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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方玲和主治医生交涉后,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沿着长长的走道向东头海墨的病房走去。突然她听到了王忠实熟悉的声音,她停下脚步,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了感人的父子相认的一幕。她内心的火腾地从心中冒起,想不到自己一再阻止,他们还是相认了。她啪地一声推开房门。

众人扭头,看到了方玲因生气而扭曲的脸,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真是感人啊。只可惜太迟了,哈哈……”

“方玲,你别太过分了。”王忠实厉声道。

方玲也不甘示弱,“王忠实,我倒要问问你,儿子在病床上躺着,你倒好,跑到这里来认野孩子,你什么意思?”

“你……”王忠实气得发抖,“你简直就是一个泼妇,我真后悔娶了你。”

“有本事你休了我啊?”方玲挑衅。

“好,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王忠实下定决心。

“好,我等着。”方玲不屑地看了众人一眼,蹬蹬蹬地离开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王忠实气得捂住胸口,“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真后悔,唉……”

柯珊轻拍他的后背,说,“忠实,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也不要意气用事,好好和方玲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种日子我过够了。”王忠实坚决地说。

大家各怀心事,一时无语。

方玲气呼呼地回到公司,立即找来律师陈光,让他草拟一份自己和王忠实的《离婚协议书》。

陈光律师很惊讶,他为C公司服务多年,和他们两口子友谊都很深厚。平常这两口子也经常吵吵闹闹,过一阵就好了,但他从未看到方玲像今天这样生气失态,看来一定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俗话说,劝和不劝分,站在朋友的立场上,陈光免不了多说两句,“方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我累了。你先拟一份,去吧。”方玲闭上眼睛,强忍住泪水。陈光叹口气,退了出去。

这天一大早,阳光很好,王忠实和王海墨正在吃早餐。陈光受方玲的委托,带着《离婚协议书》,来到了医院。

他一进门,王忠实就明白了,笑着说,“老陈,是来找我签字的吧。”陈光尴尬地笑笑。王忠实拍拍他的肩膀,说,“走,我们出去聊聊。”

两人坐在医院的花坛边,王忠实感慨,“老陈,我们都老了,没有多少日子了。”

陈光也感慨,“是啊,记得我当初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叫我小陈,现在都叫老陈了,呵呵。”

“把协议书拿出来吧,我签。”王忠实说。

“王总,恕我直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呢?”陈光明白王忠实的苦处,这么多年,方玲总是凌驾于他之上,他知道他过得并不开心。

“正因为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想过几天自己想过的生活,请你理解我。”王忠实说出了心里话。

“我理解,我理解,可是,这份协议对你很不利,你几乎要净身出户。”昨天,陈光将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方玲,方玲看了看,指示将财产悉数归于她名下。

“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吧,图个清静。”王忠实接过《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地签了名。虽然从此一无所有,可他却感觉非常轻松,心情舒畅了许多,感觉呼吸的都是自由的空气。

送走陈光后,王忠实兴高采烈地来到柯陆的病房,拉着柯珊的手,高兴地说,“珊,我离婚了,自由了。”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柯珊禁不住落泪了。当年由于自己的软弱,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王忠实,这些年不仅自己孤单度日,他过得也并不快乐。

柯陆看着这场景,眼睛湿润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知道妈妈30多年来一直等着和爸爸团圆的这一天。于是动情地说,“爸爸,妈妈,我和思雅、俞诚商量一下,给你们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柯珊脸红了,“柯陆,别闹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办什么婚礼啊?”

王忠实深情地注视着柯珊说,“要的,要的,我原本就欠你一个婚礼,一定要办。只是我基本是净身出户,不能那么奢华,你不介意吧?”

“我不介意,忠实,其实不需要的。”柯珊说。

“爸爸,妈妈,交给我们好了,你们就别操心了。”柯陆笑着说。

一会儿,李思雅和俞诚来了,5个人兴高采烈地商量着婚礼的细节,李思雅负责服装、化妆,俞诚负责场所布置,柯陆负责宾客邀请,欢笑声充盈着整个房间。柯陆在内心感叹,真的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那感觉仿佛回到了福山镇,回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偌大的办公室里,方玲看着《离婚协议书》发呆,她没想到王忠实这次竟然这么坚决,她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他还照签不误。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离开,想到这点,她心酸又心痛。回想起这磕磕绊绊的20多年,方玲泪流满面,她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吗,可是到头来丈夫儿子都不买账,她不肯就这样轻易认输。

有人敲门,方玲迅速调整好情绪,原来是张妮,她觉得很奇怪,“我不是让你在医院陪海墨吗?怎么回来了?”

“伯父让我回来上班,说有他照顾就行了。”张妮如实说。

“不行,你马上回去,我要你不离海墨左右。我和你父母已经商量过了,后天就让你和海墨订婚,我不希望横生枝节。”方玲命令道。

张妮不敢违抗,只得又赶到医院。可是,病房里空无一人,海墨和王伯父都不知去向,她不敢给方玲打电话,只好在房间等着。

其实,这时,王忠实带着海墨与柯陆、李思雅在一起,他们决定按照医生的办法,对海墨进行介入治疗。

见到李思雅,王海墨显得格外兴奋,他拉着李思雅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溜走似的。他说,“思雅,你家在哪里啊,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还有你的电话也要给我留一个,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可以去找你,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啊。”

李思雅看看柯陆,柯陆笑着鼓励她,她放下顾虑,对海墨说,“我家你去过的啊,你好好想想,我爸爸很爱种花,我妈妈很会做糕点,你爱吃她做的绿豆糕,对了,我的房间里有一个镜框。”

“镜框?照片?”王海墨摸摸脑袋,一些碎碎的片段在头脑中闪现,照片、拍照、亲吻……

李思雅鼓励他,“对,你记起来了,你生气了,然后拉着我一起去拍照……”

“拍照,嗯,对,好像有这么回事。”王海墨说。

听他这样说,大家开心极了。李思雅继续说,“海墨,记得吗?我们一起去玩魔鬼城堡,还有过山车,你吐得一塌糊涂,你把老婆婆的棉花糖全部买下了……”

王海墨拼命想记起,可是好像没有印象。

王忠实看儿子有点累了,建议明天再回忆。

柯陆拍拍海墨的肩膀,“弟弟,谢谢你救了我。”

“弟弟?你是我哥哥?”王海墨很困惑。

“对啊,不过这不是你记忆中的,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呵呵。”柯陆笑着说。

王海墨也呵呵笑了,还好,不是自己忘记了。

看海墨有点累了,王忠实拉着他回病房,可是王海墨却紧紧抓着李思雅的手不放,“思雅,我能亲亲你吗?”

众目睽睽,李思雅羞得满脸通红。柯陆笑着说,“弟弟,亲女孩子,你自己要主动点啊。”

于是,王海墨拥抱李思雅,飞快地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一下,才随父亲离开。他还回头说,“思雅,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他们离开后,李思雅茫然无措地坐下,不敢看柯陆的眼睛。刚才海墨亲吻她的时候,她真的慌乱了,她心中仍然有他的位置。柯陆那么了解她,一定看出了端倪,他会怎么想,自己这样岂不是太无耻了。她对柯陆说,“对不起,不要再继续了,好吗?”

柯陆心痛地将她拥入怀中,他又如何舍得让她左右为难,在一旁听他们的爱情故事对他而言更是一种折磨,可是,作为哥哥,他不能不帮弟弟;因为爱思雅,他更要帮海墨恢复记忆,不让她心中留下任何的遗憾。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思雅,别傻了,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我们都希望海墨健康起来,不是吗?”

李思雅靠在柯陆温暖宽厚的怀里,“柯陆,我要你们都健康快乐。”

“好,好。我答应你,再也不抽烟了,好不好?”柯陆逗她。

李思雅被他逗乐了,娇嗔道,“知道就好,如果你不爱惜自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思雅,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宛若抱着一颗珍宝。李思雅抬头,看到他深情的眸子,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柯陆深情地吻了下去。这一吻如同电石火花闪现,柯陆积聚两年的情感喷泄而出,李思雅迎合着他,感受着他浓浓的爱意。熟悉的场景一幕幕重现,两人宛如回到两年前,那时她是他手心里的宝,两个璧人一样的人儿恩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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