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自己也笑得不行,说就讲的中国话啊。
众人更加不解。蓝玻笑够了,将五个字用正常速度念出来,大家愣了一下,也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来中国话还可以讲成这个样子哈。
大家正在欢笑,奇人提了一个大鱼篓进来了,往饭厅的服务人员手里一递:“拣一条最肥的鱼炖汤,剩下的鱼劳你分一下,按这里的每人一份吧。”看到蓝玻身边的若兮,就说,“那个姑娘两份。”
未等若兮反应,蓝玻已站起来鞠一躬,用一种捏着嗓子的怪声道:“多谢奇总关照。”
“哈哈,哪来的太监啊?”
小张接着举手欢呼:“向大公无私的奇总致敬!哈哈!”
“嘴上光溜的家伙,记得别把桌上的吃光了,留点儿好吃的给我就成了。”奇人笑道。
文瑾看着这个有着沉厚瓷实声音的奇人,想着亏得他今天救下了陷入险境的若兮,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姨妈交代。一边这么想,心里就开始琢磨怎么感激他好。“奇人真的有你跟苏颖说的那么神吗?”她悄悄问身侧的小张。
“可神了。一会儿领你去一个地方,看看他以前是怎么指导我思想的。”小张听文瑾发问赶紧别过头来和她说,之前他正在忙着给左边的柳凤夹菜。
饭后大家随意活动。小张就领了文瑾到了一间四面都是太空和外太空图片的房子里。
“怎么样,像一个星球大战指挥所吧?”
文瑾好奇地看着这些大图,虽然不是太清楚那些具体的星座和物象变化,但有一种庞大开阔的感觉扑面而来。
小张回忆起从前与奇人就这些图有过的一场对话。
那次小张正在为什么事气得咬牙切齿,一段时间都无从解脱。奇人叫他来到这间屋子。
看着这些大图,奇人说:“其实世上是没有终极的善恶的。”
小张有些迷茫,不知其何所指。
“你看看这张图,地球是什么?一个巨大的圆球。再看另一张,地球就变成了一颗微尘,再看这张,在这里,地球已微细到见不到了。所以,地球上面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宏大的宇宙有怎样的意义?那么我们所痛斥的人中败类,他们或者杀人放火,或者贪污腐败,或者什么,只不过是让自然物质发生一些轮换,站在宇宙终极的角度来看,岂不都是些没意思的把戏?你明白吗?你想过这问题没?”
小张先是费劲地看着那几张图,再是疑惑地看着奇人,而后终于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为你将来的犯罪寻找理论借口。哈哈!”
奇人往后一仰,严肃道:“我要是想犯罪,一千次都犯了。太容易的事,举手之劳。当年我送这些图给秦剑的时候,正是他处于最低谷之时,俗话怎么说来着?对,‘夹着卵子做人’的时候。可与天比,能有多大个事呢?你再看这几个图。”说着奇人又指着另几幅图,那是一些微生物或细胞在显微镜下的景观,“具体到每颗微尘,如果我们用显微思想来看,每一小点都那么丰富和无穷。生与死,快乐与痛苦,都是可以无穷放大或缩小的。”
“山河大地已属微尘,而况尘中之尘,血肉身躯且归泡影,而况影外之影。非上上智,无了了心。”
“什么时候需要宏观思想,什么时候动用微观思想,这就需要动用自己的智慧,让自己可以生活得更幸福……”
小张肃然起敬:“这是你常与永廉法师推心置腹的心得吗?”
“向永廉法师求问,是有时候在宏观与微观之间迷失,找不到平衡的出路。而他们的心胸和视界,有时候是我们世俗世界的凡人无法触及的。”奇人说。
苏颖和若兮以前都惊鸿一瞥般地见过奇人,且听小张和蓝玻说起过他,故觉得他特神秘。文瑾在今天之前虽未曾见过,但听苏颖和若兮在叙述各自的情况时,都说过这个叫奇总或奇人的人。现在又听小张如此一说,心中有了更具体的印象,加之今天奇人如神兵从天而降出手救了若兮,使她心底也起了打探的好奇。她心想,待会儿得再寻个机会去当面向奇人致谢。
8 若兮梦中惊魂
晚上秦剑请这一帮子人去会所的休闲中心放松。
若兮留在房间休息。
文瑾要留下来陪她,被她轰走了。“这正是和秦剑谈话的好时机,在这种气氛下,又轻松又随意,准能得些真相。你走吧,我正想睡一下呢,上午急急忙忙从河北赶过来,又受了这一吓,现在可困了。”
文瑾就嘱咐会所的工作人员,请他们注意和关照,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
等文瑾一走,不一会儿,若兮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若兮感觉有人在亲她的手。她悄悄把眼睁开一条缝,发现竟是戴维!在最初的惶惑之后,她心中一阵暗喜,原来暗自密谋的让戴维破处的机会就这样来到眼前了吗?她闭上眼,心中激烈斗争着。这时候戴维已顺着她的手吻到她的脖子了,她仍闭眼坚持着。可是,当戴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接下来要来亲她的嘴的时候,天生的传统观念在她的脑海里起了自然反应,她一把推开戴维,坐了起来:“不行,你怎么这样一上来就亲人家嘴呢?”
“那你要怎样?两个人喜欢不就行了?”
“不行!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怎么能随便亲?!”
“是不是因为我有老婆了?”
“原来你有老婆啊?那更不能亲了!”
“唉,你这个小女人怎么这么不开化!那要是我没老婆,该怎么办?”
“那也得认识一年来往一年多以后才能这样吧?”
“我的天啊,你还是个‘80后’,不对,差不多可以说是‘90后’了,怎么个脑子比‘50后’的还老旧?人家‘50后’的比你都新潮!一年!一年我的耐心早没了。”
“没了就没了,关我屁事!”
戴维也许是喝了酒,喝到正令他欲火中烧的地步,于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不行,今天我非要亲上你不可。”
两个人好一顿扭打。戴维人高马大,兼之对付女人又有着极为老到的经验,在男人的火热里,若兮开始融化,身体有了欣悦的反应,她的脑海里就想起了蓝玻,想到蓝玻不肯要她是因为害怕她是处女,她就又软了,渐渐打定主意想让戴维为她破处。再说,这种场面也是她预谋中安排好的,只是没想到戴维会这么主动,还没来得及让她施展想了许久的勾引的手段。
戴维教她怎么亲吻才舒服,她又不自觉地把唇闭得紧紧的,戴维就撬开她的嘴。若兮全身绷得巨紧,心里一个劲儿想:从此我有经验了,我学会了,蓝玻,我要让你欲仙欲死,神魂颠倒。
戴维又耐心地抚摸她全身,摸到她全身软得不行了,就叫她去亲他,说这是女人必学之技,学成后就成必杀技。她心里想着蓝玻,说不定蓝玻也是喜欢女人这样的,她一定要学会做让他快乐的事。心里一边想,嘴里就将蓝玻念叨了出来。
什么?蓝玻?戴维一激灵,从高烧中醒了过来,朋友妻,不可欺,这事可是有教训的,千古难忘。
“你别停止啊,继续啊。”
“你是蓝玻的女朋友?”
“是啊,怎么了。”
“那你还和我在一起?”
“我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变成女人。”
“啊?为什么?”
“蓝玻不要处女做他的女朋友。”
“停停停停,你这……这是干什么?把我当公猪啊?!”
原本若兮还在拉扯着戴维,听到他公猪一说,忍不住放声大笑。
“喂喂,你醒醒,醒醒。”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又有一双手在拨拉她的眼皮,“小兮,你醒醒啊。”
若兮费劲地睁开眼,看到蓝玻正望着她。她吓了一跳,是不是蓝玻看到她与戴维鬼混的场景了?这一吓,清醒了。
“你刚才狂笑什么?什么事乐成这样?还手舞足蹈的,那么开心。”
若兮有些疑惑地看着蓝玻,试图从他脸上读出点什么来,没有,蓝玻只是关心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见到她与戴维拉扯亲吻的情形。她心想:这可都是为了你,我才变得这样疯婆子一般不可理喻。“我没有啊,一直就在睡觉啊。”说完她又仔细看着蓝玻的脸,“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吧?”
“谁啊?你想谁来?嗯?”
若兮不做声了。明明听到戴维在说把他当公猪,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难道,只是个梦?好险!她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
蓝玻从床旁柜上抽出两张纸巾,细心地给她擦汗。
“刚才一直是你在这里吗?”
“是啊。”蓝玻狡黠地看着她,“想趁你睡着了偷偷亲亲你,可你一会儿又推又打一会儿又搂又抱,一会儿叫我的名字,一会儿又大笑,简直在演独幕剧。”
若兮才明白原来刚才一直是蓝玻在亲她,梦里倒把他当成戴维了。她脸红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一年后你再来找我吧,我向你保证,那时候一定不是处女了。”若兮看着蓝玻,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敢?!”
“我知道,你有处女恐惧症。我会想办法的。”
“你有病。不许你胡思乱想。常总都告诉我了。”
“常总?啊?”若兮想起自己请求常总的事,大窘,将头埋入枕内。
蓝玻脱了鞋上床坐到若兮身边,紧紧搂住她。
“抱歉,未经同意,我看了你在UBC的日记。”
若兮闻言动了一下身子,心里起了一丝惶惑。
蓝玻将她的头搂到胸前,用下巴在她头顶的发上蹭着。“小兮,在我面前,你无须隐藏自己,现在早已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了。读了你的日记,我真的对自己的这点小才气都不自信了呢。”
若兮更加忸怩不安。她试图想说明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无力。
蓝玻用手将她的头托起来使她的脸正面朝向自己,那脸已是绯红。“你让我又回到了在UBC时期的状态,宁静,寂寞,隐隐心痛,在大自然中去渐渐平复自己。” 说着,蓝玻在若兮脸上轻吻了一下,“那个让你彻底放弃过去改变自己的朋友,并不明智,你是一以贯之的,连续的,每一种痕迹都会沉淀在你生命的内部,使你变得丰满和妖娆。”
若兮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其实,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是像UBC时的温婉多情,还是现在的捣蛋调皮,我都喜欢。”
煎熬了好些天,受尽折磨,甚至都不想回UBC继续读书了的若兮,闻言热泪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