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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光偷走十七岁的信(1)

我一直很想问你这句话,却也一直害怕得到你的否定回答。

若我独行,你是否一起?

一【那个把车轮胎当成游泳圈的少年】

去年暑假,我和亲姐姐俩人搭档做买卖,一人手中各拿着两只蜜蜂图案的大风车,脑袋上边都戴着盖世舞王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黑帽,脸上还架有一副完全不符合黄金比例的太阳眼镜。如此阵仗,着实为繁荣的时尚街头又增添了一大亮点。

当时这两朵姐妹花凭借一身潮人装扮,赚取了N多行人过客的奇异目光,和白花花的银子。我们所到之处帅哥靓女纷纷围堵,趁人气暴涨,我开始扯着嗓子高声叫卖:小蜜蜂牌大风车,儿童小孩最适合!舞动酷炫黑帽子,纪念杰克逊逝世!太阳眼镜挡住哥,哥的神秘咱莫测!这段口头广告语一出,围观人士无不鼓掌欢呼。其实我们姐妹俩纯粹属于宣传小组,顾客一多,我们便可功成身退了。接下去的销售工作便由我们的Boss--白大哥接手。

炎炎夏日,没有了可以挡住哥的太阳眼镜,我和姐这对“伪哥”旋即被蒸烤得发昏发热,于是老姐提议:咱们去泳池里畅游吧!

莫大的游泳池,一到暑假总显得逼仄。在那样的休闲场所里,身着比基尼的彪悍大妈和穿绘有奥特曼图案的三角裤衩大叔早已不成看头,而游者当中我却看到了一番别致景象--一名风华正茂的少年,正把一个汽车轮胎往水里扔,他继而噗通一声跳了下去,与轮胎一同在水中畅游嬉戏。

我站在池岸上,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游离。半晌过后终于惊叹:好一个把车轮胎当成游泳圈的少年!

二【颀长的手指背后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

七月的天空,湛蓝中带着些许金黄。太阳英姿飒爽地对着大地歌唱,呼出的闷热鼻息直面扑来,良久未肯停歇。即使地球表面的我们即将被晒成萝卜干。

我绘声绘色地向白大哥描述着在游泳池遇见“车轮少年”的趣事,没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白大哥右手猛地往大腿上一拍:对!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游泳池!那里有更大的销售市场!

俗语说,计划敌不过变化,现实与幻想的差距,总差那么1毫米。可这区区1毫米之差,却足以令我们对银子的强烈欲望瞬间灰飞烟灭。

我和姐姐依旧一身潮流打扮,而白大哥则手推一架“小货车”紧随其后。我们仨就这样一路哼着《三人游》一路大摇大摆地走进游泳池,本想半晌过后风风光光地出来,不料刚进去不到三分钟便被管理人员给撵了出来。泳池保安立即在门口立上一块警示牌:不得入场进行商品销售。

我们顿时悲哀得如凉水中的蚂蚁,只好在泳池门口旁的树荫下继续做起买卖来。

再次看到“车轮少年”我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一是貌若潘安,二是气宇轩昂。

我迅速摘下自己所戴的太阳眼睛给他看,除了跟他建立主顾关系外,我更想看清楚这位可爱少年的容颜。

当时的他穿着森马T恤,CORTEFIEL的休闲裤,脚下是干净的白色帆布鞋,再搭配一副宽大的太阳眼镜,浑然一身的青春气息竞相散发。他戴着我以往一直戴着的太阳眼镜,冲我扬起清朗的笑容,摆出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树杈手型,便轻易害得我心花怒放了。

很快,远处有朋友在呼唤他。他似乎有意想买自己脸上戴着的太阳眼镜,连忙问我:请问这个多少钱?我买了。我竟想也没想,脱口便道:你赶时间,这个送给你吧。他先是稍有震惊,旋即又展开笑颜:谢谢。我叫蔚冉。蔚空的蔚,冉冉上升的冉。你们还会再来这儿吗?我朝他微笑点头,会的。然后他才转身跑开。带着他的恬淡笑容。

良久,我们终于将车上的潮货卖了个精光。归去的途中,姐姐忽然回头问我,你的太阳眼镜呢?我故作镇定地朝她撅了撅嘴,卖了。见她转过头去,未察觉到端倪,我才暗自松了口气。

蔚,冉。我把右手放在半空中书写下这个名字。颀长的手指背后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天边又浮起他轻夺人心的淳真笑脸。

三【十七岁的单车,和你】

我一直记得自己告诉过蔚冉,我们还会再去游泳池做买卖。心中的第六感总在时刻提醒自己:单独去吧,他会出现的。

白大哥这个销售市场上的江湖老手,几乎每天脑海里总会冒出些突发奇想的盈利策略。午饭过后他突然提出:今天,咱们就来实行“单车计划”!大家踩着单车,各自采集站点进行销售!

我先发制人地将销售点定在了游泳池。装载好货物,背上行囊,我便自信满满地踩着单车朝泳池进攻。

也许是单车上插着的五颜六色气球让人眼前一亮,我刚在昨日那片树荫下停下来,一大群的小孩子便蜂拥而至。我笑着把气球一个一个地分发到小朋友手里,直到看着他们心满意足地跑开,我才得以坐下来歇息。

正当我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突然跑到我怕身边,欣欣然地冲着我笑,手里紧紧握着刚刚我送他的天蓝色气球。

姐姐,这个,送给我好吗?小男孩伸手指指我头顶上的帽子,一双眨巴着的眼睛楚楚动人。我揉揉他的发,旋即摘下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小男孩笑得愈加灿烂迷人了。

我望着他蹦蹦跳跳跑开的背影,叹气。继而对着天空感概:难道一无所获就是我孤军出来奋战的结果吗?况且,蔚冉,他还没有出现。最后一句,我说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看来,你今天的销售状况欠佳呀……天哪!这就是传说中随说随到的“曹操”吗?蔚冉,他真的出现了。

你都看到了,今天我一桩生意都没有做成。我试着抚平自己动荡不安的心,恢复一脸的沮丧。

话可别这么说,毕竟今天还没有过去呢,不是吗?蔚冉凑到我身边,微笑着安慰我。我这才注意到,昨天送他的眼镜,他还戴着。

呐,你昨天送我一副太阳眼镜,今天又送小朋友们礼物,看在你心地善良的份上,我带你去一处地方。蔚冉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满眼诚挚,我才知道他一直在“偷窥”我。我竟萌发一丝莫名的侥幸心理。

你要带我去哪里呢?我发现自己在看他的时候,眼睛需要抬起45°角。十七岁的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只够得到他的肩。

秘密。蔚冉朝我神秘地笑了笑。

暖暖的阳光下,“车轮少年”就那样踩着单车,潇洒地前进。身后还坐着一名傻傻微笑满脸幸福的少年。我的双手握着蔚冉的T恤,想紧紧抓住不放,却没有足够的勇气。风轻轻地吹,带着一股树的辛香。我却感到自己的手心里,微微在冒汗。

对了,小妞,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前面的蔚冉忽然侧过脸对我问到。

我叫宛宁,十七岁不是小妞了!事实证明我的辩解是多余的,因为耳际很快传来一阵嗤笑声。

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十九岁了呢。此刻我才发现蔚冉是个坏坏少年,说完他还不忘自恋地扭了扭脖子。不就是比我老两岁嘛!

到了!前进的单车在蔚冉一声呼喊过后停了下来,原来他带我来的地方,是一个篮球场。

小耳!唐草!虾米老白你们大家都过来!我身旁的他双手捂在嘴边,朝篮球场上几个正在练球的男生们喊着。他们在听到蔚冉的叫唤后很快向我们跑过来,一个个都大汗淋漓、活力四射的样子。

后来的我才知道,蔚冉带我来这儿,是为了帮我介绍买卖。当天,他的那些朋友们几乎把我所带的潮货全包下来了,为此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动。蔚冉却说不用感激他,因为他的朋友们对这些符合潮流前线的东西都很感兴趣,所以他也不算帮了我多大的忙。可是傍晚回家的时候,我还是跑到士多店里买了几瓶葡萄适送给他们,和蔚冉。

回家的时候,“车轮少年”蔚冉再次化身成为我的“单车司机”。我坐在他的身后,两条腿悠闲慵懒地晃呀晃,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适。这是蔚冉喝过的葡萄适,此刻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

四【车轮少年也有他的忧伤夏天】

那一季的夏天,我的身边多了一位义务合作伙伴,人见人爱马见马摔的蔚冉。

我终于能够骄傲自豪地向全共产党人民,向整个星球宣布:他蔚冉,是我林宛宁的专属“单车司机”。至少那一整个夏天,我能够在被窝里偷偷地想,蔚冉,他是属于我的。

第一次有想要一直陪在蔚冉身边的感觉,是在一个华灯初上、星光璀璨的夜晚。因为有这样魁梧高大的男生相伴左右,我才有勇气在车红灯绿、门庭若市的购物街里瞎转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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