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心气，寻常的冰心族人能够使用吗？”沈奕问道。
“自然不能，那是冰心圣君以大法力从自身血脉之中提取而出的物质，而且当初的预想是凝聚长生之物，冰心气，只是实验失败的产物，可以说是另外创造的东西，冰心族人怎么可能施展？”阴影圣君嘲笑道。
“所以整个辉煌的族群，只是因为冰心圣君一个失败的实验，而……陪葬？”沈奕道。
“小子，这种激将法对本座而言，没有丝毫的作用。”阴影圣君沉声道，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阴冷，令沈奕汗毛都竖了起来。
“前辈，当时你为什么不帮冰心圣君呢，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保住她吧？”沈奕问道，阴影圣君可是斩杀了数十位圣君的人，他若是出手，应该可以护住冰心圣君。
阴影圣君冷哼了一声，沈奕以为他不会回答，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徐徐开口道：“因为当时本座，无能为力。”
“冰心气，只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那样，太虚的人，也只是想要阻止冰心圣君实验成功而已，结果冰心圣君的实验的确失败了，却造就了一个谁也无法控制的冰心气！”阴影圣君的声音，似有几分痛苦。
只是沈奕听到了这里，却忍不住瞪大眼睛。
冰心圣君当年的失败，竟然是被太虚的强者干扰了不成，那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冰心圣君！？
如果这才是真相，那么冰心一族，亿万血脉，那仰天的悲吼，流不尽的血泪，竟全部都是冤屈不成？
即便身为元初大世界的人，沈奕想到这个可能时，依旧忍不住呼吸有些困难，心头十分沉重。
所以阴影圣君才会说，那是最为悲伤的一族吗？
如此大冤，葬送了无辜的一族，如此大恨，冰心圣君当年怎能不疯狂！？
“小子，你一个外世界的人，激动什么？”阴影圣君嘲笑道，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这只是百万年前的旧账了，现在谁也不会去在意，即便被人知道是冤屈也没用，时间，早已埋没了冰心这一族。”
“呵。”沈奕轻笑了一声。
“小子，你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天光九族，似乎，也只是如此而已。”
“哈哈，小子你说的不错，也只是如此而已，但人，不就是如此而已吗？若想要反抗，唯有力量！”阴影圣君低语道。
“所以本座得到力量之后，就把当日围攻冰心圣君的那几位圣君全杀了，要不是太虚之中藏着一个老不死的家伙，本座早就灭了他们……不过，这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子，带着那个小姑娘去望虚城，在那里，冰心圣君的天光之环，你可以得到一枚。”阴影圣君道，似乎有些倦了，之后便没有再说话。
沈奕沉默了许多，才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阴影前辈，冰心圣君当年做那个实验，是为了你对吧？”
长生物质，看来当年那实验，也并非完全失败了，起码有部分是成功的，所以阴影圣君才活到了今天。
圣君，也就是帝皇，不可能活百万年，就算天光的法则与元初不同也绝不可能活这么久。
除开自封的时间之外，帝皇真正活在世上的时间只有两万年，而且一旦称帝，便没有力量可以封印，如果没有更进一步，那么在称帝之后一万年，帝皇就会死去。
而如红黑女皇两位，已经活了十万年之久，但那是因为她们在帝皇之路上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可即便是她们，也绝对活不了百万年之久。
阴影圣君却做到了，如果不是长生物质，沈奕想不出第二个理由能够令阴影圣君活得如此之久。
这么说来，阴影圣君与冰心圣君不仅仅是关系匪浅啊，沈奕忍不住有些八卦起来，不过想必阴影圣君是绝不可能说的，也就不再去想了。
毕竟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了，而且与沈奕事实上关系并不算大，沈奕需要在意的只有一点，望虚城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陆歌，沈奕不会让她与她的族人一般不幸。
兜一诺的意思沈奕现在终于明白了，对于陆歌这一族，毕竟是百万年以前的旧事，冰心气这种只有最古老的古籍之中才有记载的事物，早已经没有人会去关注了。
现在的人不会看到冰心族的人就杀死，但虽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极端，却也是绝不可能接受这不祥的一族，更不会有人愿意站在不祥的人身边。
除非那个人，是疯子！
“疯子就疯子吧。”沈奕淡淡一笑，收拾收拾心情，便对着陆歌道：“肖莫闲他们要过来了，目的不用我说了吧，你准备怎么样？”
陆歌睁开眼睛，看着沈奕，只是接触到沈奕的目光，心中却有些慌乱起来，因为沈奕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一切。
陆歌的手不知不觉已经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摆，她本来再脱去了斗篷的时候就想要告诉沈奕一切的，只是却没有说出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歌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害怕沈奕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避如蛇蝎似的，将她看做不祥。
所以她不敢说，而现在，沈奕知道了。
“你……知道了？”陆歌声音有些颤抖。
“知道了你们这一族的事，但不知道你的事。”沈奕回答道。
“你准备怎么做？”陆歌问道。
“怎么做？”沈奕耸耸肩，道：“尽快结束堂战，然后前往望虚城。”
闻言，陆歌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不赶我走吗，你应该知道我是不祥的，就算是一诺，他也会身不由己的离开。”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好胜心强到不像女人的女人，至于祥不祥的，你自己觉得呢，我倒是不认为有什么不祥。”沈奕道。
陆歌看着沈奕，身体颤了颤，虽然隔着面纱，但沈奕却能够知道陆歌在笑。
她从没笑过，现在却笑了。
一边轻笑，一边流泪。
陆歌直面了死亡，她成功了，所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既然如此，她决定面对一切。
因为已经来到了琼华，这里是一切的初始，就让一切都在这里终结，或许生命将会在这里走向尽头，所以就不要再遮蔽着自己。
作为自己，以这不祥一族的身份，走完最后一程！
“谢谢！”陆歌道谢，已经很多次了，但还是要说谢谢。
真的谢谢，因为有你，这最后一段路，似乎没那么孤单了。
只可惜，也只有这最后一段路而已。
“拥有直死魔眼的人，怎么能相信自己会死去呢？”沈奕突然如此说道。
陆歌怔了一下，随即眉眼弯弯，十分美丽。
“是啊，你又警醒我了，谢谢！”
还是，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