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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海墨从办公楼出来,将车开得飞快。方玲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王海墨干脆将她的名字拖入了黑名单。

俞诚那边仍然没有李思雅的消息,王海墨更加担心了。只要思雅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想。可是,现在,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全城搜寻思雅。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李思雅的影子, 王海墨又累又饿,将车开到了“阳光地带酒吧”,俞诚很快也赶到了。 两个男人都是一脸的憔悴。

“怎么办?思雅到底会去哪里?”王海墨痛苦地抱住头,他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感觉心被掏空了一般。他怕她有什么不测,也恨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这次离开她谁也没告诉,手机也关机,看来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们着急也是徒劳。”俞诚虽然也很着急,但还是尽力安慰道。

“我是担心我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思雅离开,逼我和张妮订婚。”提起母亲,王海墨恨得咬牙切齿。

“思雅已经离开,我想你妈妈暂时不会再为难她。现在关键是你怎么办?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了吗?”俞诚担忧公司的发展,如果王海墨离开,对公司而言绝对是一大损失。

“我暂时是不会回公司了。如果母亲继续逼我,我会带着思雅离开。在思雅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妥协。”

“好样的,我支持你。我就是佩服你这种爱的勇气,这辈子我是学都学不到了哦。”俞诚笑着说。

“少来了,你也可以加入进来,我们公平竞争啊。”王海墨将他一军。

俞诚笑笑,“说实话,以前思雅和你在一起我还真不放心,担心你会伤害她,但现在,我觉得你值得她爱,我主动退出后备队伍好啦。”

“哈哈,是不是真的啊?那我可轻松一截啦。”王海墨笑了笑,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是,现在思雅离开都不和我打声招呼,遇到困难也不吭声,哎,她这哪是拿我当他的男朋友啊?”

“思雅就是这样的人啊,总是不想给身边的人增添麻烦,而且这次还是因为你的母亲,她怎么会告诉你呢。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趁这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处理清楚,迎接思雅回来啊。”

“你这样说,好像你知道她在哪里一样。如果你知道却不告诉我,当心我翻脸。”王海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王总,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走太远,一有她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和俞诚谈过后,王海墨的心情好了许多,肚子咕咕唱起了空城计,他点了一份煲仔饭,吃了个底朝天。

王海墨担心母亲会不依不饶地跑到他的住处,于是对俞诚说,“你干脆好人做到底,让我住你那里好了。”俞诚略一迟疑,还是答应了。

到俞诚家后,俞诚说房间太乱,让王海墨在外等几分钟。他进屋将李思雅的照片,还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收了起来,才让王海墨进屋。

王海墨进屋后,四处瞧瞧,调侃他,“不会是在清理女人留下的痕迹吧?”

俞诚被他说得脸红了,“哪里?这里从来没有女人来过。”

“哦,思雅也没来过么?”王海墨装作不经意问道。

“来过啊。”俞诚故意说。

“什么?”王海墨作龇牙咧嘴状。

“不过她没进来。”俞诚赶紧说,“你不至于吧,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俞诚,你一定知道很多思雅以前的事情吧?”他真的很羡慕俞诚,能和思雅一起成长,了解她那么多的过去。他承认自己的确有点贪心,想拥有思雅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一些。”想起以前无忧无虑的三个人,俞诚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时,他们那么单纯、快乐,他和柯陆就是思雅的保护神。

“那你给我讲讲呗。”王海墨乞求道。

两个男人躺在床上,谈着关于李思雅的种种往事:她的羞怯,她的善良,她的美丽仿佛就在眼前。两人谈兴正浓,意犹未尽,一直到转钟才睡去。

而此刻,李思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就噩梦连连……

上班后,俞诚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柯陆的电话。如果是因为王海墨妈妈的阻扰,思雅不得不离开,那么,她走之前给柯陆打电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电话响起的时候,柯陆正在和律师商讨遗产的分配问题,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走出办公室,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接听电话,“俞诚,有事吗?”

“柯陆,你最近有没有见到思雅?”

“没有啊,是不是思雅出什么事了?”柯陆的心纠结起来。现在对他而言,思雅是最令他牵肠挂肚和放心不下的了。

“哦,没事,你忙吧,改天再联系。”这时把柯陆拖进来,事情会更糟,俞诚适时打住了话头。

点钟,行政部通知开会,俞诚赶到会议室,赫然发现方玲正襟危坐,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张妮则乖巧地坐在她身旁。见董事长夫人亲自召开会议,大家都有点战战兢兢。

方玲扫视了一下会场,平静地说,“你们的总经理王海墨最近有点事情,这段时间他的工作暂时由我亲自负责,直到他回来为止。另外,任命张妮为总经理秘书。”此语一出,全场哗然,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短短几天时间,总经理和李秘书全都不见踪影,尽管大家有种种猜测,但都不敢妄言,方玲的独断专横他们不是没有领教过。

方玲根本就不理会大家的反应,接下来,她安排了下一阶段的工作,然后带着张妮扬长而去。

走进儿子的办公室,方玲颓然靠在老板椅上,痛苦地闭上眼睛。要不是儿子临阵脱逃,要不是丈夫甩手不管,何至于让她一个女人苦苦支撑?

此时,王海墨呆在俞诚的房间,不用上班,一觉睡到10点钟。

打开手机,他接到了父亲王忠实打来的电话,“海墨,有没有时间,咱俩好好聊聊。”昨天,方玲又为海墨的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架,王忠实着实厌倦了这种生活,只因为当初公司的发展倚仗了方家的实力,这么多年来,他委曲求全,努力支撑这份家业,可她的个性却愈加跋扈,控制欲越来越强,现在又要干涉儿子的婚事。昨天她气急败坏地回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话,激怒了王忠实。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和柯珊过一辈子清贫却幸福的生活。他能想象儿子现在的处境,所以,他想找海墨好好聊聊,至少给他一些建议。

王海墨爽快地答应了,很快就赶到了“妙语幽香”。王忠实面前的咖啡已经喝掉了一半,看来他很早就来了。

王海墨开口,“爸爸,对不起,我离开公司了。”

王忠实未置可否,“我已经知道了。你没打算回去吗?”

“如果妈妈非要坚持让我迎娶张妮,我准备离开,去巴黎经营我的香水公司。”王海墨对父亲说出了真心话。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感觉自己和父亲越来越亲近,他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也希望听到他的建议。

“那李思雅呢?”王忠实问道。

“现在我还没找到她,找到她,就带她一起去法国。”面对固执的母亲,王海墨觉得这是唯一好的选择了。

“好小子,你比老爸勇敢多了。呵呵。”王忠实拍了拍王海墨的肩膀,“知道吗?在认识你妈妈之前,我和另外一位女子已经海誓山盟,她是位善良贤淑的女子,为了我在事业上有所建树,选择了离开,最终我选择了你妈妈,辜负了她。这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王忠实沉浸在往事中,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

“爸爸,别这样。你现在不是有我这个儿子吗?”王海墨安慰爸爸。

“嗯。海墨,爸爸今天给你讲这些,是要告诉你,幸福和金钱并不能划等号,希望你不要蹈我的覆辙。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和你母亲磕磕碰碰,两个人都不幸福。你母亲她也不容易,所以,你也多体谅体谅她。”

王海墨点点头,“放心吧,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好,那我就放心了。”儿子比当初的自己执着坚定得多,这让他很欣慰。

父子俩相视而笑。王海墨说,“爸爸,等找到思雅,我们带你一起到法国看看吧,那里成片的紫色薰衣草花田,景色很美。”

“好啊。”王忠实眼里满是欣喜。

父子俩边吃边聊,聊得很开心,时光仿佛在倒流,那份曾经疏离很久的父子感情在“妙语幽香”斑驳的阳光和微醺的咖啡香味中悄无声息地慢慢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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