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楠养伤期间,林朗和贾成文的婚礼也在筹备之中,转眼已经到了他们行礼的日子。
叶晓楠一家都是被邀请之列,不过叶晓峰借故缺席了,叶母骂他不懂礼数,叶晓楠却不勉强,因为那滋味她算是感同身受了。
排场远远超过大美的婚宴:五星酒店包层、香水百合花墙、巨型结婚蛋糕,宾客走的时候人手一个666元人民币的大红包。
林小飞对林朗说:“你们这么个搞法,叫我们单身汉怎么娶老婆?”
贾成文却笑得花枝乱颤,她在意并捕获别人羡慕的目光。
叶晓楠和贾父贾母坐一桌,林朗和贾成文过来敬酒的时候,贾成文假意体谅:“阿姐伤刚好,喝饮料意思意思就好了。”
“不行,结婚一辈子才一次,我这个做阿姐的,这杯酒是不能免的。”叶晓楠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林朗看了她一眼,“我们喝光,阿姐随意就好。”三人碰杯。
叶晓楠将杯中的红酒一口灌入,饮罢,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谢谢!你们慢用!”林朗道,然后和贾成文去下一桌敬酒了。那样的碰杯言欢对他来说更像例行公事,他的笑容僵硬得像是打了过量的玻尿酸。
过了一会儿,婚庆公司的司仪来拉贾父贾母上台表演节目,贾母说臊得慌,死活不同意,贾父则想自罚三杯了事。
“贾伯伯,这可不行啊,我们林朗的阿爸阿妈都上台唱过歌了,你们随便唱一段,唱个温州民谣也好啊,那个‘叮咚多’!”林朗的亲友却还是不依不饶。
“我阿爸真不会唱,这里一条中华,当我们替他赔罪,好吧。”林朗过来安抚,塞了一条中华香烟过去。
“要不你替阿爸表演个节目。”那人拿了烟正找台阶。
“对了,新郎官都没表演才艺呢!可不能把我们成文就怎么嫁给他了!”贾家的人也起哄。
“行,我唱!”林朗道。
林朗去后台点了一首歌,司仪一看,劝道:“大喜的日子,这个太悲了吧。”
“我会唱的不多,随便应付一下吧。”林朗却坚持己见。
林朗上来台,悠扬的音乐响起,是张国荣的《当爱已成为往事》。
林朗握着话筒,唱: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蒙眬。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台下的宾朋或攀谈或罚酒,竟也没多少人在认真聆听林朗的歌声,唯独叶晓楠目光在别处,心却被那些音符和歌词所捆绑。
终于叶晓楠站了起来,对贾母说:“阿姨,我上个洗手间。”
叶晓楠进了厕所的隔间,她坐在马桶上,她居然荒唐地生出了一个意念:林朗会像上次那样破门而入吗?
“你这个傻瓜!爱不爱的都成往事了,你这个傻瓜。”叶晓楠在心里暗骂自己,眼泪却夺眶而出。
出了隔间,洗手,把脸上被眼泪溶了的彩妆修补细致。她出了洗手间,在过道上林朗正迎面走来。
“晓楠,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林朗直言不讳。
叶晓楠一笑,却道:“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
“我……”
“我都听明白了。”叶晓楠穿过他径直走去了宴会厅,林朗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大美今天和林朗的朋友坐一桌,她是被林朗邀请来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些陌生的男子聊着。
开席的时候,林朗还特别提点她:“在座的都是金龟婿。”
大美扫了一圈林朗的几个哥们儿,说:“我不要金龟只要婿,这些就放生了吧。我养不起。”
“金司令。”突然有人唤大美,来人正是“肥晕烦”。
“是你?”大美为之错愕。
“林朗是我表弟!”“肥晕烦”透露。
“温州真小。”大美只得说。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真有缘。”“肥晕烦”说。
“你梦见过我呢?哪儿来的三次?”大美反问。
“你的婚礼我可参加了。”“肥晕烦”道。
“那天替林朗来送红包的人是你啊?”大美这才想起来,可是那天自己只顾着复仇,也没好好和他攀谈,“有点儿像!”
“什么有点儿像,就是在下。”
“未请教高姓大名。”大美说。
“尉迟云帆!”尉迟云帆递上一张名片。
大美接过名片,道:“还真叫云帆。”
尉迟云帆举起杯子,道:“为此干杯。”
“你做化妆品的?”大美还在细读尉迟云帆的名片。
“有何不可?”
“你一个留美的博士,做这个?”大美道。
“化妆品是最最精细的化学品,专业很对口啊!”尉迟云帆道。
“我做广告的,业务照顾一下。”大美说。
“我知道,我已经认识小志了。”尉迟云帆说。
“你不会也认识叶晓楠吧?”
“对啊。”尉迟云帆点点头。原来他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啥意思啊?”
尉迟云帆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想追你。”
“爱情可不是心血来潮!先生,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大刺激,开不起小玩笑,我先失陪了,您慢用。”大美站了起来,做退席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