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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沛宁的话说过,也就过了。天一亮,他又让那滚滚向前的车轮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回到日常的轨道上。直到了第二个周末的傍晚,沛宁为了准备夜里的讲座,提前回家。他将车子一停进车库,就注意到车库深处堆了五六只叠起的纸箱。南南和宁宁在厅里打闹着,见他进来,南南立刻甩开手中的玩具,高声叫着爹地,呼啸而来,抱住他的右腿,而胖礅礅的宁宁,落在后面,蹒跚而来。沛宁蹲下身来,将他迎到怀里,在南南宁宁嗲声嗲气的争宠声里,沛宁想,自己真是错过了多少这样的美好时光啊,就将他们搂得更紧。转眼看到厨房,客厅,起居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空气中是一种沛宁非常熟悉,却一时说不出来的食物的香气。他搂着南南宁宁起身,看到炉头上坐着的砂锅正在扑气,过去关小了火,掀开一看,扑鼻的香气。他想起来了,那是鱿鱼干的味道!这气味是如此北海。他就站住了,看到锅里那些海带,萝卜和排骨,竟有点想哭。南雁那些菜谱! 这个念头闪过。他叫起来:南雁!南雁!声音是那么响,以致两个回到厅里玩耍的孩子都停了下来,齐齐看过来。南南说,妈咪在洗澡间!沛宁走到孩子们的卫生间门口,看到南雁戴着一对黄色的橡胶手头,系着围裙,跪在那里刷着浴缸。

见沛宁走近,南雁停下,转身站起,一边脱手套,一边说,我回家了。沛宁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都忘了他那夜里说过的话。南雁又说:我辞职了,跟系里递的信。沛宁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南雁会作出这样的抉择。他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你肯定? 这是大事,不要冲动了。 南雁的眉毛挑起来,看向他,笑笑说,你该说的是:Welcome home! 老爷!沛宁一下就放松下来,心下觉得简直是解脱,说,那当然。南雁盯牢他,那目光就有点虚了,沛宁赶紧说,Welcome home, honey! 趋前想要拥抱她一下。南雁抬起手,示意他手脏着。沛宁的心有点凉,退出一步,说,Are you sure(你肯定?)我希望你是高高兴兴的,是By choice (自行选择)。 南雁说,当然,这你放心。沛宁仍忐忑着,说,也就这几年,等我拿到终身教职,孩子也大些了,你要愿意,还可出去做事的。美国人都这样呀,五六十岁的女人,还进学校念学位呢。南雁笑笑,这笑就有点勉强了。沛宁赶紧说,一进门就闻到了你煲汤的香气了,让人流口水呢!南雁就说,可见煲汤是多么奢侈的事呢!

沛宁心神不定地转出去,进到厨房,想到冰箱里取果汁,扶到手把上,一眼看到冰箱右门上方,果蔬图案的吸铁压贴着南雁的生物化学本科毕业证书。沛宁一愣,抓着把手,盯着那证书上的花体发呆。南雁这时走过来,站到他身边,安静地陪着沛宁看。两人间没有就此交流。沛宁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南雁贴出毕业证书是什么意思。

那张毕业证书也就在这门上贴了三四天,忽然就消失了。日子就这样过起来。南雁每天早晨早起为孩子们做好早餐,一边盯着南南吃,一边喂宁宁,然后帮他们穿好衣服,送南南去坐校车,然后自己开车送宁宁去幼儿园,再回家收拾。南雁回家后,从来不曾停过,刷墙,换地板,车缝新窗帘。下午两点半接回孩子们,带到社区的游乐场去玩耍。南南眼见大了,周一去上钢琴课,周三画画,二,五下午带去游泳课,周四去唱歌,墙上那块五颜六色的日程板,总是填得满当当的,让沛宁望见,心是安的。

沛宁晚归的夜里,大多时候,南雁已给孩子们念完读物,讲完故事,不是在往洗碗机里塞取盘碗,就是在折叠,熨烫衣裳--沛宁的衣裤如今总是给熨得妥贴平整的,一周五日的行头,南雁都给他搭配好,按顺序挂在他的衣橱里,让他想也不用想,早晨洗好澡,拎出来穿了就出门,而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临时在衣橱里翻找,碰到重要的场合,还要急忙自己熨衣裳。家里的各种外联,医生,牙医,税表,南雁全都揽了过去,信用卡月帐,水费电费煤气,电话费上网费各种保险都不再用担心因迟付而被罚款。沛宁这时算是体会到了母亲的远见。也许是巧合,沛宁研究室里的各个项目的进展,自南雁退回家后,进展都特别顺利。

沛宁喜欢那个时候夜归的时刻。常常是车子转到车道上,就可以看到厨房扇窗口流泻出的灯光。窗台上,南雁种的几盆仙人掌,远远看去,象在暗影中举起的几双小手,让沛宁深觉安慰。只是当车灯闪进车道时,沛宁有时会注意到南雁转过身去,面对着冰箱的身影清冷而孤独。南雁自生下宁宁后,就变瘦了,身材反不如做姑娘的时候像少妇。他很想问问南雁的感受,真实的感受,却又是害怕的。每到这时,沛宁会想到美国人说的,一个物件若没出状况,就最好不要触动它。可是南雁不是物件啊,不是吗?沛宁这样想,就更畏缩了,好好的,好好的,他在心里反复想,顶到他拿下终身教授,他们会有大把的时间。他要带她和孩子们去环游欧洲;去往各个国家公园露营;回中国度长长的暑假。再等一等,南雁。他在心里反复说,倒象是在给自己鼓劲儿。

南雁却没有等到。

沛宁总是相信,后来的一切,都是在07年那个夏天,街区里那个越南邻居阿娇搬过来后引发的。

知道她叫阿娇,是在街区独立节假期举行的邻里派对上。这种一年一度的社区聚会是小区里的传统。目的是让邻里相互联络感情,以便守望相助。沛宁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小小的街区,从大马路进来,转一个弧线,收住,是个死胡同。隐私性很好,美国人很喜欢的。街道的派对在那个圆形街区的中央进行,搭出长长的台子,搭上一次性的纸质台布,各家搬来自己做的沙拉,热狗,汉堡,土豆片,水果,冰镇啤酒和各式饮料,孩子们喜欢的冰激淋等等,摆在长桌上,另加几个美国男人在弄烧烤。还租了个巨大的冲气蹦跳屋,让小孩子们在里面尖叫着蹦跶,消耗掉过人的精力。阿娇作为新来的邻居,很主动地跟大家一一打着招呼过来。看上去,阿娇跟南雁的年龄相近,近四十的样子。阿娇的个子比较高,这跟常见到的越南不大一阳。她的眉毛修得很细,脸貌看不出特别,但一双眼睛看上去很忧郁,让人过目难忘。阿娇穿一件雪白的无袖绸衫,一条豆青的宽腿棉绸长裤,一双豆青的拖鞋,走起路来,很是飘逸,头发烫成大波,梳理得纹丝不乱。南雁原是这街区里唯一的亚裔女子,跟阿娇自是一见如故。后来南雁说,阿娇总让她想起她小时在东兴街头见过的那些越南女子,戴着竹叶做成的三角斗笠,挑着咸鱼干鱿鱼墨鱼干,跨过北仑河来到东兴作买卖换些钱买军用水壶,钢精锅,生力啤酒,再挑着回越南。她们都是阿娇那种令人心疼的坚韧又无辜的表情。南雁在那个派对上,几乎就一直在跟阿娇聊。

阿娇在美国拿到物理治疗硕士的学位,完成了一年的实习后考过理疗师执着,在尤金的一家医院工作。她从越南老家接来青梅竹马的男友,正供他在俄大念计算机专业的本科,还没有孩子。阿娇在第一次跟南雁聊天时,就告诉南雁,她正在筹建自己的理疗诊所,要自己开业。当时她刚买了房子搬进这个街区还不到两周。南雁和阿娇分手时,交换了电话号码。

从那次聚会起,阿娇这个名字就常出现在沛宁和南雁本来就不多的谈话场合中。从南雁的口中,沛宁知道了阿娇出生在西贡南边靠海的美丽小城头顿,家里有十三个兄弟姐妹。父亲在阿娇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在去往越柬边界做生意时,遇到山洪暴发。当时阿娇的父亲跟同去的老乡正在一条公路桥上,那桥不幸被洪水冲垮,阿娇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阿娇告诉南雁,她如今只要一看到那些公路网里的高架桥,心里就很惊恐。父亲死后,阿娇的家里就靠母亲守着个小金铺,在族里叔伯的帮助下,将孩子们拉扯大。越战后,作为家中长女的阿娇和她大哥靠家里花了几十两黄金,买到逃难船的黑票送上了船。当船驶到公海上,他们被放到小舢板上流放到海面上,以期被国际救援组织的船队救起。坐到舢板上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命大,能活到国际救援船队到来将你救起,就完全看天意了。那时的南洋的公海海面上,漂着多少越南难民的浮尸啊。阿娇的大哥上的是另一条舢板,从此下落不明。阿娇命大,被救援船队在公海上救起后送到在香港的越南难民营,蹲了三年多,才等到排检,因她的父亲在越战期间曾给美军做过后勤,她获接来到美国。南雁告诉沛宁,阿娇如今一说到在香港难民营的经历,总会哭,有时哭得身子都要抖,让人很难受。阿娇虽从未谈过难民营里的细节,但大家都知道的,在那种地方,年轻的女孩子经常会被强暴,甚至轮奸。阿娇在那里的三年里,谁知遭过多大的罪呢。就算她自己幸运躲过劫难,在那儿的所见所闻,弄不好会也成为一生的梦魇。因此南雁心下对阿娇很是体恤,两个女人就走动起来。沛宁会不时在家里见到越南人吃的那种米皮里卷着胡萝卜丝豆芽九层套的虾卷,配着鱼露酸醋花生酱和红辣椒调出的汁,或摆着一大杯越南餐馆里卖的五颜六色的凉粉豆冰。

南雁有时又会自顾着叹说,阿娇在越南只读了初中。刚来时,越南难民都是按配额统一分派到美国各州去的,除非你有亲友可投靠。可怜的阿娇在美国举目无亲,被分到蒙大拿的一个小镇上的牧场主家里。那家人对她很好。她在牧场里帮干点活,他们教她学英文,养着她。如果她学好了英文,就可在当地的城镇里找份事做,再嫁个人,在新大陆的生活就算搞定了,怎么也比在越南好。但阿娇哪里肯,她说刀山火海地闯过来,她可不是要吃饱穿暖,然后老死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蒙大拿。她不仅有自己的美国梦,她还是她们全家的美国梦。她后来就就买了灰狗长途车的车票,一路去向南加州越南人聚居的小西贡,一边学英文,打过无数的工,直到上学,本科,理疗硕士,一路念出来,又将家人一个个接来,到如今准备自己开业。沛宁听南雁像是讲自己的故事那样投入,都不忍打断她。直听到她最后说,你猜阿娇怎么说,她说,其实在美国,你只要肯努力,你想是什么,就可以是什么。沛宁听到这儿,就说,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南雁就难为情地笑笑,说,张妮说过的--哦,张妮!沛宁才想起来,南雁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提过她那个手帕交张妮了。张妮现在怎么样了?沛宁忙问。和我一样啊,家庭主妇了。也就那悬崖间钢丝下的一堆白骨。沛宁听得一惊,赶忙说,你别瞎讲!这都什么话! 这其实就是心态问题,你忘了黛比说过的吗?做一个有文化的家庭妇女,也可以是女人值得骄傲的追求呢! 南雁的声音一下就硬起来:那是米勒太太的追求,你要搞清楚。沛宁愣在那里,南雁过去是不会以这样的口吻说话的,这让他深感不安。

阿娇的物理治疗所在那年的深秋开业了。沛宁陪南雁一起去参加了在诊所里举行的庆祝诊所开张的小型酒会。诊所在尤金医疗中心外围的一处平房里。小小的门帘,玻璃门上印着花体的太平洋复健中心字样,进门是接待室,另有四小诊室,里面各种摆放着治疗仪器。如果不是墙殇挂着人类肌肉筋腱组织的剖面图,在沛宁这样的外行人看来,会以为是误入了健身房。阿娇请了个菲律宾裔的女子帮做秘书,病员大多是需长期做复健的老人家。那日来了不少人,将小小的诊所的挤出的非凡的热闹。大家说笑着,在那里吃点心,喝着鸡尾酒,咖啡和茶。阿娇的先生安静地忙进忙出照顾着酒水食物。阿娇穿一袭粉色的套装,跟人谈天说笑,再看不出眼中的忧郁。沛宁望着她走神想,这哪里能看出过是个经历过那么多苦难的女子呢?就由衷地为她高兴起来。南雁从中国超市里给阿娇带了一盆扎着红绸结的越裔很喜爱的发财树,配了张署着南雁沛宁全家的贺卡。阿娇拥抱南雁,接受了他们的祝贺。松开手臂时,沛宁看到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有些红,他就将手搭到南雁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

就在从阿娇诊所回来的那个夜里,沛宁被南雁的哭声从梦中惊醒。这时,孩子们已不跟他们同居一室,南雁的哭声就有些放纵了,虽然压抑着,仍是一声高过一声。怎么啦?你醒醒啊,醒醒!沛宁惊坐起来,去摇她的肩,他的第一反应是她在做噩梦。 南雁反过身来,平躺着,一只手搭到额上,不说话。下午不还好好的,挺高兴的吗?什么事啊?别哭,啊,有话说出来,沛宁伏上前去,说。

南雁没有回答。她接过沛宁递过的一张张纸巾,安静地擦着,最后停下来,许久,在黑暗里,沛宁听到了南雁鼻音浓重的话: 我哭我童年。我想学画,我画得那么好,可连个象样的老师都找不着。我在窗下,自己一笔笔对着小人书画,对着小猫画,对着眼睛看得到的东西画。我在北海的家里,现在都收着那些画;沛宁不响。我哭我的梦。我一直想,一直想象,我可以做得多么好,我那时给班里,给学校装饰的黑板报,墙报,油印的刊物,人人都说是多么的漂亮。我哭家里让我去学他们为我挑选的专业;我哭我来美国也不曾有机会重新来过;我听你们的话,做实验员。培养标本,处理细胞,照顾小白鼠。不是实验员不好,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但谁在乎?谁?南雁说到这儿,声音尖起来。沛宁的心被刺着,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又说,今天看到阿娇,我明白了,你自己在乎就够了。沛宁这下明白她是因为今天看到阿娇开业,受了刺激,忙说,冷静一点。你想想,你也有阿娇没有的啊,两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沛宁没有把话讲出来:这些很可能是阿娇最想要而得不到的。南雁很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又变了,说,包括做母亲,做两个孩子的母亲,都不见得是我想要的。我非常怀疑。沛宁一惊,想起那个他从芝加哥回来的寒夜,南雁的失态。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你能不能说清楚,你理想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 南雁一下失去了控制,带着哭腔说,我们十几年的夫妻,你都不晓得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沛宁坐在黑暗里,脊背上凉出一片,反手擦去,是黏黏的细汗。他顺着南雁的哭诉去想,很久很久以前,在南宁,哦,南宁,这时想起已是隔世,隔世的隔世。他们在新生园吃火锅,南雁说过的,她的梦。想起来了,甚至在康奈尔医学院时,她好像也说过的,在他和她母亲劝说她去拿生化本科的学位时。沛宁轻吁一口,说,哦,我知道的,你想学艺术,想学设计。如果它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过,那么,你现在有机会了,你可以去上学啊,社区学院,俄大,州大,不可能没有合适的课程的。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啊,这我完全支持的。南雁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

那个秋天,沛宁看到地下室孩子的游戏间里里添出一张宽大的木台,还竖起个画架,配一条长凳。南雁在那里面画画写字做手工做设计,原本就堆满了孩子们玩具的地方,花花绿绿都更闹腾了。沛宁知道南雁开始在社区学院里修设计课,便心安起来。女人忙点好的,他想。整个秋天里,南雁总是大包小包地扛着提着,接孩子送孩子,上课画画,好像总有做不完的课程设计和项目。沛宁偶尔到地下室去,看到那大台子总是五颜六色满满当当的。沛宁去翻看南雁那些画,是水粉一路,笔法有些象国画里的工笔,但铺出来又很写意。再看那些设计,有一搭没一搭地铺散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无论是南雁的画作还是设计,在沛宁看来都还不错,但要说多么地惊人,一眼看去就能觉得是天才,那就过份了。在沛宁看过的美国学生的画展里,这样水平的太多了。他便有些疑惑。再想,就明白过来。南雁小时候在文革后期的中国,大人们焦头烂额,她想学画画都找不着个象样的老师,全是凭自己的喜爱在画,比起同样没条件又不执着的同龄人,她当然是出色的。可是艺术最要紧是天份啊。不过回头一想,这跟有没有天份,到底又是不是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南雁能在这过程中寻到喜乐,该就是个好了。

这时的沛宁,实验室里各细节的磨合已基本完成,几个课题的实验进展都很顺利,发表的论文在专业圈里相当有影响,连王擂都专门来了电邮表示她关注到了,并对他的建树表示祝贺。沛宁甚至跟系里和学校合作,弄了非常个成功的国际论坛,在校刊和当地的报纸和电视上频频露面,并在争取美国国家年轻学者奖,在下一年度的终身教授评定中,提前拿到资格已成定局。沛宁想,到了明年夏天,要带全家到欧洲坐一趟地中海游轮,作为他对南雁多年支持的真诚感谢。

但是,南雁没有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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