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飞边拨弄着她凌乱的头发,边疑惑地问道:“望春,一个女人吗?”
“嗯。”
震飞的眼里带着点担忧,压抑着他胸中许多的不满,轻斥道:“你怎么能带任青瀚见她?”
彩旋委屈又懊悔地看着他,嗫嚅地说:“我”却不知怎么解释,她并没强迫,或者欺骗任青瀚,完全是他自愿送羊入虎口。无论怎么说,他任青瀚该给望春一个交待,她只是为望春要一个公道而已。
震飞瞧着她,安慰道:“没事,我们找找。”8年前,在这里,不是同样出现过一个类似的情景吗?但,他在它临发生前扼杀掉了,没想到8年后,该来的还是来了,也或者该说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过!
牵着她的手,震飞开始在这层楼里寻找。因为知道她怕,所以,他什么都没想,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这层楼的每个可以进去的角落,他们几乎都搜遍了,但仍找不到任青瀚他们。
忆起了第一回遇见望春的情景,彩旋扯着震飞,停住了脚步说道:“望春,可能把他带到别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了,我们在这里找没用的。”此时,她仍未敢告诉他,望春不是正常人,怕震飞这个书生会害怕。
震飞听到这句话,却一点反常的回应都没有,只是站住了脚说道:“那你害怕吗?”
彩旋点了点头,说道:“害怕,害怕会出人命。”
震飞望着无人的走廊,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确定了什么之后,才问道:“如果我们分头找人,你一个人能行吗?”
不经思索,彩旋紧张地喊道:“不。”同时脑海中闪过任震天的溺水事件,她不能让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去面对一个魔女。其实,她叫他来,只是想要个伴,并不是想要他为她解决问题。
震飞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彩旋不理会他是否误会了她是一只胆小鬼,她不想解释。现在,她回头望着他们的办公室,似有所感地说道:“我们回去办公室等吧。”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望春他们一直就在原地,只是她把那个空间包裹了起来,所以她和震飞看不到,但望春他们应该一直听到彩旋他们说的话,就像平时彩旋可以对着空中喊她出来一样。
她毅然地拉着震飞转身回到办公室,刚才的怪风早已停了下来,窗帘早已挂在窗前纹丝不动,地上的纸片安静地躺在那儿,甚是凌乱,由这倒是看出刚才经历过一场混乱的痕迹。
松了震飞的手,思索着时间已过去了快两个小时,该说的,该谈的,估计也差不多了,如果是谈崩了,那么结果应该也出来了。
在办公室内中央站着,转了一圈,她凡人眼睛,无法看出有什么异样,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对着无人的空间,彩旋缓缓地说道:“望春,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你们需要一个私人空间解决问题,我不拦阻你,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能否放他出来?”
震飞在办公室内踱步,转着圈,最后在一扇窗前停了下来,拉开窗帘,把窗打开,让月光倾泻进来。
等待了片刻,仍然没人回应,彩旋的心又紧了起来,继续对着半空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我是相信你,觉得你有诚信,才帮你,你不能陷我于不义之中。”
风由窗外吹进来,吹起了窗帘,吹起了地上的纸片,但是依然没人回应彩旋的话。靠着窗前而站的震飞,如临大敌,注视着彩旋身后的一块空地。
“他没死掉,并不是他故意的,何况他唯一的儿子都已经死了,这对他的惩罚不是比让他死,更残忍吗?”彩旋忧伤地说着,想着往事。这世界真的太小,太小,竟然让她16年后遇上他的家人,还插手了他们的家事!
听到这,震飞情绪复杂地瞧着彩旋,奇怪于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又过了好一会,身后有个人走过彩旋的身边,向窗边走去。
听到了脚步声,彩旋转了个头,赫然发现是任青瀚走过她身边,她异常兴奋地喊道:“任青瀚。”
但任青瀚神情呆滞,行尸走肉般地走到窗前,拉开了另一扇窗户,甚至连他朋友任震飞的呼唤都不搭理一声。
这是附身吗?想电梯内,望春不就是想借她的身体一用吗?否则,任青瀚怎会一点正常人的反应都没有?
陈彩旋望着任青瀚那诡异的背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面对着这情景,彩旋扯破了嗓子大喊:“望春,你这个混蛋,你对任青瀚干什么了?你不是爱他吗,你怎么对他下得了手?”
刚说完,一个看不到来自何方的巴掌甩在了彩旋脸上,把彩旋打得两眼冒星星。捂着脸,彩旋不怕死地又说道:“你了解过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没有?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行尸走肉,你知不知道?”
然后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把彩旋打得嘴角流血,但望春还是没现出影子。而窗前的震飞,此时正紧紧地拽着任青瀚的衣服,不让他爬出去,无暇他顾。
抹去嘴角的血迹,彩旋重新站了起来,缓缓地说道:“他每年都有去墓地看你,因为你,这些年他跟银花都是分居。你觉得他伤害你,辜负你,但你和他,却在伤害另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死,但她比你更可怜。”
话音刚落,角落里响起了望春的哭声,接着窗前的任青瀚也失声痛哭起来。任震飞这时似乎憋了许久,斥道:“你把他唯一的孩子也夺去,你报的仇还不够?”
任青瀚愣住,难以置信地望着任震飞,震飞双唇紧抿,并没做出进一步解释,只是冷冷地瞧着望春。
彩旋讶异地看着震飞,从没见过他如此的冷漠和痛恨的表情,最重要是这个谋杀事件,连她也不知道,他怎会知道?
任青瀚见震飞不语,他又回头看望春,却不舍质问这个爱了半辈子的女人。
望春受惊地看着震飞,她能感受到他不是常人,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能耐,连她不为人知的往事都能知道。
半响,震飞才抛出了一句简短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完,他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情,愤怒地放开了任青瀚的衣角。
青瀚痛心地看着望春,捶胸说道:“这是真的吗?我的错,来要我的命啊,为什么要害震天?我就一个儿子,他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望春瞧着他,眼泪滴滴嗒嗒掉在地上,充满怨恨地说道:“你说过永远陪着我,你却在外面风流快活,有妻有儿陪着,你想过我在这里有多寂寞吗?”
任青瀚无比失望地看着她,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恩怨分明的女人,一直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但现在你让我很痛心。”
在她眼中,此时的他冷漠无情,他儿子是人,需要生存下去,难道她望春就不是,她就可以随便去死。原来在这个她爱惨了一生的男人心目中,她永远比不上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