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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的照耀(3)

于是,我辗转地知道了,祖母和宏祥曾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俩人曾私订终身,但最终祖母还是难违父母之命,痛哭着目送宏祥独自远走他乡。

谁说岁月无情,几十年的风雨沧桑,非但没有冲淡青春时光里那份短暂的甜蜜与苦涩,反倒让一份真挚的情感燃烧得更加炽烈。一时间,一向对语言表达十分自信的我,竟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述祖母那横亘岁月的情爱。

听到宏祥病故的消息,祖母失手打碎了一个青花碗,并把我们都撵出屋,她一个人坐在床头,久久地默默无语。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忧戚,甚至没有落泪。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窗外,望着屋前柳树上那两只无忧的麻雀,像当年祖父去世时那样,任心底翻涌不息的波澜,搅动她穿越时空的悠悠往事。

某一日,跟一群年轻人谈及祖母的爱情,面对他们颇不以为然,我不由得喟然:是啊,当今许多人已习惯了“速食爱情”,再加上拥有方便快捷的现代化的交流工具,他们早已远离了相思,或已不屑于相思了,自然,他们也就无法品味无尽的相思中蕴藏的那份独特的美丽了。

但是,我仍然相信——不老的相思与不老的爱情,永远都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亮丽风景,会给我们的心灵以幸福的滋润。

只因说过我爱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该只是一时冲动的爱情表白,

而应是我们生活中随时可见的美丽的风景。

她和他快大学毕业时才开始恋爱,小桥流水似的自自然然,两人不像其他恋人缠绵得整日形影不离,彼此也很少甜言蜜语,但两颗心贴得很近。

那天,他在一次例行体检中,被发现脑部长了一个肿瘤。他很快就做了切除手术,但切片诊断是肿瘤恶性的。医生还是语气沉重地告诉她:“手术只是暂时控制了病情,癌细胞已扩散,根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愿相信这样诊断的她,带着他又去了几家大医院,诊断的结果是一致的——他患了难以治愈的恶性脑瘤。

面对巨大的不幸,一向胆小怕事的她没有惊慌,反倒变得比平时还要冷静。她安慰他:“医学上有很多的奇迹是病人创造的。你要挺住,我说过爱你的,就一定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相信总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的。”

抚摸着四处奔波求医问药的她那日渐憔悴的面颊,他泪眼婆娑。

当她跟家人们说自己爱上了一个脑瘤患者时,她的家一下子炸了锅,亲人们异口同声地劝她赶紧结束他们前景暗淡的爱情,都说凭她那么好的条件,完全可以轻松地找一个很不错的爱人,没必要继续恋着连生命都难保的他。

她却不顾父母的苦苦哀求和朋友絮絮的劝导,依然常往医院里跑,用细致入微的关照,向他传递忠贞不移的爱。

待他病情稍加稳定,她便和他商量结婚的事。深受感动的他拉着她的手,毅然拒绝:“我们彼此曾深深地爱过,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能太自私了,你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不要再跟着我受罪了……”

她固执地坚持:“你忘了,你说过爱我,我也说过爱你,你我相爱,怎么能够离开呢?”

“那时我没有患上绝症,现在……”他的眸子里闪过一缕黯然。

“可我觉得我们的爱还和从前一样啊”,她微笑中透着不容置疑。

在众人的反对和不解中,她和他走过幸福的红地毯。婚后的第三天,他又住进了医院,又做了一次大手术,她一连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此后,他就频繁地进医院,他的脑瘤一再切除,已经扩散的癌细胞却像剪不尽的野草,顽强地繁殖着,旧的切掉了,新的肿瘤又生长出来,那样反反复复地摧残着他的大脑。

她极力地挽救他的生命,把一份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担在了柔弱的肩上。为了多赚钱,她又兼了两份工作,家里家外,忙忙碌碌,像抽得飞转的陀螺。

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他痛心疾首,不忍再拖累她,有几次企图自杀,但都被早有预防的她发现了。在她泪流满面的哀求中,他答应她要配合治疗,好好地活下去。

她几乎所有的收入都变成了他的医疗费,还欠了许多债,她的衣食住行都简单到了最低点,可她丝毫没有为自己当初的抉择懊悔。

陪伴着他走过了十二年艰难的求医之路,她创造了令医生惊叹的奇迹——他的脑瘤还没有压迫视神经和其它神经,预言中一两年内就会出现的失明、瘫痪至今没有迹象……

当有记者问她,她为什么十几年如一日无怨无悔照顾他?

她淡然地回答:“因为我说过爱他。”

那是一语多么简单的爱的誓言啊,可她为此付出了生命中最好的年华,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面对红尘滚滚中那些泛滥的海誓山盟和太多的爱情变故,面对她真情演绎的故事,难道我们不应该在感动的同时,好好地珍惜自己拥有的爱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该只是一时冲动的爱情表白,而应是我们生活中随时可见的美丽的风景……

浸润一生的爱情香槟

真正浸润心灵的不是名贵的香槟,

而是那弥漫于岁月中的久久芬芳的爱……

与慧子相恋时,我正是大学校园里的“清贫一族”,课余间忙忙碌碌的打工的收入,勉强维持学业都很艰难,爱情上即使拮据的投资也不敢奢望。虽说家境优越的慧子从没嫌弃我的囊中羞涩,从没在意情人节我不送她一束玫瑰,反而总是安慰我——我们拥有爱情,那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可我不能不暗暗责怪自己太笨,不能像别的男生那样为心爱的女友潇洒地阔绰一番。

在一个飘雪的周末,我兴奋地拿着做家教的第一份奖金——那位因孩子成绩明显提高而多塞给我的200块钱, 约慧子来到本市最有情调的“温馨酒吧”,品味那个季节特时尚的法国名牌香槟。

坐在那营造得极具浪漫氛围的酒吧里,耳畔回响着外国经典音乐,轻轻地啜饮高脚杯内盈盈的名贵香槟,那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慧子的眼里也闪烁着喜悦,红润的双颊在朦胧的灯光映照下更加美丽动人。我激动地告诉慧子:“我今后一定努力,挣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候领你去比这儿更好的地方,去喝更好的香槟。”

“只要两人永远相爱,我就很满足了。”慧子与我举杯欢饮。

美好的时光悄悄流逝,我站起身来,豪气十足得像个暴发户朗声叫来服务生, 很气派地买单。那瓶标价168元的香槟,成为我与慧子相恋的日子里无数次约会中最奢侈的一次消费。

出了酒吧,我依然兴致勃勃地追问慧子感觉如何,她一脸的灿烂,让我骤然感到北方初冬的夜色也是那样地光彩迷人。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我闻讯当场昏厥过去——慧子被一辆疾驶的货车夺走了如花的生命。

在整理慧子的遗物时,我发现整整齐齐地叠夹在一个日记本里的168元钱, 她在日记里告诉我一个没来得及说出的秘密:原来,那天我和慧子喝的那瓶香槟极其普通,是慧子事先悄悄地让服务生装在一个名牌香槟瓶中的,她已付了15元钱。

那绝对是一个暖透一生的爱的秘密,那瓶香槟的价值已远远地超出了它的标价。抚摸着那个蓝封皮的日记本,我汩汩而来的泪水里贮满了深深的感激和遗憾。

经过几年的打拼后,我已是那座城市里有些名气的成功人士,已经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坦然地出入那许多象征身份的场所,我却再也没有品味到初恋时节那样甘醇的香槟。是的,真正浸润心灵的不是名贵的香槟,而是那弥漫于岁月中的久久芬芳的爱……

往事永远不会苍老

轻轻地折叠这些陈年的信件,我的心头滑过一缕莫名伤感,如五月黄昏的沉沉雾霭,弥漫着,缭绕着,挥不去,扯不断。

这个时候,一声急切的探询扣动心扉———现在,你好吗?

其实你我相守着距离不甚远的两座城市,可我们却像躲避着什么似的许久不曾相见。你不会知道,我常常一个人面对着那些美丽的往事,一遍遍地让温暖和伤感灼痛心灵。

仅仅因为两首小诗,你我相会于一本小小的杂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由此相约同考一所大学一个系,而年轻的梦幻竟那样轻松地成真了。这就是缘,你不止一次地这样说,叫我不能不相信。

可是你我终于没能有一个如意的结局。你的父母,丝毫不曾感动于我们的苦苦相求,固执地将你的幸福拴在了那位厅长的公子身上,让你我眼里流泪,心里流血。在那个伤感的七月,彼此背转身去,无奈而悲怆地各奔东西。

后来的事情都程式化了,你我各自成家立业,开始了劳心劳力的奔波。从前的好时光,似乎已被深深的岁月掩住了,不见一点儿颜色。

直到某一天,接到班长的电话,说我们应该有一次聚会,这才恍然发觉,我们已经整整十年未曾谋面。

相信你依然有着年轻的容颜,但不知是否有怀想的思绪?带着满怀的疑虑,我步履重重的走进那座大酒店,早已等候多时的熟悉的同窗涌来,却没有你的身影。当时,我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十年一握,同窗或发达,或窘迫。或欣慰,或黯然。觥筹交错中,说着那些陈年的旧事,一件件,具体而生动,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说得彼此心里都有些酸酸的,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很快,大家又把话题引到了毕业后的情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你。

就知道你在经营一家很大的公司,而你的那位被父母看到的夫君,官运亨通得叫人嫉妒。接着,就有人为我没有娶到你而惋惜。

不知怎的,那天聚会后,我常常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想到那些和我的诗歌一样尘封的风花雪月的往事。

但很快,我就深深地体味到生活的巨大压力,妻子下岗了,我单位的开资也困难了,再读到乡下父白发母透着叹息的来信,不由得心生戚然,深为自己而立之年依然事业无成而羞愧不已。

于是,我开始再度发愤,捧起冷落了许久的外语书,加入了竞争空前激烈的考研大军。在连续两年的失败后,我如愿重返母校,再后来,我的小说发表了,我的第一个剧本拍摄成电视剧了。终于,我也成了同窗们所说的那种成功的人。

当我俗气的感到自己能从容面对你时,你的生活却突然有了那样大的变故,先是你商场上的惨败,接着是你丈夫因违法进了监狱。

毕业十五年后的那次邂逅,似乎我们等待了许久许久,你我的眼里都写满了岁月的沧桑,甚至连彼此的微笑都那样地意味深长。

简单的问询之后,你我一致地陷入长长的沉默,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将心中千言万语一一地倾诉。

在临街那个装修得很有情趣的咖啡屋,当那支熟稔的老歌再次想起的时候,你和我一样抚弄着杯子,望一眼早已冷却的咖啡,将重逢的心情修改的得面目全非。

“生活更像一篇小说”。谁曾这样说过?当我故作洒脱地问你时。你却告诉我,你想起了那首关于生活的、只有一个“网”字的诗。

是的,无数次诗意的假设,都已在风中滑落。红尘滚滚,你我已经走出很远很远,彼此已经不能再握住曾经浪漫的往事中的一个章节了。但你我眼里那晶莹闪烁的,告诉我们--眼睛纵然已经苍老,但泪水永远年轻……

如此,还是让我们互赠祝福吧,站在依然多情的天空下,我们依然是深情倾注的朋友……

往事永远不会苍老

还是让我们互赠祝福吧,

站在依然多情的天空下,

我们依然是深情倾注的朋友……

轻轻地折叠这些陈年的信件,我的心头滑过一缕莫名伤感,如五月黄昏的沉沉雾霭,弥漫着,缭绕着,挥不去,扯不断。

这个时候,一声急切的探询扣动心扉———现在,你好吗?

其实你我相守着距离不甚远的两座城市,可我们却像躲避着什么似的许久不曾相见。你不会知道,我常常一个人面对着那些美丽的往事,一遍遍地让温暖和伤感灼痛心灵。

仅仅因为两首小诗,你我相会于一本小小的杂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由此相约同考一所大学一个系,而年轻的梦幻竟那样轻松地成真了。这就是缘,你不止一次地这样说,叫我不能不相信。

可是你我终于没能有一个如意的结局。你的父母,丝毫不曾感动于我们的苦苦相求,固执地将你的幸福拴在了那位厅长的公子身上,让你我眼里流泪,心里流血。在那个伤感的七月,彼此背转身去,无奈而悲怆地各奔东西。

后来的事情都程式化了,你我各自成家立业,开始了劳心劳力的奔波。从前的好时光,似乎已被深深的岁月掩住了,不见一点儿颜色。

直到某一天,接到班长的电话,说我们应该有一次聚会,这才恍然发觉,我们已经整整十年未曾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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