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特别的日子,在一所小学的集会之后,我拜访五年级某班的学生,回答那些学生有关美国历史的问题。有个学生举手说:“我以为你死了。”这个问题并非不寻常,我如此回答道:“是的,我在1790年4月17日,84岁的时候去世了,但我并不喜欢死,不想再死一次。”
我马上要求他们再问其他的问题,叫了坐在教室后排举手的一位同学。他问:“你在天堂的时候见到我妈了吗?”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躲起来。我惟一的想法是:“别吹牛了!”一个11岁的男孩会当着全班同学问这个问题,若不是他的母亲不久前才去世,就是出自于深切的怀念。我也知道我必须说些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如果是的话,她就是那儿最漂亮的天使。”
他脸上的微笑告诉我,它是正确答案。我不确定这个答案为何脱口而出,但我想,一定是那儿最漂亮的天使帮了我一点小忙。
天价的微笑
吴静
在20年前的美国,曾经发生过一个真实的故事。
美国加州有一位6岁的小女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遇到一个陌生的路人,陌生人一下子给了她4万美元的现款。
一个小女孩突然得到了这么大额的馈赠,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加州都为之疯狂骚动起来。
记者们纷纷找上门来访问这个小女孩:“小妹妹,你认识在路上遇到的那位陌生人吗?他是你的某位远房亲戚吗?他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的钱?4万美元,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啊!那位给你钱的先生,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女孩露出甜美的微笑,回答:“不,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的什么远房亲戚,我想……他脑子应该也没有问题!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啊……”尽管记者用尽一切方法追问,仍然无法一探究竟。
最后,小女孩的邻居和家人试着用小女孩熟知的方法来引导她,要她回想一下,为何那个路人会给她这么多钱。
这位小女孩努力地想了又想,大约过了10分钟,她若有所悟地告诉父亲:“就在那一天,我刚好在外面玩,路上碰到那个人,当时我对他笑了笑,就是这样呀!”
父亲接着问道:“那么,对方有没有说什么话呢?”
小女孩想了想,答道:“他好像说了句‘你天使般的微笑,化解了我多年的苦闷!爸爸,什么是苦闷啊?”
原来那个路人是一个富豪,一个不快乐的有钱人。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非常冷酷而严肃,整个小镇根本没有人敢对着他笑。他偶然遇到这个小女孩儿对他露出真诚的微笑,这使他心中不自觉地温暖了起来,让他将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心扉打开了。
于是,富豪决定给小女孩4万美元,这是他对那时候他所拥有的那种感觉定出的价格。
如果一个天使般的微笑,足以打开心中纠缠多年的死结,这样的笑容应该是无价的,同时,也是化解困境最有效的绝招之一……
风中的白玫瑰
威廉姆斯·科贝尔
我急匆匆地赶往街角的那间百货商店,心中暗自祈祷商店里的人能少一点,好让我快点完成为孙儿们购买圣诞礼物的苦差事。天知道,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站在一大堆礼物面前精挑细拣,像个女人一样。
终于到达商店了,可当我进去一看,不禁暗暗叫起苦来,店里的人比货架上的东西还多,以至店内温度比外边高好几度,好像一口快要煮沸的锅。我硬着头皮往玩具部挤,抱怨着,这可恶的圣诞节对我简直是一个累赘,还不如找张舒适的床,把整个节日睡过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玩具部的货架前,一看价钱,我有点失望,这些玩具太廉价了。俗话说,便宜没好货,我相信我的孙儿们肯定连看都不会看它们一眼。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洋娃娃通道,扫了一眼,便打算离开。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大约5岁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不住地抚摩它的头发。我看着他转向售货小姐,仰着小脑袋,问:“你能肯定我的钱不够吗?”那小姐有些不耐烦:“孩子,去找你妈妈吧,她知道你的钱不够。”说完她又忙着应酬别的顾客去了。
那小可怜儿仍然站在那儿,抱着洋娃娃不放。我有点好奇,弯下腰,问他:“亲爱的,你要把它送给谁呢?”
“给我妹妹,这洋娃娃是她一直特别想得到的圣诞礼物。她只知道圣诞老人能带给她。”小男孩儿说。
“噢,也许今晚圣诞老人就会带给她的。”
小男孩儿把头埋在洋娃娃金黄蓬松的头发里,说:“不可能了,圣诞老人不能去我妹妹待的地方……我只能让妈妈带给我妹妹了。”我问他妹妹在哪里,他的眼神更加悲伤了,“她已经跟上帝在一起了,我爸爸说妈妈也要去了。”
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男孩接着说:“我告诉爸爸跟妈妈说先别走,我告诉他跟妈妈说等我从商场回来再走。”他问我是否愿意看看他的照片,我告诉他我当然愿意。他掏出一张照片。“我想让妈妈带上我的照片,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我非常爱我的妈妈,但愿她不要离开我。但爸爸说她可能真的要跟妹妹在一起了。”
说完他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我悄悄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些钱,对小男孩说:“你把钱拿出来再数数,也许你刚才没数对呢?”
他兴奋起来,说道:“对呀,我知道钱应该够的。”我把自己的钱悄悄混到他的钱里,然后我们一起数起来。当然现在的钱足够买那个洋娃娃了。
“谢谢上帝,给了我足够的钱。”他轻声说,“我刚刚在祈求上帝,给我足够的钱买这娃娃,好让妈妈带给我妹妹,他真的听到了。”然后他又说,“其实我还想请上帝再给我买一枝白玫瑰的钱,但我没说出口,可他知道了,我妈妈非常喜欢白玫瑰。”
几分钟后,我推着购物车走了,可再也忘不掉那男孩儿。我想起几天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消息:一个喝醉的司机开车撞了一对母女,小女孩死了,而那母亲情况危急。医院已宣布无法挽救那位母亲的生命。她的亲属们只剩下了决定是否维持她生命的权利。我心里安慰着自己——那小男孩当然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两天后,我从报纸上看到,那家人同意拿掉维持那位年轻母亲生命的医疗器械,她已经死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商店里的小男孩儿,有一种预感告诉我,那男孩儿跟这件事有关。
那天晚些时候,我实在无法静静地坐下去了。我买了一捧白玫瑰,来到给那位母亲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殡仪馆。我看见,她躺在那儿,手拿一枝美丽的白玫瑰,怀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和那男孩儿的照片。
我含着热泪离开了,我知道从此我的生活将会改变。
六岁的圣诞节
弗洛伊德·德尔
那年秋天,我穿着一双鞋底快要磨穿的鞋子去上主日学校。有一次,校长将各个班级的学生全部召集起来讲话,说这些日子人们的光景不太好,许多贫困的孩子甚至吃不饱肚子。我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校长号召大家在下个星期日从家里带些食品来接济那些穷孩子。我为那些孩子感到十分难过。
学校给每个孩子发了一个小信封,好让家长捐些钱放在里面让我们带回学校去。主日学校那位漂亮的女老师对我们解释说,小信封的左上角需要写上我们的名字,我们可以自己写,也可以由家长代写。
回家后,我就把学校通知的事情告诉了妈妈。紧接着的那个星期日,妈妈给了我一小袋土豆,让我带到学校去。我想,那些穷孩子的妈妈可以用它们来煮土豆汤。
在我看来,土豆汤可是好东西。爸爸是个很幽默的人,时常装着吃惊的样子说:“啊!我知道我们今天又能喝上营养丰富的土豆汤了!”我们每天都喝,这真是件叫人心满意足的事。
那些日子,爸爸整天待在家里,天天如此。对此我很高兴,尽管他在阅读前总统格兰特的回忆录时显得脾气暴躁。我们家几个孩子只有我跟爸妈住在一起,其他几个都远在别处。我最大的哥哥在昆西,另外几个在哪儿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也许在乡下亲戚家里吧。
我扛着那一小袋土豆到了学校,四下环顾,寻找那些穷孩子。我感到失望,因为我找不到他们。我只在故事中听说过穷孩子。老师叫我跟其他孩子一道把捐献的物品放到房间里的一张大桌子上。
我还随身带来了那个黄色小信封,里面装了一些钱,是给那些穷孩子的。妈妈把钱放进去时将信封封了口。她不愿告诉我到底放进了多少钱,但我觉得大约是几角硬币。她不让我在信封上写上我的名字。我已经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并且为此感到骄傲。但妈妈坚定地说,不用写了,没有必要写,但没告诉我为什么。在去主日学校的路上,我用手按了按信封里的硬币,发现里面不是角币,而是几个分币。
我交上信封时,老师注意到我没写上名字,便给我一支铅笔,说我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上,我就写上了。但我感到有些迷惑,妈妈可是叫我别写的。回家后,我对妈妈如实相告。她显得很不安,说:“我可是叫你别写的!”她没做任何解释。
那个秋天,我再也没有回去上学了。妈妈说是因为我病了。开学的那个星期,我的确患了感冒。我在排水沟里玩耍,打湿了双脚,因为鞋底有洞。爸爸用薄纸板为我剪了一双鞋垫,我垫在鞋里。只有我待在家里不出门,纸鞋垫才管用。
我被“囚禁”在家里,没有玩伴。我们家没订星期日报纸,只有一张地方周报。尽管我认不出那些细小的文字,但我看到上面印有圣诞老人和冬青花环的广告。
厨房里有日历,星期日和节假日都是红色字体,红色的“25日”是圣涎节。星期日我是知道的,因为每逢星期日,我就透过窗户,看到邻里的孩子衣着整洁地去上主日学校。而这年的圣诞节就排在星期一,我确知圣诞节就要到了。
可事情有些蹊跷!爸妈对过圣诞节的事闭口不提。有一次我向他们提起,面对我的却只有一种奇怪的、令人尴尬的沉默。于是我再也不想说这事了。但我疑惑不解,也为此苦恼不堪,为什么他们要缄口不语呢?难道是我索要的礼物(我已经记不清当年我索要了什么礼物)过于贵重吗?
我不再任性,也不再多话,变得沉默寡言,心里感到害怕。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他们不愿谈一谈圣诞节呢?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渴望爸妈透露一点有关的消息。
圣诞夜到了,这个日子我不可能弄错,但爸妈还是只字未提。我整天都在痛苦和迷茫中等待。我跟他们一起吃晚饭,并获准在睡前可以多玩一个小时。我等着他们开口说话,可妈妈最后却轻轻地说:“你该去睡觉了。”我不得不开口了。
“今天是圣诞夜,不是吗?”我问,仿佛不知道一般。
爸妈相互凝视片刻,之后妈妈移开了视线。她脸色苍白,没有表情。爸爸则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假装说他不知道今天是圣诞夜,因为他很久都没看报纸了。他说他将进城去把事情搞清楚。
妈妈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我也不想看到爸爸那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干脆起身去睡觉。我没有开灯,独自一人进了卧室,在黑暗中解衣就寝,钻进被窝。
我感到浑身麻木,就像遭受了一场打击。我憋闷得呼不出气来,从头到脚一阵剧痛。躺在床上,我慢慢地明白了许多事情,为此我惊呆了。
我心灵的痛苦是继身体的痛苦之后来临的,这使我恢复了知觉。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秋天我只能带一小袋土豆去主日学校,为什么那个黄色的小信封里只装有少得可怜的几个分币,为什么我被迫辍学,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新鞋穿,为什么接下来的整个冬天全家人都只能靠喝土豆汤来填肚子……所有这一切一幕幕地在我的脑海里放映,显得意味深长。
接着,这些“为什么”凝成了一句话——我对着黑夜说:“因为我们穷!”
这正是原因所在。我就是那些我曾为之感到难过的穷孩子中的一员。妈妈一直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爸爸长期失业,我们根本没有钱,家里哪里还有庆祝圣诞节的气氛呢?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我躺在黑暗中反复对自己说。我必须面对现实,适应目前的境况。我曾经有许多梦想,我想过要去读密歇根大学——之后去当一名律师——在广场上对着公众做演说——之后当选美国总统。可我如今明白了许多事情……
我曾经向爸妈要过圣诞节礼物,我再也不会了。我不想再要任何东西。
我感到一阵伤痛,却又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觉得以前的一切不过是梦魇一场。这是我6岁那年的圣诞节,我没有悬挂任何长统袜,可当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床脚上地挂上了一只长统袜。那是一袋爆玉米花和一支铅笔,是爸妈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他们在我得知圣诞节到来时已经尽其所能,可他们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真的什么都不再想要。
一个家庭的遗产
琳达·里弗斯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项影响他人一生的决定,当这一抉择到来时,曾在我父亲眼中出现的骄傲,又闪现在我女儿眼中。
我永远也忘不了1965年那炎热的夏天,妈妈突然死于一种医学上都无法解释的疾病,年仅36岁。当天下午,一位警官拜访了我父亲,征得爸爸同意,医院将要取出妈妈的主动脉膜及眼角膜。我几乎完全被眼前这一事实击昏了,医生要解剖妈妈,把妈妈身体的一部分移到别人身上!我这样想着,冲出屋子,眼泪夺眶而出。
那时我14岁,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把我深深爱戴的人割裂开来,但爸爸却对那位警官说:“好吧。”
“你怎么能让他们那样对待去世的妈妈,”我冲着爸爸哭喊着,“妈妈完整地来到这个世界,也应该让她完整地离开这个世界。”
“琳达,”爸爸用手臂环绕着我,温和地对我说,“你能献给人类的最好礼物就是你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你妈妈和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如果我们死后能对别人的生活产生好的影响,那么我们的死也就有意义了。”
那天,爸爸给我上的这堂课成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数年过去了,我结了婚,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1980年,爸爸患了严重的肺气肿,于是搬过来和我们一同生活。在以后的6年里,我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探讨生与死的问题。
爸爸高兴地告诉我他去世后,不管怎样都要将身体的一部分捐献出去,特别是要捐献眼睛。“视觉是我能给予别人的最好礼物,”爸爸说,“如果能帮助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恢复视力,使他也能像温迪那样画马,那对这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幸福和激动啊!”
温迪是我的女儿,一直都在画马,还曾多次获得绘画奖。
想像一下,如果盲童像温迪一样能够绘画,那么做父母的该多么自豪啊。
爸爸说:“如果我的眼睛能使盲人实现绘画的愿望,那么你也会感到骄傲的。”我把爸爸的话告诉了温迪,温迪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拥抱着外祖父。她当时不过14岁——与我被告知要捐献母亲器官时的年龄相同,可是我们两人又多么不相同啊!
爸爸于1986年4月11日去世了,按照他生前的愿望,我们捐献了他的眼睛。3天后,温迪对我说:“妈妈,我为你替外祖父做的这件事感到骄傲。”
“这怎么能使你骄傲呢?”我问。
“您当然值得骄傲,您想过吧,什么也看不见该多么痛苦呀,我死的时候也要像外公那样把眼睛捐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