掩体，原地歇息。三连长，你们要注意警械啊！咱们是不偷袭他们了，可也不能让土匪偷袭咱们。”
王文华一转身，这边的高大山马上对他竖起大拇哥：“大哥，你的嘴皮子还真行！”
王文华长出一口气，然后对高大山说：“怎么样？我的高司令。眼下就这一回事。你即便是把这批军火还给我们八路军，你今后的日子还是不好过。更何况，你们走到哪里人人都会说你们是土匪，是强盗。眼下国难当头，只要是男子汉的，都应该到抗日的战场山就打鬼子。你们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再说，你们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根本就不好过。”
高大山转身看看自己周围的弟兄们，张张嘴没说什么。王文华看的真切，马上说：“弟兄们，现在咱们来一个民主倡议好不好？”
“什么是民主倡议？”有人马上问，旁边的高大山也是一愣，都在等着眼睛看着王文华。王文华笑一笑说：“高司令，咱们这样，今天这事，咱们让弟兄们说了算。我问弟兄们一句，谁愿意跟着八路军到抗日前线的站到左边，谁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当土匪的站到右边。”
王文华说完，看看高大山。高大山此时也瞪大了眼睛，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可过了几分钟了，山洞里的几十人都没人动弹。王文华看看一旁发愣的高大山笑一笑说：“高司令，都有点害怕你，不敢直接表明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事要想让弟兄们表示的话，你还真的要说句话。”
高大山点点头，然后咳嗽一声站到了石头上边：“弟兄们跟着我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没有享过什么福，净是挨人骂了。眼前呢，我们惹恼人家八路军，人家八路军逼到了我们山寨。弟兄们要打要和，两条路，愿意往哪里站就往哪里站，我高大山绝对不会挑弟兄们的礼数。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眼下要打，那是鱼死网破；要不打，我们兴许还能有个前程。我的意思呢？”高大山说到这里自己忽然一挥手说了一句：“弟兄们，你们看着办吧！这一回，我可是把印把子交给你们了，你们说了算。要是同意鱼死网破的人多，咱们他娘的就和山下的八路军拼了。要是同意和的人多，咱们，？咱们就跟了人家八路军。”
“哎？”王文华听到这里马上感觉有点不对头：“哎哎？高司令，有句话我必须首先说在前头啊。如果你们要真的投了八路军，我们不会散编你们的。我自己想呢，把你们收编成为一个连，让高司令当连长？”
“真的啊？”高大山没等王文华说完，忍不住就上前抓住了王文华的两只手：“哎，我说王长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能不能做这个主？真的要是像你说的这样，我？我干嘛还让弟兄们折腾啊？我自己就一个人做了这个主了，现在马上参加八路军。眼下我最关心的是，你这个长官能不能做主，不让我的弟兄们散编。就让他们编成一个连，让我当这个连的连长。只要能答应这个，我别的要求不高，本来在这边也不他娘的享福！”
“我？”王文华想一想，然后猛地点点头：“高司令，这么给你说把。只要你们答应投奔我们八路军，我能做得了这个主。”
“真的？”高大山瞪着大眼紧紧地盯着王文华：“你可好好想一想，这可是个大事。我看你的官儿也不算大，要不你就先回去问问回来再说这件事？”
王文华笑了，他很肯定地说：“我的高司令，我这么给你说吧！只要你答应参加我们八路军抗日，我就能答应不让你的弟兄们散编？”
“不是不是不是？”高大山冲王文华摆摆手：“散编不散编是一回事。王长官你要注意，关键是还要让我当连长。这么大的事，你？你要给我说实话，究竟能不能做这个主？我给你说，这两件事可不是一般的事，你可要给我拿准了。上次皇协军的那个黄道成，开始还说让我到一个据点去当队长，可后来我一打听，那里边还有日本人，那要有事的话还要日本人说了算。我一听就烦了，那不就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吗？说了三天半年还是六个月！所以说，你王长官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拿准了。说实话，我愿意让弟兄们参加八路军，因为听起来好听。要当皇协军还是汉奸？”
王文华摆摆手，示意不让高大山再说下去，然后站到大石头上高声说：“今天，我在这里就先称呼一下弟兄们为同志们。同志们，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现在国难当头，你们不能再在这里占山为王了。至于高司令方才说的这两件事，我王文华用我自己的人格担保，绝对没问题。如果到时候兑现不了，我王文华听凭弟兄们处置。”
“万一到时候说话不算话，我们到你们八路军里边了，我们怎么处置你啊？”二当家的摇摇头说：“你要对天起誓！”
王文华环视一下洞里边的人，然后对一名匪兵说：“兄弟，借一下你的匕首用一下。”那个匪兵看看高大山，高大山不屑一顾地看他一眼说一句：“不就是一把匕首吗？”那个匪兵这才拿出匕首递给王文华。王文华捋一捋胳膊袖子，然后先拿博收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后面朝洞口跪下：“黄天在上，我王文华要是说到做不到，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哗？”的一声，山洞里霎时想起了剧烈的掌声，几乎所有的人都拿眼光看着高大山。高大山慌忙走过去把王文华搀扶起来：“大哥大哥，你起来说话，起来说话，弟兄们都相信你了，都相信你了。”
“那，高司令！”王文华伸手把匕首还给匪兵，然后擦一把胳膊上的血说：“下一步，你说还有什么课顾虑的？是不是需要在让弟兄们举手表决一下啊？”
“那我们还费这个劲干啥啊？”高大山一听马上精神倍增，他咧着嘴再一次站到了那块石头上：“弟兄们，我现在这么说一句，谁要是同意和八路军作战，谁他娘的就往那边站。”高大山说完，一下子把腰里的手枪给拔了出来：“我看看谁敢？”
王文华一听赶忙说：“看看看看，高司令，我本来是说要开民主倡议会，你这么一说，那弟兄们谁还敢有不同的想法啊？”说完，王文华又面向大伙说：“弟兄们，有问题冲我说。谁要是不愿意跟着八路军干，愿意回家的，我王文华一定想办法给他路费。你们不要听你们司令的，我们不让他枪毙你们。”
“你怎么这样呢你？”高大山有点不接地问：“我一心把弟兄们往你们那边拉，你怎么还能挖我的墙角呢？你究竟算那一伙儿的呢？他们不干了回家去，你还发给他们路费，天底下哪有这么干事的？这不是自己挖自己墙角吗这？”
“高司令！”王文华耐心地解释说：“我们八路军讲究的是自愿参加的，这个不能强迫。人家愿意参加我们的队伍去抗日，我们绝对欢迎；可，人家要是不愿意，这个，我们不能强迫人家。弟兄们，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你们尽管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