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风儿他如何?”陈老紧张地问道。
“哎!韩贤侄恐怕……恐怕再也不能回复记忆了!”水月大师脸色苍白,如果没有月如在一边扶着,可能已经摊倒在地。
“啊!……”陈老一阵惊愕,看着盘坐在地的韩风,嘴唇轻轻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陈道友,这次本座真是造成大错了,还请见谅!”水月怔了怔身子歉意地说道。
“大师千万别这么说,你为了让我徒的记忆恢复,修为大损,老道已是无以回报了,你再这样说老道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陈老赶紧说道。
“韩风这孩子天命坎坷,这是他的一个劫,是否能够躲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舞灵堂的新衰也就在韩风是否能够躲过这个劫数而定。
“哎……如儿,扶我回房!”水月大师叹了口气,说道。随即吩咐其余弟子将在场众人送回厢房休息。
自水月大师施展归心大法已经过了三天,韩风也昏迷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天前那晚,除了陈老修为高深,没有受到创伤之外,其余等人多少都有些内伤,再加上灵力消耗太多,以至全身无力,修养了两天才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不过众人能够行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韩风的房间照看一番,只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绵长,但却无任何清醒的迹象。
自那天晚上众人进入韩风的浅意识空间后,慕容雪和傲芸之间就似乎有了些隔阂,以前经常在一起说话,此时却显得有些顾忌。
这一日,慕容雪早早地来到韩风的房间,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平静的脸上略显消瘦。
慕容雪端了盆水进来,帮他小心地擦拭脸,然后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他的浅意识空间出现的那个陌生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谁?还有傲芸为什么也会……,难道韩风他……?”
她脑海中涌现无数个疑惑,看着躺在床上的韩风,慕容雪心绪非常烦乱。
“咿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了进来,傲芸端着盆洗脸水进来,没走两步却愕然停在原地,没想到慕容雪已经在里面,桌上还有盆水,想必也是替韩风擦脸准备的。
傲芸尴尬地将洗脸水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慕容姐姐,你也在这!”
“恩!你也起得这么早!”慕容雪淡淡地回道。
“韩风他怎么样了?”傲芸看着床上的韩风问道。
“他还没醒!”慕容雪回道。
空气中似乎重新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氛。
良久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照顾他吧,我出去一下!”话音刚落,两人双目对视一眼,随即又互相避开来。
此时门外一个声音叫起:“姐姐!掌门叫你们过去,还有慕容姐姐也一起去!”屋里的两人一阵疑惑,相视一眼后,应了一声,便相继离开房间。
慕容雪走在前面,傲家姐妹则是远远地跟在后面,刚才在房间里那一幕,傲晴已经全部看到了,心中不由地为姐姐感到不公。
韩风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姐姐和慕容雪都喜欢他,而且还有那个月如,还有那个不知明的女人,没想到韩风竟然这么花心,姐姐和她为什么就不能看开点。
傲晴越想越感到不忿,重重地哼了一声。
旁边的傲芸似乎感到妹妹心中所想,轻轻叹了口气,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转身离去。
待众人来到陈老所在的厢房后,杨天和佐助二人已经在里面了,陈老则是坐在中间正座,面色略显颓然。
慕容雪和傲家两姐妹冲陈老恭敬地做了一辑说道:“师傅,不知找弟子有何事?”
“哎……三日前水月大师冒险为韩风施展归心大法,但是!最后没有成功,还因此损伤了元气,我虽然贵为首座,却也感到惭愧。所以为师准备明日带韩风回山,日后舞灵堂的兴衰只能靠你们了!”说完陈老重重的叹了口气。
“掌门!都是弟子不好,弟子当初一时大意,没有将‘追忆符’打出去,所以才会令大家受伤,请师傅责罚!”傲芸跪在地上。
“师傅,弟子也有过,还请师傅责罚!”慕容雪也相继跪在地上。
“你们心中所想,为师又怎能想不到,只是天意如此,韩风为人耿直,但是心性多情,命运如此,何苦勉强,此时重要的是期待段师弟和慕道友能够尽快找到那位‘悟天’神僧!凡事都不能勉强,我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只能靠机遇了。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点。”
慕容雪和傲芸听罢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弟子知道了!”陈老不再做声,只是深有其意地朝两人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韩风依旧躺在床上,但是床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面带轻纱,默默地看着沉睡的床上的他。
有时候,有些事情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如果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为一位特定的对象做做的事情,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再平淡无奇,那个人也会永远记在心中,就算那个做事的人失去了记忆,知道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人也会永远记在心中,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印记。
记得第一次见到韩风的时候是在舞灵堂的碧波池边,或许是因为不小心的缘故,月如的真实面貌第一次被一个她所不认识的男人看到了,当时她确实感到很愤怒,但是看到那个男人痴呆而又惊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到一丝好笑。
虽然逸龙轩门规甚严,如果任何一位弟子被男人揭开面纱,看到真面目之后,除了嫁给他之外,就只有杀了他。
月如原本是想杀了他的,但是也就是在那一次,她发现这个看似平白无奇的男人拥有一双非常独特的眼睛,足以令女孩子着迷的眼睛,仿佛有股无法言喻的魔力控制着自己,将剑缓缓放下。
第二次是在论道大会上,没想到这个看似平白无奇的男人竟然这么厉害,而且还很聪明,从他和丁引打的那一场就能看得出来,他对术法的悟性已经达到很高的境界。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还是传说中天地奇人的基因变体。
月如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感到强烈的兴趣。再经过万剑门那件事之后,月如对韩风的兴趣已经达到空前绝后,并且隐隐有些欣赏的味道。
敢作敢当,有情有义,术法超绝,这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么?
后来,在昆仑山和血魔门一战,他救了自己一命,看着整个魔云窟坍塌下来时,韩风被埋在其中,那一瞬间月如发现自己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疯一样地冲过去翻开石头寻找着对方,只到发现混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他,月如突然间感到自己对他竟是如此关心。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月如自幼跟随水月大师修道,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生世,每次问起,师傅只是说自己是一个弃婴,所以就把自己抱来做了徒弟。
二十年来,月如在水月的精心栽培下,隐然成为逸龙轩的首座的继承人,虽然水月平时不说,但是月如却时常告戒自己,不要对异性产生暧昧,这是修行大忌,所以她一直装做一副冰冷的样子,不言苟笑。
久而久之,性格也逐渐变得如此,有点让人不敢接近的感觉。但是这一切却全部毁在韩风的手上,确切地说应该是败在自己手上,自己败给了自己。
此时月如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当中,师傅说韩风的天命双格,一生坎坷,但是自己却又偏偏无法自拔,第一次感受到无助的感觉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一滴不甘愿的泪水落在地上,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自己唯一可以宣泄的方式,却也是她最不想表腾出来的方式,一直以来,月如不言苟笑,就连眼泪都显得很少,但是第一次流泪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韩风的手背上,一滴,两滴,宣泄着月如的爱恨。
该忘的人没有忘,不该忘的人却忘了,这到底是上天故意安排还是这段缘分本来就是错误的。
忽然间,躺在床上的韩风轻轻颤动了一下手指,轻得仿佛让人以为是错觉,月如赶紧拭去泪水,呆呆地看着对方的手,刚才那阵颤动的的确确存在,对于普通人或许还可以认为是错觉,但是在修行人士面前就能够非常清楚地发现这并不是错觉。
“水……水……”一阵轻微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来,月如赶忙倒了杯茶水过来,扶起韩风,然后小心地喂他喝下去。
茶水喝到一半韩风似乎被呛住了,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此时他全身虚弱无比,只是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位白衣蒙面女子在眼前,耳边徘徊着“韩风”这两个字。
些许时间过后,韩风最终还是晕了过去,眼前又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