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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今天又是周末去琴社学琴的日子。

羽晨早早起床,收拾了下东西,就带着琴盒准备去琴社。

姥姥在客厅喊了羽晨一声:“晨晨收拾好了没?快下来吃早餐。”

“来了。”

“千丝,我们走吧。”

身边的千丝也很兴奋,点点头,等不及羽晨开门,直接穿门而出。

一边还在外面催促:“羽晨,快点。“

客厅中,羽晨陪着姥姥正在吃早餐,突然间门铃响了,羽晨一愣,这种时候,应该没人来才对。

倒是一边正在吃饭的姥姥一听到这铃声,脸上一喜,眉开眼笑,马上放下手中的碗,说声:“八成是青青来了,这小妮子这么久没来,总算想起我这老太婆了。”

咕哝声一直延伸到玄关,羽晨模糊地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其实,这些天在学校里见到采青,她也是一副望着他笑的神秘兮兮的古怪神情,问她,她只是得意的挺胸抬头,竖着根手指摇呀摇:“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什么让他大吃一惊?羽晨不明白,只是见到采青自信专注的表情,放学铃刚响,她比老师跑的还快的身影,让人有一瞬间的惘然,什么事能让这个一向静不下来的她这般痴迷?

虽然惊奇,却更羡慕!

羡慕她的专注,羡慕她的自信。

正在胡思乱想,姥姥和身后的人已经走进客厅。

羽晨也没回头,顺遍回了声:“你来了。“说着使劲扒了几口饭,又喝了口牛奶,便拿起一边的琴盒准备出门。

“嗯,打扰了。“

这么礼貌的语气,还有这熟悉的声音……

“弥哲?“

羽晨惊喜的转身看着姥姥旁边的人,只见他一身米色衣裤,头发整齐的梳向后面,脸色红润,只是嘴唇稍有些苍白:“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弥哲落落一笑,点点头:“嗯,我只是血虚,身体本来就没什么事。“又掂掂身后和羽晨手中木盒差不多形状的盒子,看材质和外形,应该也是木头所制。”我跟你一起去琴社,我也想学学看。“

“好呀。“羽晨一声欢呼,没有多想什么,挽过弥哲的手就向门外拉。“太好了,快走。”

“唉,晨晨,也不用这么急!这位同学,你吃了早餐没?我做的多了些,一起吃点吧?晨晨,你也多吃点。”

“谢谢姥姥,我在家已经吃过了。”

“姥姥,我吃饱了,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庭院的花丛间。

姥姥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淡淡的寂寞。

从家到佳音琴社坐车要两个多小时。

一路,羽晨拉着弥哲有说有笑,没注意弥哲脸上偶尔闪过的痛苦之色,也许是那抹痛苦之色消失的太快,也许是羽晨太高兴了……

每逢周末,坐车的人特别多,每辆车上几乎都挤满了人,羽晨坐的那辆通往郊外的公车更是人满为患,好几次他们俩被挤的只能贴着车壁,甚至感觉脚都踏不着实地,羽晨为了怀中的古琴盒拼命向外挣着身子,一手强撑着车壁,一手紧紧的抱着古琴,眼睛不时注意着琴盒的情况,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弥哲自上得车来,红润得脸色早已惨白,这时眉头一皱,强压下心间新一波泛起得绞痛,扯出个勉强算是笑的表情,想以说话来转移越来越甚的痛:“羽晨,你每次坐车都这么多人吗?”

他不如羽晨那么细心,琴盒被他的身子紧紧的挤压在他与车壁间,琴盒的尖角正好磕上他的胸部,他几次试着用手撑着车壁,无奈双手使不出力,撑到一半就滑下来,总不成功。

羽晨兀自注意着怀中的古琴,没抬头,只是不在意得‘嗯’了声。

车里的空调显然周转不过来,空气憋闷的厉害,弥哲拼命口鼻共用吸着气,还是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琴盒我来拿。“

意识模糊间,弥哲感到胸前一松,整个人猝不及防倒向车壁:“弥哲,你的脸色很差,没事吧?“

羽晨无意间抬头就见弥哲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千丝在一旁皱眉:“弥哲的身子好像不舒服。“羽晨点点头,他看出来了,这才猛然记起走过释家门前时释妈妈的叮咛:”弥哲身体不好,你帮我多留意下他。“神情里有无奈也有担忧,羽晨懊恼,怎么会这么粗心呢。

忙用脚撑出空挡,单手拿过磕在弥哲胸部的琴盒。

这下,抱着两个琴盒的羽晨尽管担心一旁弥哲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急的有些慌。

这时,眼前一闪,一抹黑色的人影适时的挡在弥哲身前,前后的人都是前胸贴后背,犹自自顾不暇,没人注意车厢内蓦然间多了个人。

“安宁!”

听到羽晨开心的欢呼,安宁望了羽晨一眼,眼神深邃,里面透出淡淡的责备和懊悔,径自回头全心护着怀中手抓着胸口衣服喘的更厉害的弥哲。

羽晨见此缩缩肩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慌乱的望向千丝。

千丝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头:“没事。”

好不容易,几人才来到郊外的公车站点。

弥哲扶着身边的安宁喘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稍微好了点,随即摆摆手,示意安宁可以离开了。

安宁瞥了眼羽晨,又望了眼弥哲,低低头,不发一语,倏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羽晨上前一步,急急的道歉:“弥哲,对不起,我……”

语气里不自禁充满了后悔和自责。

弥哲拍拍羽晨的肩,笑道:“没事,应该是我抱歉才对,是我擅自要跟你来,才增加了很多麻烦。喏,你上课的时间是九点吧?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还害的你迟到。快点,走吧。“

羽晨点点头,准备往琴社的方向走去。

“琴盒我来拿。“

“不用,我来吧。“羽晨绕过他身前,固执的抱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琴盒略有些艰难的往前走。

佳音琴社的社址是在郊外,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有水,有山,有花,有草,有鸟,有鱼……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仙音谷。若非圈内人,绝没人听说过这处地方。

进琴社不难,有很多种方式,你可以通过交钱进来学琴,可以通过熟人推荐进来学琴……而种种进来的方式中,却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得到社长叶佳音亲身传授,可以进得名为‘仙音谷’得地方。

那就是,自己来。

别以为这个自己来,就是件很简单的事,否则以叶佳音在古琴界如此的名望,怎么会只有三个弟子?!而且据圈内人口头传述,这三人不但容姿绝佳,气度神韵琴技皆为世间少有,连家世都无可挑剔,听说有一个出身于古琴世家,从小便开始鼓琴,风雨无阻,未投入叶佳音门下时,已然是一方的好手;另外两个不是从小被誉为神童,就是被赞为天才……

真相究竟如何,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的相遇相识,倒是真真映证了古琴界的一句话:有缘则为师!

羽晨当然并不知晓这些,在那次听过叶佳音的弹奏后,曾经在千丝的催促下,上前请他为师,叶佳音听后看了他半晌,对于一个只是初中生的他突然要学弹古琴并没多大的反应,羽晨在叶佳音探究似得注视下定定得直望着他,不是没有胆怯,只是好奇的心思更强烈,好一会儿,才见叶佳音移开目光,刷刷的在一页纸上写了个地址交给他,只说声:“来此找我。找到,我就收你为徒。”话声毕,人已然走出很远,待得羽晨看完地址再抬头,只能远远的看到他挺直洒脱的背影。

纸上的地址并不很难找,羽晨虽很少出门,却也在地图和问人的双重途径下,找到了大概的方位所在,只不过问路时,被问的人神色有些奇怪,但最后还是耐心的告诉他怎么走……

不过,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树林,以林内黑黝黝的颜色,以及地上松软黯黄的树叶,羽晨愣了愣,再转头看了看四周裸露在阳光下的土地和齐人高的野草,怎么也想不通琴社怎会设在这种地方?不是应该在某座大厦,最不济也是像弥哲家庭院的地方,怎么会是这么偏僻的所在?却也心下有些了悟被问到的人当时为什么那幅奇特的神情,这里根本是块荒地!

呜~~这里半点房子的影子都没有,琴社又能在什么地方?

“羽晨,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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