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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硕本想给仙儿一个惊喜,却不曾想看到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她急匆匆地跑过来,指着洛耶,“朝蜀王,请您把我国的王妃娘娘放下,可以吗?”笑嘻嘻的脸却说着正经的话,特别是“我国的”三个字说得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玉硕就料想洛耶不会把仙儿的身份暴露出来,果然,大殿上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这女子是西炎国的王妃??”

“那……吾王怎么还……?”

“听说前几天夜晚王还去过烟霞宫!!”

洛耶轻咳一声,顿时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洛耶笑了,把仙儿慢慢地放在地上,但手仍然扶着她。

或许是积压了太多的感情,又或许是离开西炎已久,看见玉硕,仙儿真的是很高兴。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玉硕的身边,“公主怎么来了?”

苍白的脸,无力的话语,虚弱得都不能独立行走的身体,玉硕就算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见到如此狼狈的仙儿,想想两个月前在王宫御花园赏花时轻易地讲出剿匪之策的仙儿,玉硕都不敢把两者相提并论了。“二皇嫂,您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没事,见到你我比谁都开心。”然后仙儿对着洛耶说,“洛公子,可否让玉硕和我们单独聊聊。”

冰冷,但却诚恳,洛耶自从那晚不知为何竟不能抵抗仙儿的眼神,“好!只是你必须答应本王,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接着他招手叫人把他们领到烟霞宫,吩咐下人准备补品膳食。仙儿被流香和玉硕搀扶着一步步走了回去,柳如晨撇了眼洛耶后随她们而去。似乎流香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倒是意料之外的王妃娘娘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回到烟霞宫,仙儿被流香服侍着躺回到软塌上,玉硕坐于一张红木椅上,横横地说,“那个该死的洛耶,怎么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幸好来的不是二皇兄,否则非当场闹起来不可!二皇嫂,你的事王兄和二皇兄都知道了。本来二皇兄说什么都要亲自来一趟,但你也知道,西炎内乱未平,他实在是抽不出空隙,所以我这个妹妹出面,你不会失望吧??”

仙儿无力地笑笑,“失望??或许这是我离开西炎以来最令我高兴的事了。”说完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柳如晨,“倒是我没想到你会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柳如晨突然向仙儿跪下,“家父所做之事让我无颜面对皇上,幸而王爷想到我与流云是世交,故特派我跟随公主前来!还望向娘娘请罪!!”

仙儿示意流香把柳如晨扶起,“你是你,你父是你父。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这种人。只是我不明白,柳明大人平日一向对我王忠心不二,也不曾听闻当年政变他有支持其他皇子,为何却在如今国难当头之际置身事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柳如晨摇了摇头,“我若知道,也不会在此了,我必会劝他。可是……”

仙儿埋首一想,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也知道西炎怎么样了?玉飞……他可好?抬起头看着玉硕,问道,“现在西炎的近况如何?还有,王爷他……怎么样了?”

“二皇嫂,有我王兄在,你一切放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你从这儿弄出去?”玉硕撇了撇嘴,“看今日洛耶对你的态度,想光明正大的带你走,根本不可能。但是……”玉硕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仙儿的塌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眼神往下移了一点,目光顿时停住了,她猛地扯开这些天仙儿披在肩上的披风,在场的流香惊叫一声,“公主,您别……”但是已经太迟了,连立在一旁的柳如晨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仙儿脖子上,胸前的斑斑点点,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弄的!柳如晨立刻撇开了眼睛,而玉硕则又气又悲,虽看到了密报上的内容,但与亲眼所见还是有差距的,她握住仙儿的手,哭了,哭得很伤心,“二皇嫂,你……你……”“那个洛耶真是禽兽不如!”玉硕突然擦干眼泪愤恨地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要是……要是再把你放在这儿,指不定哪天他还会……这次没有成功,不代表他不想,二皇嫂,你也别再难过了,养好身体好尽快离开这儿啊!”

流香捡起地上的披风重新为仙儿披上,然后说道,“娘娘也想啊!只是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晚,娘娘吃什么吐什么,这几天除了喝了点水,什么也没吃,真是急死我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最起码他会点医术。”

这话倒是提醒了柳如晨,他问道,“怎么?流云没和你们一起吗?”

“我和娘娘是被洛耶用迷药带来的,哥哥并不知晓。”

“看来,他还在四处寻找你们。流云前段时间曾向王爷捎过一封信说娘娘和你失踪了,他自认保护不利,甘愿在外不眠不休地找就是不肯回国,娘娘的一个贴身丫环前几天回到王府讲述了一切,您不知道,王爷有多着急,他赶紧加派了人手查您的消息。”柳如晨向仙儿递上一封信,那是玉飞的笔迹,上面只有短短数语,“仙儿,你在人在,你死我亡!”

仙儿的心颤抖了,她紧紧地把信抚在胸口,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里。她知道,她知道的,虽不曾有动听的言语,虽还不曾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是她今生的丈夫啊,她怎会不明白他的心。仙儿清楚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把心沉沦,交给了一个男人。

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交给流香好生保管,仙儿吃力地从塌上坐起,把玉硕拉到身边伏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我到朝蜀是有原因的,”玉硕一听顿生警惕,静静地听仙儿说完,“听说玉澈回国,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只是我无意发现洛耶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我猜想他必然知道一些内幕。安庆王突然死亡,三皇子若曦登基,这里面洛耶肯定也出力不少,他想把若曦当傀儡好掌握安庆国。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任何事好像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听玉飞的直属手下说,王爷早在三个月前就收到密报,曾有人在朝蜀国看到过像极二皇子玉澈的人。故而我想乘此机会一探究竟。”

细小的声音除了宫内的四人其它的人一概没听见,玉硕惊讶于仙儿的胆量和智慧,柳如晨更佩服仙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概,流香更没想到,仙儿居然为了西炎国宁愿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对仙儿的敬佩,她自己倒没注意到,接着说,“其实也算是值得的,风影和电掣得到了不少好消息。”玉硕忍不住了,她抱住仙儿说,“值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这也算是值得??”

仙儿苦笑一声,“或许吧!但我认为个人与国相比,我会选择国。这是我嫁入皇家后才明白的道理。”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多在这里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既然风影和电掣都在此反倒好办多了。二皇嫂,你叫他们其中一人去找流云让他在外接应。至于这里有我和流香,柳如晨不怕想不到方法。”玉硕总结性的说,仙儿略想片刻觉得也只能这么做了,刚想唤电掣现身,门外却传来通报声,“林姑娘,我王驾到。”

玉硕一听准备赶他回去却被仙儿止住了,仙儿对玉硕摇了摇头,“不要节外生枝!”然后高声道,“让他进来吧!”

绯红的宫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身华服,目光依然冰冷的洛耶,只是在看向仙儿时多了几分柔情,“晚膳用了吗?要是还没,不介意与本王共用吧!来人啊!!端膳!!”不给仙儿拒绝的机会,径自让人把晚膳整齐排放的桌子上,“玉硕公主和柳公子,流姑娘请坐啊!!”玉硕理都没理他来到圆桌旁坐下,柳如晨毕竟不是皇亲国戚,而且知书达理,他向洛耶行了一礼随后就座于玉硕旁边,流香本想扶起仙儿同去,只是洛耶快了一步,打横抱过仙儿坐在主位,把仙儿放在自己的腿上,流香愣住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坐在了柳如晨的旁边。其余三人都恶狠狠地盯着洛耶不遵礼教的行为,玉硕刚开口,“你……”就被洛耶顶了回去,“公主,别忘了,这儿可是朝蜀国,不是安庆,更不是西炎,在这儿本王说了算。”

其实这些天仙儿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在玉硕他们面前也如此放肆,看来玉硕说的对,想要用正当的理由走根本不可能。“仙儿,你吃吃看这个!”来到朝蜀国后,洛耶就开始喊她“仙儿”而非“林王妃”,这简直就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意图似的。玉硕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想,洛耶似乎不像是玩假的,看他对仙儿的态度就知道他对仙儿的目的。看来再不把二皇嫂弄走,她这个二皇嫂迟早会变成朝蜀的皇妃,要真变那样的话,二哥不恨死她就怪了。计划不能再拖了,明天就要开始才行。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在座的五人各怀心思,夜幕降临,星辰闪耀。洛耶离开了烟霞宫,仙儿立马叫来了风影,电掣,“电掣,你去外面联络上流云后告诉他我们没事,让他在宫外做好接应的准备,还有,让他小心!!!”

“是!!”电掣接到命令后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风影,你还是暗中保护我。”

“是!”风影诚恳地回答。他望了眼仙儿后也消失了。

“公主,”仙儿转身回到塌前看着玉硕,“明日,我会对洛耶说想出宫走走,他必定会派多人随行,记住!要是计划不成,你一定要先走。”

玉硕一听不高兴了,“这怎么成?我一定要看着洛耶才行,要是不成功,我也回来,在宫里总得有人照应。我毕竟是西炎国的公主,他还不敢拿我怎么样!”

仙儿自知玉硕的个性,不予计较了。但她转眼看向流香,对柳如晨说道,“柳公子,流云一直把你看做知己,你明日可要好生保护流香,不能让她有半点损伤。”

柳如晨眼神晃悠了一下,抱拳一礼回答,“请娘娘放心,就算命不要,我也会保护好流姑娘的。”

“嗯!!”早在当初解救流香于天香楼时,仙儿就感觉这个柳如晨对流香的感情,怕只怕是落叶有情,流水无意啊!

“不早了,休息吧!!”明日……仙儿实在不想想到明日会如何……唉!!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眩目的风景,活跃的生气,让她感觉好多了。整天闷在烟霞宫看着那张大床,仙儿的心里就有阴影,身体怎么好得了。

今日出门洛耶还真是大手笔,居然派了一百多号人护驾,街旁的百姓还以为是朝蜀的什么大人物出门纷纷扬着脖子想看个究竟。而流云他们只有十几号人,之间的悬殊也太大了点吧!仙儿心里担心着,幸好洛耶被国事缠身没有同行,否则以他的才智想逃根本想都别想。

华阳城还是如往日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做着普通的买卖,仙儿在马车里撩起窗帘看向窗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停下!”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侍卫走过来问道,“林姑娘,您怎么了?”

仙儿笑了笑,“刚看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想去看看。”

“可是……您身体不适,王特别交待……”

“不用担心,她自有我这个公主照顾。”玉硕好歹也是公主,说得话也有点分量,那人没办法只好答应。

走到那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前,仙儿一边装作在挑东西,一边轻轻地开口,“流云!”

那人抬头一看,兴奋的情绪洋溢在他的脸上,仙儿一笑,“怎么?多日不见,那个既冷静又足智多谋的流云就变样了吗?”

“我……是我的疏忽。”流云自责道,看着甚是无力苍白的仙儿,他低语,“电掣已经将娘娘的事告诉我了,若不是我……您也不会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仙儿拿起摊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闻了闻,“多说无益。都准备好了吗?”

自信的闪亮重新回到了流云的眼中,“好了。”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突然窜出碰倒了流香,“啊!有贼!?”摸了摸腰际,流香赫然喊道,“刚才那人……我的香包不在了。”仙儿一看,柳如晨追了过去,“站住!”可是那人哪敢站住,反倒越跑越快,“站住!!”柳如晨加快了脚步,突然路边有一人横撞过来挡在了柳如晨的面前,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随行而来的士兵当然不会放过那人,十几个人绕过柳如晨追了过去。回到仙儿一行人的身边,柳如晨气喘吁吁地问流香,“撞到哪儿了吗?”流香的脸一红,“没……没事!”“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胆子还挺大的。”玉硕撇嘴道。

仙儿偏首想了片刻,狐疑地看着流云,“是你派来的人吗?”

流云也很疑惑,“不是啊!我还没发信号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倒也引走了十几个人。”仙儿轻声说道。放下手中的胭脂,她半靠在玉硕的肩头,对着领头的侍卫说,“我想去听曲,不知华阳城中可有这地方?”

听曲?“有!!就在前方有个很大的茶楼,里面就有!”

“哦!那你带路吧!”

“不上马车吗?”

“不用了,我想走走!”

侍卫首领也不敢违令,想到王说过,尽量满足这位姑娘的要求。他只好领了几十个人随他到茶楼,留下一部分看守马车和物品。仙儿随他来到一座茶楼,两层高,装饰得也很高雅别致,名曰:闲雅居。刚踏入其中,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茶香,仙儿他们挑了个显眼的座儿坐下,“小二,上茶!”

闲雅居的跑堂小二看了看仙儿,顷刻便拎来一壶茶和四个杯子,为柳如晨,流香,玉硕倒了茶,最后轮到仙儿时却突然抖了下手中的茶壶,“啊!!”仙儿尖叫出声,滚烫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洒在了仙儿的身上,胸前一片狼藉,流香跳了起来赶紧拿手绢帮仙儿擦拭。玉硕指着那人的鼻子说,“你怎么回事?”那人战战兢兢地赔礼,“对……对不起!!小的没注意。这……”店掌柜的此时跑了过来,向仙儿他们道歉,“对不起各位啊!我这伙计没留神,没留神!这样吧,后堂有房间,您不如换身干净衣裳,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仙儿用目光询问了一下侍卫首领,那人仔细地看了仙儿被烫伤的手背,看到那块地方都红肿了起来,似乎烫得不轻,而且也不像是假的。他点了点头,“我就在此等候。”

玉硕和流香扶着仙儿进了后堂,柳如晨因为是男子只好留下。一到后院,刚才的那个店小二就奔了过来,焦急地问道,“娘娘,您疼吗?小人不应该用开水的。”

“不打紧!不用开水怎瞒得过那领头的眼睛。这等小伤过段日子就好。”仙儿摆了摆手不介意的说。玉硕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痴痴地看着仙儿,“这就是苦肉计,是吗?”仙儿笑了笑。匆匆在房里换了套衣服,跟着店掌柜和流香,玉硕从闲雅居的后门窜了出去,流香顿了一下,“柳公子怎么办?”仙儿回头轻拍她的肩,“没事!流云自有办法!”刚刚走出几里路,路边忽然就跳出一排侍卫,其中一人说道,“我王就怕您会逃走,特叫属下注意您的一举一动,现在还是请您跟我们回去吧!”

该死!好不容易摆脱了前面的,没想到后门也被布置了侍卫,凭她们三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掉,仙儿皱起眉头,把玉硕和流香挡在身后,开口道,“我跟你们回去,但你们不许伤害她们,包括在前面的那个人。”话音刚落,就听见“啊!!”一声,一个侍卫突然倒了下去,其余人立马警惕起来,从巷子里和屋梁上骤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个个衣裳不整,面容脏乱,很快把侍卫包围了起来,“什么人?”

说时迟,那时快。那群人与侍卫军纠缠起来,仙儿带着玉硕她们趁乱跑出了后巷,想拦她们的侍卫军每次都被那群人挡着了去路。流云此时带着柳如晨也赶了过来,“怎么那么久?”流云问道。

“那些人不是你派他们的?”仙儿看着流云。

“什么人?我身边最多也只有十个人左右。”

“那他们……”

“没时间了,刚才我去找柳如晨时,已经被那人怀疑了。再不离开这儿,恐怕就跑不掉了。”

是啊!没时间考虑这些事了。一辆马车从街角处奔来,眼见就快要到达仙儿他们的面前了,谁知侍卫军首领带着另一批人朝他们追来,“快上车!!”柳如晨把仙儿她们扶上马车,流云和十个玉飞的暗部手下保护着他们,风影和电掣此时也现身于人群之中,在侍卫军里打成一片,给仙儿他们争取了时间。不多久,又有一批人出现,就是刚才在后巷帮仙儿他们脱困的那群人。他们到底是谁?

“王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行使的马车中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男音。

“谁?”流云和柳如晨紧张地大声一喝。

在马车外有一匹马正用同样的速度与仙儿他们平行,仙儿撩开窗帘一看,呆住了。“你……你是……石慕风?”

“正是在下。您还是赶紧走吧。这也算是我还您放我一条生路的报答。七夜华珠我打算自己收着了,我会带着弟兄们走天下,朝蜀是不会呆了。期望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娘娘您,就此告辞!!”一声马啸,一个口号,石慕风带着他的手下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仙儿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若他知道华珠是假的,他还能对她如此吗?是她害了他将近两百个弟兄的生命,石慕风啊石慕风,到底她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呢?反正不管如何,仙儿都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华珠是假的。看着渐渐模糊在眼前的华阳城,仙儿轻松了许多,终于离开那儿了。离开了烟霞宫,也离开了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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