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归见状,足尖一点,朝后掠飞后退,随即轻喝一声,双掌御气成刀,一击交叉十字斩凌空挥斩而出,登时将那扑面而来的气浪打得消散不剩。
那五彩巨鸟似是不服一般,越战越凶,更是巨翅一阵急急扑打,仰头鸣叫不已,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直直瞅着牧子归与程柏睿然。
牧子归打量这五彩凶禽,心中疑惑骤起,这凶禽明明能展翅翱翔,占尽御空之势,但却只是盘旋半空之中与二人缠斗。
利眸一扫,赫然发现那五彩巨鸟的一爪上缠着一截婴臂粗的铁链,黝黑阴沉,正是西海玄铁所铸铁链,别说是这五彩巨鸟,就算是有神兵在手也未必能将这婴臂粗的铁链劈开半寸。在这夜幕之中倘若不细细留意还真是看不清楚。当即心中一明,暗道:“莫不是这五彩巨鸟凶威太炽,危害苍生,才被不知何方高人以玄铁之链锁在此处,不得脱身!”
那五彩巨鸟似是知牧子归心绪辗转,有机可乘,当即啼叫仰颈高鸣一声,巨大的翅翼连连急拍,劲爆的风浪卷起地上散落的石子,朝着牧子归与程柏睿然倏然袭去。
石子被风浪一吹,如离弦之剑,在空中划出道道“咻咻”破空之声。牧子归耳廓一动,轻喝道:“好禽兽!”当即足尖点地急旋,护体真气如青色睡梦莲花在黑夜之中陡然怒放,身子一轻冲天飞起,真气纵横卷舞,将那疾射而来的石头剑雨倒射拨落。
电光火石之间,单掌成掌刀,一记天罡气刀朝着那五彩巨鸟凌空挥斩而出,不偏不移的打在那巨鸟彩翼之上。那五彩巨鸟登时悲鸣一声,断羽残翎纷纷落下,五彩缤纷,在月光下倏然飘零,说不出的好看。
牧子归正欲再次将天罡气刀,眼光一瞥,只见那巨鸟不在看着自己与程柏睿然,而是透过那漫天彩色翎羽,看着那漫天夜幕,如钩之月,仰头阵阵鸣叫,悲鸣不已,那碧绿色的眼珠之中更是夹杂愤怒、痛苦等诸多神色,看得牧子归心中惊疑不已,当即气沉丹田,身子飘然落下,一脸怔怔的望着那五彩巨鸟。
突地,一阵悠然的洞箫声从身后传出,声音空灵、寂寥,却又不失柔美,合着那五彩巨鸟的悲鸣之声,更显得寂籁,一鸟一洞箫之声,似是亲密无间般配合。牧子归回首望去,只见程柏睿然手执一管紫竹洞箫,修长十指飞舞轻弹,眼眸微闭,凝神吹奏,声音呜然。
牧子归正欲出声询问,却被程柏睿然眼神制止,当即凝神敛气驻足一旁,看着程柏睿然,倘若这凶禽一有什么动静,定然用天罡气刀将这恶禽击杀。
程柏睿然一边凝神吹奏洞箫,一边利眸清扫注意这五彩巨鸟的动静。啸声随着那五彩巨鸟悲鸣的旋律,跌宕起伏,时而低沉,时而高亢,裂空如云,响彻四合之中。一曲还未完,那五彩巨鸟似是觉得程柏睿然全无恶意,大起亲近之意,巨翅轻轻扑打,蹭到程柏睿然身旁,尖尖的嘴喙轻轻摩挲程柏睿然的脸,呜呜低鸣。
牧子归站在旁边,看着眼前此前此景,心中惊疑不已,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御兽之术,跟当初玉苜菡以陶埙御使千万虫蚁颇为相似!”
程柏睿然一曲吹毕,那空灵的啸声还在四周缭绕回响,牧子归与那五彩巨鸟似是都未反应过来,还在怔怔的望着他。
程柏睿然见状,蓦地一笑,朗声叫道:“子归兄,子归兄”
牧子归还在兀自出神,程柏睿然那温然的声音如楔敲入耳中,登时回神,想起甫才竟然听着那啸声出神,心中顿觉好笑,当即哈哈笑道:“睿然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是你这啸声太好听,还是我心神不宁,竟然听得出神了,想不到兄弟你还精通音律!”
程柏睿然一听,朗声笑道:“子归兄,这紫竹洞箫所吹之曲有迷惑心神之效,可以御使百兽,虽然比不上狮驼岭百兽三角,但驯服这鸾鸟还是绰绰有余!”
牧子归一听心中一惊,当即惊呼道:“睿然兄,你说这禽鸟是鸾鸟!莫不是那书中所记载的那鸾鸟?”
一双利眸细细打量这五彩巨鸟,看着那巨鸟周身的五彩翎羽,那碧绿的眼珠,记事珠在腹中急急旋转,这五彩巨鸟竟然跟书中记载的鸾鸟模样一般,心中顿时一阵说不出的欢喜。鸾鸟乃是传说乃是昔日轩辕黄帝坐骑,被誉为帝王之鸟,一现必有贤君出世,天下太平安定,四海升平。倘若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神鸟,那今日二人得见真是莫大的福缘。
程柏睿然见牧子归眼中闪过诸多神色,有惊骇、诧异、欣喜当即微微一笑,道:“子归兄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书中所记载的帝王之鸟——鸾鸟,不过不知为何此时会被人用西海玄铁链锁在此处,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知子归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将这玄铁链劈斩开来,解救这鸾鸟,但愿能如传说之中一般,贤君出世,苍生有幸,四海升平!”
牧子归一听,只觉程柏睿然心胸之宽,此时后有追兵,亡命天涯,前方之路一片迷茫,却还能记挂苍生,颇有大家风范,心中又不禁掀起一阵钦佩之情。
随即朗声笑道:“睿然你真是客气,虽然我们不过相识数日,我心中可是对你佩服得紧,你就直呼我子归,别兄来兄去,听着怪别扭的!别说今日解救这鸾鸟,就算是日后上昆仑,下东海,只要是你有难,子归一定两肋插刀!”
程柏睿然听他如此一说,心中一阵欣喜,感激、欣喜之情在胸中交杂翻涌,一行热泪登时在眼中涌出,当即一抱拳,哈哈笑道:“想不到我程柏睿然在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认识一位好兄弟,真是天大的造化!”
虎掌一拍牧子归肩头,二人在苍天老树下并肩而立,仰天长啸,那清啸之声响彻千山,心中说不出的快意,登时忘了二人只怕此时早已成了道门通缉要犯。那鸾鸟碧绿的眼珠滴溜溜的望着二人,也跟着不明就里的仰头长鸣,惹得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