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梦古伶点点头,“的确是不错,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孤注一掷的。”
“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要在近期行动,用速度防止你的后招。”
“可是……他若那么快行动的话……”梦古伶慢慢地眯起了漂亮的眼睛,“我还以为可以再拖两天的,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动手了。”
此时风声一动,两人的空间之中多了一个人。
“什么事?”
“永惠帝驾崩,所有大臣、皇亲国戚即刻进宫,不得延误。”闻人钰沉沉地道。
“我还以为至少要到这个时候之后的。”梦古伶朝君念寒摊了一摊手,“看样子好戏比我预料的要提前上场。”
君念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突然觉得此刻的她好遥远,心思永远没有人猜得到。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敌人?突然觉得有点沮丧,又觉得很冷。
梦古伶和上官吟二人站在众大臣的前方,后面是众皇子公主,身后是无数的大臣;旁边是皇后和妃子们,后面是数十位王爷王妃,不得不感叹皇家的生育能力之强……
皇后已经扑在龙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位贵妃在旁劝着,黑压压的数百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梦古伶忙里偷闲地瞥了一眼兰妃和蜜妃,又转回头去看着皇后。
这时上官吟上前扶起了皇后,“母后……”
孰料这时候皇后居然泪眼盈盈地看向了梦古伶,梦古伶微微一怔,点头,即是问好,也是鼓励。
“皇后,现在先皇已经驾崩,不知道在驾崩前有否留下遗诏?”苏徵见皇后的哭势暂缓,立刻追问。
“好了。”上官吟斥了一句,“父皇现在尸骨未寒,说这些东西做什么?”
“臣该死!请皇后恕罪!但是臣也是担心宣国后继无人……”
“笑话,我堂堂宣国,又怎会后继无人,也请苏丞相说话时注意点分寸!”
很精彩的双簧。梦古伶抱着手臂,冷冷一笑,继续作壁上观。
“好了,诸位都先到大殿去吧,稍后再议国葬之事。”
随着上官吟的吩咐,众大臣都纷纷地退了出去。
“伶儿……”皇后由上官吟扶着,轻轻唤了她一声。
“皇后。”梦古伶站着没有动,此刻没有外人了才慢慢抬起了眼,直直地看进了那对眸子,语气丝毫不留余地,“也莫过于伤心了,鱼和熊掌,毕竟不可兼得。”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转为灰白,嘴唇微微颤抖,“伶儿……你在说什么……”
“相信在场两位都很清楚的。”梦古伶勾起嘴角,“我先到外间去了。”
“伶儿!”才走出了外间,上官吟的声音便追了出来。
“太子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梦古伶站定了脚步,回过身来看上官吟。
“我只是突然想到,伶儿曾经问过我一句,‘谁出卖我?’”
“我好象不是问太子的。”梦古伶挑了一挑眉,颇有兴趣地应道。
“无妨,”上官吟轻轻一笑,“难道伶儿现在不想知道么?”
“呵呵,我可不像‘某人’,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背叛。”梦古伶嗤笑一声,别有用意地道。她的确是最讨厌背叛……不过……也要依情况而定。
听到“某人”时,上官吟明显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答道,“那么当初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太子,我当初只是好奇,现在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因为他,也影响不了我。”梦古伶笑得自负。
上官吟微笑,还是决定赌这一把,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
“如果太子是想证明什么,那可能要失望了。”梦古伶脸色不变,盯着上官吟带着笑意的眸子,缓缓地道,“太子,我提醒过你,别太自负,会摔死的。”
君念寒瞄了一眼书房,自她从宫里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对。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举手叩门。
半晌,里面才传来了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进来。”
推开了门,却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行径,站在门口反手关了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吗站那么远。”梦古伶站在书房的角落,靠着墙,看着他。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梦古伶看着他,突然一笑,又重复了一遍,却是在问他,“我怎么了?”
“你不是容易把情绪表现得那么外露的人,为什么今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梦古伶长久地保持着沉默,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轻轻地道,“抱我一下。”
君念寒一怔,直觉地觉得自己听错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身体却屈服了。慢慢地走了过去,将她的身子搂进怀中,表情却是微微的一怔……太像了!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冰冷到让人惊讶的手指……“你又梦魇了?”
“恩……”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句,梦古伶试着活动手指,天,这几天重复地做那个噩梦,是预示了什么吗?
那强烈得让人完全失去希望和光明的恨意啊……饶是她再怎么漠然,也很难承受得起。
“今天,我进了宫。”梦古伶蜷在君念寒怀里,静静地道。“上官吟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他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伶儿曾经问过我一句,谁出卖我?”梦古伶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又开始逐渐冰冷,凝结成了化不开的霜。
感觉到怀中人身上累积起来的不快,君念寒低头,下颚点在她的头顶,试图安慰她,“然后呢?”
“我说我不在乎啊。”梦古伶漠然地道。怎么可能不在乎,在试图相信了之后,怎么可能不在乎。
“但是你在乎。”
“对。上官吟也这么想。”梦古伶冷冷地看着一个无意义的焦点,“所以他决定赌这一把,然后他告诉了我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