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青藤的身子晃了一下，天然在一边不动声色的将她扶住。
眼看着佘青藤脸色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在昏黄的宫灯之下，多了几分骇人的神色，一心心中划过冷笑。
就连凌初寒也不禁的看了她一眼，终是负手立在那儿，什么也没有说。
半晌，佘青藤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心。
那目光似是要撕碎了她一般。
倒是天然反应的最快，她怎么忍心看自己的主子被一个贵妃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喝着：“贵妃娘娘，您可知道在宫中最重要的便是谨言慎行，您的这番话，太后足以赐死你。”
她是情急之下说的话，自然也没有拿捏好分寸。
凌初寒笑哼了一声，“天然姑姑倒是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可是朕都还在此，你又谨言慎行了吗？赐死朕的贵妃，也轮到你一个奴才来说话了？朕倒是不知道，原来在这宫里，除了太后之外，赐死妃嫔的事，已然轮到你来做主了。”
天然一惊，自知自己是说错了话，才要跪下请罪，佘青藤搭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回宫。”
佘青藤离开的身影看似从容，却更像是要逃离这儿一般。
福子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福满。
虽然没出什么大事，可贵妃总是挨了太后的一耳光，若是皇上因为这件事动怒了，受罪的又要是他。
佘青藤的一行人走了，凌初寒伸手想要去抓一心的手，眼睛更是只盯着她脸上的红肿。
一心退了一步，福了身，“臣妾先告退了。”
凌初寒的手僵在那儿，最终垂了下去，“去吧！”
他知道，她在生气。
她看穿了一切，却气他从没有向她坦白过。
可是有些事，要他怎么去和她说，有些话，又怎么好说出口。
“太后，您没事吧！”离开了龙延宫的宫门，佘青藤脚下一虚，强装着她什么事都没有的姿态走了这一段路，终是耗尽了她的气力。
天然急着扶紧了她，生怕她摔了。
“好个唐婉，果然是一个玲珑剔透之人，哀家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哀家的秘密，可是却被她一眼看穿了。”佘青藤说着，似哭一般的笑着。
“太后，这贵妃娘娘是断断留不得的。这件事，别说是从未有人看穿过，即便是有，可谁敢当真皇上和太后您的面说出来。这么多年了，宫里玲珑剔透的不是只有她贵妃一人。可是今天这样的事，却从未发生过。这贵妃，她不仅聪明，胆子也大，这样的人，终究会成为祸患的。”
可是佘青藤此刻想的，却不是这唐婉能不能留下，她用着她从未有过的无助的眼神看着天然，“天然，你说为什么？”
天然不懂她的话，只担忧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像极了当初的哀家？哀家进宫之后，杀妃嫔，夺权。她现在每一步走的都是哀家当年的路不是吗？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多久，塞默死了，杨颖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她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