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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南亚安全形势不乐观(4)

自2011年5月美国在巴境内猎杀本·拉登之后,美国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关系便逐渐恶化。首先是美国国会指责巴基斯坦方面之前肯定知道本·拉登位于阿伯塔巴德市一所名牌军校附近的藏身之处,甚至有军方怀疑巴基斯坦人有意将本·拉登藏起来作为他们在阿富汗残局中讨价还价的筹码。巴基斯坦官员对此予以驳斥,并发表声明称,华盛顿在没有征求巴方同意、也没有向巴方发出预警的情况下,深入巴基斯坦领土的单边行动,黑水公司的作战人员在进行作战演练不能当作范例。在配合美军针对阿富汗的反恐行动中,巴基斯坦军方最大的担心莫过于“无法容忍任何国家以反恐之名,侵犯巴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如今,巴基斯坦内部战乱的真正原因同20世纪90年代南斯拉夫的解体一样,是西方帝国更广泛战略目标的体现:孤立中国。只要公众有关巴基斯坦的看法仅是“恐怖主义”和“反恐战争”,这个战争梦魇将继续发展。常言道,“在战争中,第一个倒下的是真理”。

(二)恐怖袭击接连不断

近年来,巴基斯坦恐怖袭击接连不断。2012年1月4日,巴基斯坦独立智库“巴基斯坦和平研究所”汇总的调查报告显示,2011年巴国内有7107人死于恐怖袭击或战斗,受伤人数为6736人。导致人员死亡的三大原因分别为恐怖分子的袭击(1966起、2391人)、政府与武装势力的冲突(1688人)及政府的清剿行动(1046人)。2012年巴基斯坦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与前一年相比有上升的趋势。

1.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事件

2012年1月10日上午,巴基斯坦西北部开伯尔部族地区发生一起爆炸袭击事件,35人确认死亡,69人受伤。死者包括3名准军事组织人员。出租车站附近至少有7辆汽车在爆炸中损毁。爆炸物装在一辆汽车上,遥控引爆,袭击针对目标不明。巴基斯坦境内塔利班当天宣布对袭击负责。开伯尔部落地区先前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驻阿富汗部队主要补给通道。1月15日,在巴东部旁遮普省汗布尔地区举行的什叶派宗教集会遭到炸弹袭击,造成至少13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巴基斯坦塔利班宣称制造了此次袭击事件。

据不完全统计,2012年全年巴基斯坦境内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事件就达近百起,造成近千人死亡,数千人受伤。恐怖袭击手段主要是汽车炸弹、路边炸弹、自杀式人体炸弹、枪械袭击、远程遥控炸弹,巴基斯坦武装分子甚至使用“毛驴炸弹”发动袭击。2012年10月5日,巴基斯坦执法部门在南部城市卡拉奇挫败多起恐怖袭击图谋,逮捕了遭政府取缔的极端组织“坚格维”军的7名成员,并从这些嫌疑人的藏身处起获了大量武器,包括火箭弹、手榴弹、7件自杀式背心以及125千克炸药等。巴基斯坦情报官员表示,被抓获的恐怖分子计划对卡拉奇一座大型监狱发动袭击,解救因参与恐怖袭击被囚禁在内的该组织成员。此外,这些犯罪嫌疑人还计划针对卡拉奇一所什叶派学校的校车发动袭击。巴基斯坦警方认定,“坚格维”军与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存在密切联系。

2012年12月16日,巴基斯坦白沙瓦国际机场遭汽车自杀炸弹以及持有火箭筒和爆炸物的武装分子攻击,造成10人死亡,50多人受伤。白沙瓦由于处在巴西北部族区的边缘地带,时常遭到恐怖袭击,不过机场遇袭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巴基斯坦军方发表的一份声明称,这些袭击者来自开伯尔部落地区,此次袭击是为了报复巴军方在开伯尔部落地区对武装分子展开的军事行动。

2013年1月10日是血腥的一天,发生在巴基斯坦西部城市奎达和斯瓦特等地的4起爆炸袭击事件导致至少116人死亡,236人受伤。当地时间15时50分左右,巴基斯坦准军事部队“边防军”位于奎达巴沙汗地区的一个检查站遭汽车炸弹袭击,造成包括一名边防军士兵在内的12人丧生,另有50人受伤,伤者包括7名边防军士兵以及大量妇女和儿童。据目击者称,由于爆炸威力巨大,导致地面出现了一个0.6米深、2.4米宽的大坑。爆炸还导致13辆汽车被毁,附近多家商铺以及办公场所严重受损。当天17时40分左右,巴基斯坦西北部开伯尔-普什图省斯瓦特的明戈拉地区一处布道中心发生爆炸。当时,数百人聚集在该建筑内聆听布道。当地官员证实,该爆炸为恐怖袭击,炸弹被安装在该布道中心的地下室,爆炸导致至少22人死亡,65人受伤。

就在人们还沉浸在对这两起爆炸的震惊中时,巴基斯坦西南部城市奎达当天晚间发生连环爆炸袭击事件。据奎达警方说,这两起爆炸发生在20时50分左右,两起爆炸间隔仅数分钟。第一起爆炸发生在奎达的阿拉姆达尔路附近一个斯诺克俱乐部内。据拆弹部队官员称,该袭击为自杀式炸弹袭击,袭击者使用了6千克至7千克爆炸物。就在警方、救援人员以及媒体赶往爆炸现场时,停在事发地点附近的一辆载有约100千克爆炸物的汽车被引爆。奎达警方宣布,该袭击已造成至少81人死亡,121人受伤。此后不久,当地医院宣布,一名伤者因伤势过重身亡,死亡人数升至82人。据当地媒体报道,这82名死者中包括9名警察、25名救援人员以及2名媒体人士。据院方消息人士称,许多伤者伤势严重,死亡人数可能进一步上升。极端主义团体“坚格维”军宣称制造了此次连环袭击。

2.针对军队、警察的恐怖袭击事件

作为阿富汗最重要的邻国,巴基斯坦在反恐战争中做出了巨大的牺牲。2012年8月31日,巴基斯坦驻华大使马苏德·汗先生对媒体表示,自2001年反恐战争以来,巴基斯坦为全球反恐事业已做出巨大牺牲,已有4万民众和7000官兵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说:“因为反恐战争,巴基斯坦还丧失了许多吸引外资、发展经济的机会。正是因为巴基斯坦的牺牲,区域安全才得以保障。”2012年,巴基斯坦政府和军队对境内的恐怖组织特别是巴基斯坦塔利班进行了重点打击,而该组织对巴基斯坦军队和警察进行了报复性的反击。

针对巴基斯坦军队和警察进行的恐怖袭击事件大都是巴基斯坦塔利班所为。巴基斯坦塔利班2007年成立,与基地组织有关联,多次在巴基斯坦境内公开袭击。这一组织还与阿富汗塔利班联合,袭击驻阿富汗的外国军队。美国把巴基斯坦塔利班列为恐怖组织,多次使用无人驾驶飞机进入巴基斯坦西北地区,空袭这一组织。巴基斯坦塔利班和武装分子也采取相应的对策与巴基斯坦政府军和美军及北约军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较量。巴基斯坦塔利班与阿富汗塔利班是盟友,但前者主要攻击巴基斯坦政府,而后者主要袭击驻阿富汗的外国军队和本国军队。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通过军事打击的方式,巴基斯坦已经收复了大部分塔利班控制的地区。但是塔利班武装仍然有能力在巴基斯坦大部分地区组织绑架或谋杀事件,而且从2011年12月开始,这种类似的高调的反击日益频繁。他们采取自杀式袭击、路边炸弹、武装突击等方式,对巴基斯坦政府军的军事基地、军方检查站、边境部队、武装哨所、警察局、警察住所、北约补给车队、西部城市等进行有计划的袭击,致使超过300名军警和民兵等准军事组织人员死亡,上千人受伤。巴基斯坦政府军也多次展开反恐行动,出动战机、火炮打击“哈卡尼网络”、“俾路支解放军”和巴基斯坦塔利班武装,打死500多名恐怖分子。

塔利班多次对巴基斯坦士兵斩首示众。2012年6月27日,塔利班组织向媒体公开了一段视频,展示了17名被斩首的巴基斯坦士兵的人头。这些巴基斯坦士兵是塔利班在6月下旬一次从阿富汗境内发动的跨境突袭行动中抓获并杀害的。这段视频显示,巴基斯坦塔利班越来越多地利用阿富汗东部的庇护所作为基地,袭击巴基斯坦西北部边境地区。视频以巴基斯坦塔利班领导人哈基穆拉·马苏德的录音开头,他说塔利班将继续与巴基斯坦军队战斗,直到巴基斯坦政府停止支持美国和在全国实行伊斯兰教法。同年8月31日,在巴基斯坦塔利班播放的一段录像中,12名巴方士兵的头颅被割下来,一字排开摆放在一群手持武器的武装分子面前。视频画面显示,被斩首巴基斯坦士兵的头颅旁边还放有他们的作战头盔、身份证件、银行卡、手机和几张巴基斯坦纸币。据悉,在视频画面左侧出现的没有佩戴头巾、身穿部落传统服饰的男子是巴基斯坦塔利班分支组织“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TTP)组织的指挥官,几名手持武器的蒙面塔利班分子围在这名男子的四周,听从他的指挥。该组织发言人瑟拉居德·迪恩在视频中宣称,放在地上的12颗血淋淋的人头均来自被斩首的巴基斯坦士兵。迪恩说:“大多数巴基斯坦士兵是被击毙的,如你所见,其中12个人被斩首了。虽然现在只有12颗头颅,但未来我们还会展示更多颗头颅。”此前的8月25日,塔利班武装分子从阿富汗库纳尔省越过阿巴边界,占据了巴基斯坦西北部巴贾尔部落地区的一个村庄。巴基斯坦军方于28日在边境地区开展突袭行动,围剿这伙塔利班武装分子,双方发生激战。一名高级保安官员对法新社记者说:“我们至少有15名士兵失踪。”

巴基斯坦塔利班自8月开始的一系列恐怖袭击,特别是对陆军总部和警察局的军事行动,终于激怒了巴政府。巴军方调集重兵,对塔利班盘踞的老巢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巴基斯坦塔利班武装8月20日威胁军方,称如果军方对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地区的武装人员发起攻击,塔利班将以“自杀炸弹袭击者小队”迎击。“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发言人伊赫萨努拉·伊赫桑向媒体发送一份电子邮件,称这一组织借助军方机构“消息源”,获得涉及军方对北瓦济里斯坦地区武装人员打击行动的“内部情报报告”。伊赫桑在邮件中披露了一些军方行动计划细节、涉及人员编制和可能的指挥官人选等,称军方行动定于8月26日启动。他说:“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同样准备好抵抗,我们已经设立一支自杀炸弹袭击者小队,‘迎接’军方。”

2012年8月16日凌晨2时左右,巴基斯坦明哈斯空军基地遇袭。大约10名袭击者携火箭推进式榴弹和枪支趁夜色从附近村庄接近基地,翻过高约2.7米且安装带刺铁丝网的围墙,潜入基地。一些人穿军队制服,至少7人穿炸弹背心。穿炸弹背心的袭击者试图接近飞机棚时,与安全人员交火。多名武装人员在围墙外发射火箭推进式榴弹“火力支援”,致使一架飞机受损。明哈斯空军基地位于巴基斯坦中部旁遮普省卡姆拉镇,距首都伊斯兰堡大约60千米,是巴基斯坦航空工业公司总部所在地。巴基斯坦航空工业公司在这座基地组装“幻影”战斗机和JF—17“雷电”战斗机。这座基地2007年和2009年两度成为袭击目标,多名自杀式袭击者在基地附近引爆炸弹。一些当地媒体推测,袭击者可能是关联巴基斯坦塔利班的反政府武装组织。而此前的2011年5月,巴南部港口城市卡拉奇一座空军基地遇袭,武装人员与警卫人员交火大约17小时,致10名警卫死亡、两架美制飞机损毁。塔利班随后“认领”袭击。

2012年12月30日凌晨,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德拉亚当海勒地区检查站遭绑架的21名巴安全部队人员尸体在白沙瓦附近的哈桑海勒地区被发现。巴基斯坦塔利班发表声明称,这起杀害21名被绑架的巴安全部队人员事件是其所为。绑架事件发生在12月26日晚至27日凌晨之间,当时大约有200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对巴基斯坦西北部城市白沙瓦以南的两个检查站发动了攻击,在射杀2人后,塔利班分子绑架了另外23名安全部队人员。其中两名被绑架的安全部队人员,随后从被关押的地方逃生。

3.巴基斯坦反恐缘何“越反越恐”

巴基斯坦是恐怖主义活动高发国家,政府也在持续进行着反恐斗争,但这些发生在2012年的连环袭击,还是让人们不得不发问,为何巴基斯坦反恐“越反越恐”?

首先,是来自阿富汗战争的影响。关于恐怖主义在巴基斯坦的肆虐,普遍的观点认为这与美国在阿富汗连续多年的“反恐战争”密不可分。巴基斯坦西北部与阿富汗接壤,盘踞在巴阿边境地区的塔利班等恐怖组织的武装分子时常对巴境内市场和安全检查站发动袭击,这些恐怖活动很难防范。西方学者认为,巴基斯坦对反恐的三心二意是阿富汗战争久拖不决的原因;而巴基斯坦学者则认为,恰恰是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导致了巴基斯坦安全形势恶化。虽然观点有所差异,但阿富汗形势对巴基斯坦反恐有着重要影响仍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按照时间表,北约军队将在2014年底前从阿富汗撤军。届时,阿富汗的塔利班武装极有可能与巴基斯坦境内的塔利班运动联手,在巴基斯坦制造更大规模的袭击与动乱,这将给巴基斯坦政局以及安全形势带来更大伤害。

其次,各类恐怖组织鱼龙混杂,诉求各异。在巴基斯坦,不但存在着大量类似“坚格维”军的宗教极端组织,还存在着诸多如“俾路支解放军”一类的民族分离组织。除了这些彻头彻尾的恐怖主义组织外,还有一些介于黑白之间的“政治-暴力”组织,他们既开展一些合法活动,也用半公开的暴力活动扩展势力,甚至有些合法政党也不时卷入街头暴力。这些组织,有些希望通过暴力达到宗教目标,如表达教派仇恨;有些希望达到世俗目标,如意图实现民族分离。比如“坚格维”军的暴力对象是本国的什叶派少数民族,“俾路支解放军”则主要针对驻扎在俾路支的中央政府安全人员。这些恐怖组织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联系,有时甚至会协同动作。恐怖组织结构复杂、目标各异,让巴基斯坦政府难以通过“毕其功于一役”的方式进行清除。事实上,因为有些恐怖组织是克什米尔独立运动的支持者、参加者甚至牺牲者,在某种程度上也为政府执政提供了支持,所以巴基斯坦政府甚至不能对所有恐怖袭击一视同仁,更难以对各种组织同时加以限制。正因如此,巴基斯坦的不少反恐措施只能存在于纸面上,无法成为政府的执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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