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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罪域奴

这些男女被一根被血渍染成黑棕色的粗绳紧紧穿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样麻木不仁。

那不时抽打在身上的鞭子更像阵风吹过一样无惧。

鞭打,这只是最轻的刑罚了。

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人正眼去看这一大队半死半伤的奇怪队伍。只是经过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掩鼻,想走的更快些。这群糟瘟的罪域奴,为什么不干脆死掉算了!

罪域奴是萝月奴人的统称,是比普通奴娼还要低等的生物。

因为普通的奴才和娼妓还能通过贡献和某些事情,脱离贱籍成为平民。但罪域奴终身没有这个权利。

可以这么说,活在这世上的日子连狗都不如。

队伍有些稍停滞,但没多久就又重新缓慢的驱动了,像是一队行尸走肉。

那是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罪域奴。赤足上的火腾奴纹已经开始腐烂了。罪域奴受不了这一路的酷刑,一头栽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是很寻常的事。

既然开始腐烂,那就表示无药可救。当然,有药可救也没人会去浪费着救罪域奴。

没有人同情它们,死了到干净的很。

队伍这一路直破昆仑,近年萝月边境不断扩张。生活在亚细罪域的奴人们被抓来填充军队的炮灰,人肉盾牌。

但是这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因为每一任萝月皇帝打仗时都是这么做的、没有任何原因。

嗡嗡飞着的蝇虫停滞在那几具奴人的身躯上。

紫衣男子抱着熟睡的孩子路过,那没有表情的面孔俊秀异常。此情此景没有勾起他的丝毫怜悯。

“大叔。”这是个弱到不能再弱的气音,非常非常细小。

如果不是他内力惊人,根本无法听见。但是他准备当做没有听见,继续前进。

他雪白的靴子这个时候却被两只沾满脏污的小手轻轻巴住,他蹙眉欲拔腿,却发现那双小手出了奇的蛮力。

如果他使出一成内力,绝对可以一脚踹死这双小手的主人。

但鬼使神差的,他的视线渐渐下滑。

看见了张血色模糊的小脸,小鹿般的清澈双眼正烁烁的看着自己。

这孩子分明已经伤的很重了不是么?哪里来的蛮力和清澈眼光呢?就是这个理由让他缓缓蹲了下身来,认真的看着这个孩子。

这也是个小罪域奴,甚至不用看她左脚上有无火腾奴纹,他也能清楚知道她的身份。

这是因为,罪域奴是萝月最下等的生物。

除了男子右手和女子左脚必刺火腾奴纹这一点,更是因为他们的身上从出生开始就注入了奇怪的药草,味道虽不浓,但只要一接近就刺鼻无比。

虽然有些运气好的奴人逃走,毁掉了纹身。但身上的味道用香料遮掩也不能完全抹去。这样根本无法融入正常的民众,即使侥幸逃脱也得过着远离人群的寡居生活。

“大叔,救救我的乳母。”小小的孩子忍着浑身彻痛,拼命挤出笑容讨好。

那个中年女罪域奴瞪着双眼,敞着胸怀。像是不满这个世界的不公。因为是炎炎夏日,她的体温如故,才会给这个孩子造成她还活着的假象吧?

“她已经死了。”他冷冷说道。

这孩子一定是被女罪域奴抱在怀里,一起掉队才没人把小小的她抓回去。

也不对,这样的小孩子即使掉队留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好心的看管。死,是早晚的事情。

“大叔。”小小的孩子将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讨好的笑着。

“你以为你不承认,她就能活过来了么?”虽然话很残忍,但这样的奴人。给她梦想反而是最糟糕的事情吧。

“大叔你救救她好吗。我闻见你身上有药草的味道。我听人说过,药草是能救命的。”她张着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哭意。

活下来本是不易,哪里还要哭着来浪费时间?

他的眉头微蹙:“你,闻见了?”

这丫头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感官比较灵敏的人,通常从小就展现出天赋。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惜啊!这身病骨  “唔。”怀中的小男孩扭了扭身躯。

紫衣男子蹙眉,大手扶好怀中的儿子,看见那原先紧闭的双眸,现在正迷茫的睁开、眨了几眨才恢复清明。

“还没到?”揉了揉眼睛。

“恩。”他将儿子的背拍了拍:“还有一会儿,再睡会?”

“不想睡了。”肉肉的小男孩将脸转了过来,却正好对上了那张满是血污的小脸。

“爹……白天也有鬼的么。”

“……”

淡如烟葛的白纱轻挽,紫檀家具发出天然的熏香气味。

烧成青粉双色的单耳瓷瓶插着支妖娆的睡莲,给单纯的木制家具添出抹亮色。

墨色的扇睫微微颤动着,感觉到脸上有人在轻轻的擦拭着。

她试着张开好像有千斤重的眼皮,刚掀开一条小缝。

就听见个陌生的冷音:“我已经祛除了那丫头身上的奴味、也处理完身上的外伤,奴印也要一并祛除么?”

“奴印就算了,不干扰正常生活。”这是正在替自己擦拭的女人声音。“这是个女孩子,脚上挖了块肉还怎么嫁人?”

她一直就感官很灵敏,不管是目力,还是耳力和嗅觉。

攥了攥拳头,指尖的疼痛让她确信自己是醒着的。

那个好漂亮的女子正温柔的替自己擦去脸上血污和汗渍。这辈子,她以为从那个戴着莲蓬钗的美丽女人一声令下开始,就已经彻底走向地狱。

浑浑噩噩的和乳娘在罪域刺上奴印。纵使天性再豁达,也已经不相信会有什么好事降临了,可是,这一切就是这么措不及防的发生了。

她眷念的不敢睁开眼,只因为不想轻易的丢失这份感觉。

“喂,你装睡呢!”

印入眼帘的是那男孩的脸,黑黑的瞳孔很静很深。

她知道这个词一点不通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想起这句话来。

屋内,其余的两男一女同时转过头去看,却看见了两个小人大眼对小眼的无言模样。

其中的那个冷脸大叔她是见过的,而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猜就是替自己擦脸的人,果然好漂亮。

另外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声音冷的很,刚才听见的那几句话应该就是他说的吧!

两男一女继续看着她。

“……”终于脊背有些发毛,被看的有些缩了缩。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吸吸鼻子,有点可怜兮兮。

男孩的小眉毛有些不高兴的皱起:“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一句,留半句。”

“好可爱。”她垂着睫,低低说道。

“什么?”他有些耳力未明的凑了凑。

“好可爱……”

“你说什么?”浓黑的小眉毛要掀到天上去了。

那玉胖的小脸粉嫩嫩,小嘴儿又嫣红的很。真的好可爱嘛!她委屈的偷看了他一眼。

“你。”

她往后不安的蹭了蹭,咽下口水沫子。

“果然阿挽说的对,女人很麻烦。”他很少年老成的皱眉头,但是粉通通的小脸很惹眼。

怎么连装小老头都这么可爱啊!真是受不了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冷声音男人闻言,忽然有点尴尬的感觉。

她很诡异地,伸出纤细的不像样的小胳膊。是哪里来的贼胆呢?

突然一把掐住他的小脸蛋:“真是好可爱啊!”

“……”

她又捏了一会儿,手里的感觉很绵软很温暖。像是在捏白嫩嫩的软肉包。再下狠手的掐了掐。好吧!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还来不及松手道歉,就听见耳中一阵割破空气的鸣叫。还有那三个大人同时严肃了的表情  这是危险的意思吧?

但是看见那张恼羞成怒的小脸后,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整个小身板被他一掌拍飞,瘦弱到不像话的直接晕倒在床上。

在晕倒之前,她一直在想。

这家伙应该比自己小吧?哪来这么大的怪力!

好痛……

雪白的墙体与青黛屋瓦带出几分凛然之色,两边展开的铺门泛出钝钝的青铜冷光。倒是有些道法天然的随意格局。

但掩映在一片正常的铺面的之间,更像浓抹重彩后的浅描――别具一格的很。

朴实无华的乌木招牌上书三字天锦庄。

设计铺面的人,到不是故意吸引人眼球。但有这么一堆金银堆砌的铺面一反托,倒成了鹤立鸡群的所在。

紫衣人入门的同时,看见了来迎客的堂倌儿。那是个年轻的男子,大约有十七八岁,淡碧罗衣衬着一双清秀微扬的眼,在夏日的暴烈天色中尤其显得沉着和安心。

他没有说话,脸上带了点笑意。无声的扬起手引紫衣人入内。

每引着紫衣人走一路,就看见旁边的俊俏堂倌们微微点头示意。

走过莹润卵石铺成的一截短甬道,后面果然别有天地。

格局并不复杂,青色烟雾般的树荫里,露出一弯弯飞挑的黛色檐角,错落有致地暗示园中亭阁的秀雅画意。曲径通幽的苔痕上,散落着点点粉白色的碎锦。

那是――竟是杜若花瓣么。

可是现在分明是八月下旬了吧?怎么会有花期如此繁长的杜若?普通品种这个时候怕是早就结果了。

紫衣人目不斜视、转眼间却已经到了正室。这是处采光极亮堂的轩敞屋子,陈列的货架皆非凡品先不提。

那匹匹上乘的布料按照色彩的次第陈列,平平展放在货架之上。墙角还站着几只等人高的木偶架,估计是为了给客人展示成衣的效果。

鼻间闻见的是布匹本身通过印花浆洗而留下的味道。

气息不错。更没擅用那些浓烈熏香来干扰买布人的思考。

那年轻堂倌也只微笑着站在墙角,朝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此时,一名中年男子却从九曲屏风展后悠闲地走了出来。

因为逆光,并看不清那中年男人究竟什么模样。只瞧那双眯起的眸子还牢牢黏在紫衣人的身影上。那年轻的堂倌儿也背着手走到他身边。

一抹严肃的神色在紫衣人的脸上掠过,慎而重之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可以给主人传递消息了。”

“呼……”阿汐喘了口粗气,才顺利地将自己塞进了淡紫的纱衫中。

原本飘逸的长纱,在她穿来、总是有些哪里说不上来的怪。

“你可真慢!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上工哎!”雅仙急急忙忙的走进了那间小屋,瞧见了满室的凌乱后、不由主皱眉的走上去替她正了正钗环。

阿汐满脸堆笑,接着将早准备好的糖果袋塞入了袖洞。然后展了展手:“怎么样?显瘦么?”

“还是那么胖!你就不能把你的喜食症去大夫那边好好的治治?”捏了捏她挺翘的嫩鼻尖,雅仙没好气的笑了笑:“走啦!我们快点了,家里离店里还远着呢!不然今天你第一天上工,给雪蕊夫人留下迟到的印象,再赏识都不会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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