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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总揽大权四步遮天(1)

和珅受宠二十年,极尽迎合谄媚取宠之能事,赢得乾隆青睐,终成首辅大臣。他掌控军政、科技、财政、文教、人事、外交等要害部门大权,六权归一,一手遮天,损公肥私,贪脏枉法,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1.权压群臣,不可一世

和珅从乾隆四十年(1775年)开始被乾隆皇帝赏识后,他极尽谄媚取宠之能事,赢得了乾隆帝的欢心和青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权力不断增大,到了乾隆末年、嘉庆初年,便成为首辅大臣。

由于和珅一贯“善体圣心”,经常出纳帝命,实际上成了乾隆帝的代言人。他身兼数职,集军政、行政、财政和文化教育大权于一身,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行政方面:正如嘉庆帝所说:“和珅揽权专政。……盖由和珅以军机大臣兼御前大臣,事权过重,内外官员畏其声势,不敢违拗。”和珅利用职权控制着许多要害部门。在行政上具有很大权力,他掌握着官员的诠选,并拥有推荐和直接用人的权力。这样,使许多人投靠在他的门下,畏其淫威,不敢与之抗衡。这正如薛福成所说:和珅“性贪黩无厌,征求财货,皇皇如不及。督抚司道畏其倾陷,不得不辇货权门,结为奥援”。

(二)财政方面:和珅秉政二十多年,长期掌管着户部事务,他又与其子丰绅殷德相继担任崇文门税务监督,同时他还掌管着内务府三库(即银库、绸缎库和颜料库)以及内务府、圆明园、茶膳房、造办处、上驷院、太医院、御药房等与财政有关的部门。这就意味着他掌管着国家的田赋、税收、漕运和盐政等事务,也就是主管国库的收支,控制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同时,他还负责宫内各种物件的修造、配置,宫殿、园囿的修葺,这实际上也就控制了工部所负责的事务。这样他就把整个国家的财政大权都集中在自己手里了。

(三)文化教育方面:和珅通过担任许多官书的正总裁、经筵讲官、教习庶吉士、殿试读卷官、翰林院掌院学士和日讲起居注官等职务的方便,控制书籍的出版与查禁及考试、诠选和教育等一切事务,实际上又控制了礼部所掌管的事务。

(四)军事方面:他除了担任正蓝旗、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镶蓝旗的副都统、都统及领侍卫内大臣等职外,也曾兼任过兵部尚书,并曾率兵镇压过甘肃回民起义。此外,他长期兼任步军统一领即京师九门提督一职。他还负责着建锐营和火器营的事务,这样他就控制了皇家的精锐部队和火器制造。

军机处是清政府最重要的部门之一,是国家的神经中枢,又是皇帝亲自控制的部门,它远比内阁重要。和珅多年来把持着军机处的实际大权。

和珅集大权于一身,是他贪污受贿的前提。由于他的职权和地位,使不少官员聚集在他的周围,这些人为了升官发财,情愿把搜刮到的民脂民膏拿出一部分,贡献给和珅。

纵观和珅的发迹史,其实就是他不断夺取权利,扩大权势的过程。牢牢抓住权力不放,并逐步巩固、发展自己的权势,是和珅得以生存并走上高位。

2.当家理财,乾隆放心

和珅就才能而言,尤以理财、敛财最为乾隆中意,他进入官场后,就开始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

和珅先肥皇帝,后肥自己,是十足的理财能手。晚年的乾隆,为了实现十全武功的梦想,不惜穷兵黩武,耗费民财。而喜好奢侈,讲究排场,好大喜功,又要维护皇帝形象的虚荣性格,使他既需要钱财供他挥霍,又要不使国库有损,引起批评。

和珅善揣乾隆帝心意,对聚财亦得心应手,满朝文武无人能比。

当时的朝廷要员如阿桂、王杰、刘墉等人,他们很清楚皇帝巡幸、游玩、庆宴、赏赐需用大笔钱财,却没有去帮助皇帝实现这一隐晦目标。相反,他们还多次发动正直大臣,限制皇室的开支,阻止皇帝私欲的膨胀。

当和珅以极力维护帝王私欲的面貌出现时,乾隆帝顿觉千百大臣中,惟和珅一人能理解自己。

这样一来,和珅是得到了皇上的荣宠,但却被许多正直大臣所不齿,为他以后的覆灭埋下了祸患。

在和珅担任内务府大臣之前,内务府这个主管皇宫财务的机构,经常财政告罄,入不敷出。

按照清朝规定,无论国家财政多么紧张,首先要满足皇室的开支,内务府进项不敷用时,可取户部库银进行接济。

和珅接任内务府大臣后,内务府竞出现了赢余。

那么,和王申是如何做的呢?和珅治理内务府,其扭亏为盈的手段是实行平余充公。

平余是征收银两时为了防止损耗而多征收的部分,其数量很大,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以前这部分收入尽入主管官员的私人腰包,和珅让这部分平余银两充公后,内务府银两立刻出现赢余。

内务府里的官职都是肥缺,多由满洲亲信大臣把持,和珅掌管内务府,既保证了皇室的奢侈性消费,自己也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和珅担任崇文门税务监督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崇文门税关设立于明朝,清沿明制,承袭了这一机构。乾隆为加强这一税关的管理,特设正副税务监督各一人,多由满洲出身的内务府包衣、侍郎、尚书等兼任,必须是皇帝的亲信和宠臣。

崇文门税关名义上隶属户部,是户部第四大税关,实际上控制在内务府手里,成了皇家的财源机构。

和珅自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开始担任这个税关的监督。这是和珅向乾隆历陈取财之道,得到乾隆赏识后而恩准的。连任8年,直到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曹锡宝上书弹劾和珅家人刘全之后,和珅才辞掉该职。

和珅增加崇文门税关收人的主要办法是扩大纳税对象。他看准这里是达官贵人、地方豪绅和富商入京必经之地,因此,下令来往客商行旅、赴京官员与会试学子,一律纳税,不得逃避。

天下榷关,以崇文门胥吏最侈且暴,税收之苛刻天下闻名。

江苏有位陆中丞,吴江人氏,因升任山东布政使,就职前要先到京师觐见天子,向皇上谢恩并领旨。过崇文门时,为关吏所阻。

陆中丞出示了一切证件和皇帝的诏谕,详述入京的原因,并出示了皇上的委任状。关吏们对这些证件不加理睬,而对陆中丞表示出莫大的兴趣,态度谦恭而殷勤。然而征税时,关吏们却一点也不客气。税单上开列的款目共一万两银子,清楚而醒目。

江苏是当时中国最富庶的省份,朝廷赋税的大半和漕粮出自此处。

和珅的手下把陆中丞当作了财神,趁机敲一把,是和珅常用的手法。他们认为江苏既然是首富之省,在首富之省任中丞的陆大人肯定是首富之人了。现在陆大人又升任为布政使(布政使号称藩司),主管全省的财务大权,这陆中丞真是交上了财运,敲他一笔应不成问题。

孰不知,陆藩司也不是善茬。他为人正直,做官廉洁,所携资金哪有一万之巨?因而对关吏的税单表示异议。

关吏们当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陆藩司义愤填膺,据理力争。双方僵持不下,陆藩司就是进不了京城。

关吏们觉得陆藩司不识时务,过于吝啬,因而开始瞧不起他,言语也变得轻蔑而粗野。

陆藩司虽说不服气,但进不了京城,误了觐见之期,可要犯轻君之罪,这新到手的藩司丢了事小,但性命事大。

如何能既进京城又不花巨银呢?随侍身边的老仆人出一个计策。

税关征税的内容主要在入城者的携带之物上。藩司入京,除了生活用品、沿途所需外,还要带上进贡和打点的形形色色物品,总有几辆车子随行。如果不携车入城,只身而入,那就花不了几两银子了。

陆藩司虽觉此举太过寒酸,但是京师重地,举目无亲,无计可施,只好点头同意。

第二日,陆藩司仅携老仆而行,关吏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只好谩骂几声,呵斥而过。

陆藩司入得京城,一切应用只有向友人举借,朝觐完后,归还完借物方回。

此事在知情者中曾被传为笑谈。

和珅被迫辞去崇文门税务监督一职后,由其子丰绅殷德以额驸身份承袭了这一肥缺。

子承父职,换汤不换药,而崇文门税关真正的代理人并没有变,他就是和珅的大管家刘全。

此时的和珅依然受皇帝赞善与恩宠,因为和珅为皇帝带来了滚滚财源。

从乾隆四十三年四月和珅受任内务府大臣时起,皇帝就把理财的重任交于和珅这个年仅26岁的年青人,在他的经营下皇帝内帑猛增。在当时作为皇帝收入的款项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是正式收入,一是额外收入。

作为皇室的正式收入是皇庄及利用内帑生息银两。

(1)当铺

为增加皇室收入,从雍正时起皇帝开始委托内务府以内帑银两生息,此即所谓生息银两。

在清代经营当铺非常盛行,一个县就有几十家当铺。虽然从表面上看当铺的年利率只在8%~12%,而放高利贷则为36%。但经营当铺要比放高利贷保险,不至有收不回本金之虞。而且在当铺经营的每一个环节中都能赢利,在收典当物时把价压得极低;支付典价银时只给当票银两的九折,其中一折作为当月的利息扣下;当典当者在期限内回赎当品时,则需要按照当票上银两的130%支付,在一当一赎的过程中当铺已得44%以上的利息;即使典当都逾期无力回赎,当铺的经营者还可以拍卖当物,所获银两数倍于当票银两。因而,至康熙时,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吏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对开当铺趋之若鹜,大学士索额图、明珠等人都出资开设当铺,并委托家仆代其经营。

乾隆即位以后,皇当的数量急剧增加,可以查出名号的就有21家,它们分别是:丰和、万成、万春、春和、恩丰、恩吉、恩露、恩成、恩德、恩庆、永庆、裕和、复兴、信义、庆裕、庆瑞、庆盛、庆泰、庆祥、宝聚、庆昌。内务府每年年底都要把各当铺的本金、利息,以及所有资产(当铺房屋、购置房屋),向皇帝作详细汇报,并对经营不善的官员责令赔偿,对经营好的予以奖励。内务府替皇帝经营当铺一事,在当时不向社会公开,属于皇室的机密,只有皇帝及有关人员了解真相。

(2)皇庄

皇庄是直属于皇帝的庄园,皇庄的土地由皇帝直接占有,其收入作为皇室的家私。皇帝直接占有土地在西汉时就已出现,只不过当时称之为“苑”,至唐代改称“官庄”,这一称呼一直延袭到明初。迨至明中叶,才改称“皇庄”。明朝天顺八年(1464年),明英宗把没收太监曹吉祥的土地35顷及强行霸占的民地40顷作为皇庄。伴随着明代土地兼并的日益激化,皇庄的数量也迅速增加。从天顺八年到崇祯十七年(1464~1644年)的180年里,皇庄已增至300多个,占地达37000余顷。

清代的皇庄又称内务府官庄,由内务府负责管理。其土地来自清初的圈地与投充。

圈地系清初一大弊政。清朝统治者在入关之初,为了解决满洲权贵与八旗兵丁的土地问题,于顺治二年(1645年)、顺治四年(1647年)、康熙五年(1666年)三次大规模圈占畿辅一带的土地,累计达17万余顷,导致近百万汉民无地可耕,无家可归,倾家荡产,流离失所。清政府在顺治二年还下达了投充令,从表面上看是允许无衣无食的汉民投到旗下为奴,但处于畿辅地区的汉族地主面对改朝换代所掀起的圈地浪潮。为求新朝保护,只得带地投充。投充令虽然只实施两年,但所掠夺的土地已达3万余项。圈地与投充地共计20万顷以上,占畿辅耕地四分之一左右。

上述土地,约有15万顷按照每丁25亩的标准分配给八旗兵丁,称之为旗地。剩余的土地,一部分给宗室亲王、郡王、公等作为王庄,其余33669顷作为皇庄。清初皇室的主要收入,来自皇庄,每年收粮9万余石,豆2200余石,草81900余束,此外还要从户部拨银百万两以为补充。

对皇室来说,还有许多名目的非固定收入,即皇室的额外收入。主要有以下几种:

(1)臣下纳贡

收受贡品,充分体现出君主对臣下的政治控制与经济掠夺。清代从宗室贵族到中央、地方的各级官吏,从致仕大臣到盐商、僧人,从孔府到在华的西洋人等都在进贡之例。按照常规,每年的元旦、冬至、端午、中秋以及皇帝、太后的诞辰,臣下都要按时进贡,贡品有各地土特产(如各种茶叶、荔枝、孔雀翅、藏香、锦缎等)、时令鲜品(如新米、新笋、花卉等)、西洋物品(如西洋钟表、西洋鼻烟壶、西洋珐琅及五彩玻璃瓶等)以及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裘皮、佛像、朝珠、象牙制品等。

一向以善办贡品讨得乾隆欢心的两广总督李侍尧,在乾隆三十六年冬至所进的贡品有:

金如意一柄,金无量佛一尊,脂玉万年有庆一件,白玉长春壶一件,白玉祥福禄三星一件,白玉蟋桃一件,白玉春花洗一件,白玉保和太和一件,白玉寿星一件,白玉如意一件,白玉香盘一件,汉玉拱壁一件,汉玉佛手一件,汉玉飞熊叶瑞一件,汉玉炉瓶一件,白玉印池一件,白玉元洗一件,定窑洗一件,嘉窑一统尊一件,成窑五彩瓶一件,定窑福禄尊一件,宣窑梅瓶一件,定窑宝月瓶一件,哥窑笔洗一件,宋瓷霁红花囊一件,宋瓷霁红瓶一件,青绿三代尊一件,青绿凫尊一件,明黄刻丝万福万寿龙袍一件,明黄缎绣万福万寿青龙袍一件,天青刻丝八团立水龙褂一件,天青锻绣立水龙褂一件,真紫绣缎三色金诸仙祝寿龙袍一件,绿缎绣万寿长春龙袍一件,天青缎绣八团立水龙褂一件,浆色宁绸绣江山万代龙袍一件,绿实地纱绣四季呈祥龙袍一件,香色实地纱绣八仙庆寿龙袍一件,天青实地纱绣八团立水龙褂一件,酱包实地纱绣吉祥九如龙袍一件,洋花绒二十匹,洋锦缎二十匹,大红鸳鸯绒十版,大红羽缎十版,洋绣贴一百方,紫檀雕花炕几一对,紫檀雕花天香几一对,紫檀玻璃衣镜一对,紫檀雕花书隔一对,紫檀雕花御案一张,紫檀雕花方凳八张,紫檀镶玻璃三屏风一座,紫檀镇面玻璃横被一对,紫檀镶玻璃福禄式小挂镜九对,珐琅镶玻璃手镜九对,珐琅镶玻璃五凤妆镜九座,东洋漆香盒五件,东洋漆炕桌一对,孔雀宫扇一对,鸾翎宫扇一对,洋镶钻石自行人物风琴乐钟一对,洋镶钻石蟠桃钟一对,洋镶钻石蟠桃表一对,红玛瑞瑙石珠花瓶式乐钟一对,仿景泰珐琅瓶一对,洋玻璃金鱼缸一对,珐琅福禄瓶一对,珐琅手盆九对,镶玻璃小佩镜二十七面,洋金银线二百支,蜜蜡鼻烟壶二匣,翠花五十厘,翠顶花五十厘,天然沉香一瓶,洋油画小挂屏一对。

另据孔府《进贡册》所记,在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的一次常贡中就有:

“白玉镶嵌如意一柄,白玉炉一件,白玉驼一件,古玉果洗一件,古玉文玩六件,古玉灵芝仙洗双件,古玉彝炉一件,古玉蟠桃香盒一件,周青绿象鬲鼎一件,周青绿花觚一件,周青绿越尊一件,汉青绿方壶一件,哥窑双管瓶一件,霁红一统尊一件,定窑宝莲洗双件,嘉窑花囊一件,宋欧磁查斗一件,赵松雪秋江待渡图一轴,倪瓒松石图一轴,李从训平安戬谷图一轴,赵彦麟扫径迎贤图一辆,唐寅山村夜色图一轴,击壤图一卷,陈道复牡丹图一卷,赵曼山茶竹鸟一卷,仇英山水一卷”。还有各类土特产品:“猪九十口,羊九十牵,鹅九十只,鸭九十只,挂面三箱,耿饼三箱,林谐三箱,荸荠三箱,小菜三箱,野菜五味,点心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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