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的头发!”同桌的倪奏开弯着八字眉,张嘴大愕。
“呃,你这发型!”尧佗光回头一看也傻了眼。
胡高一拍手掌,赞道:“太帅了!老大,在哪家发廊染的?给哥们介绍一下。”
“是啊是啊,画神大哥,这多少钱弄的?给小弟也推荐一下。”
三大银贼一起哄,所有人都闻声而至,把蔡华伸这个头当成了艺术展览品。
蔡华伸很无语,自己莫名其妙地长了二十岁,天理何在,这些王八儿子还出言讽刺。本来他昨晚就没有睡过,今天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干架干个不停,现在有打人的冲动。
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讽刺,蔡华伸的头发虽然是斑白了许多,可白得十分有个性,哪怕是最有名的理发师也未必能理出这种效果,酷得掉渣。
沈天丽对他摇头苦笑。
回头看着沈天丽的脸,蔡华伸才消了心头的气,她天生就有种感染力。桃花十三劫!唯有她尚未决定下不下手。若是下,该以什么为理由呢?
音乐老师王笛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地宣布下课,众人一想到两个女学生特别是同班同学骆惠的死,被蔡华伸的发型引起的一点兴奋又消沉了下去,大家都默不作声。
这时蔡华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孙凡队长。
“怎么样?”蔡华伸按了接听键。
“你出来一下,我把东西给你。”
蔡华伸向王笛请了20分钟的假,下了教学楼。
孙凡递过一叠资料,说道:“这里面的DNA样本资料,就拜托你了,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查出他是谁!哎你的头发?”说到这,孙凡的反应跟班里的同学差不多,英俊潇洒的蔡华伸,那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不习惯。但品味之十足是绝对的。
“怎么样?染得帅吗?”蔡华伸苦笑道。
孙凡也是苦笑摇头,看到他那双充满睡意的熊猫眼,不由又叹了口气。
中午,蔡华伸一放学就拿着手里的资料去了厕所。这一进去,他就再也没有出来,在里边画笔一糊,轻喝一声:“画法瞬移术。”人就到了台湾玉山火眼负责的基地。
看见他凭空冒出来,正在打“雷电”的火眼吓了一大跳:“是你呀?我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火眼正想谈笑一番,想起诗琴的死,脸色又沉了下去。“哎你的头发!”
又来了,蔡华伸顿感烦躁,说道:“是不是每个人见到我都得这个反应呢?”
“不是,我想说的是,你的头染得不错,水准相当高。”
这些赞言听在蔡华伸耳里,恨不得把头发剔光了出家当和尚去。
蔡华伸开门见山,递了资料过去,说道:“有一件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但对我非常重要,希望你帮我查一查。”
火眼认真起来,接过文件道:“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DNA样本,帮我查出这个人的身份。”蔡华伸说道。
“这太简单了,不是我吹牛,以前你也见识过了,我这套科技设备,记录了全国每一个登记了户口的公民资料,而且是详细的资料,包括指纹和DNA。”火眼试图忘记失去战友的伤痛,自吹自擂着。
“吹牛,要有个限度。”蔡华伸不屑地冷了他一眼,独自呆到一边抽起烟来。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火眼一拍案板,喜道:“出来了,此人叫王笛,今年27岁,男性!”
“什么?王笛?”蔡华伸差点喷饭,难道是音乐老师王笛?简直是胡扯。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屏幕前放眼一看——屏幕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旁有一张照片,果然是怡景艺术学院里那个王笛。
这个结果,是绝对的惊奇。
王笛在所有学生的印象里,都是个一流的好老师,为人潇洒大方,气质非凡,阳光帅气。
他为什么会在女舍顶楼抽烟?在孙凡同时提供的资料里,也已经清楚了第二个死者的真实身份,那是隔壁班的女生,叫袁秀。难道是王笛把袁秀从楼顶推了下去?牙膏老师,骆惠,莫非也是他搞的鬼吗?这一系列问题,让他摸不着脑袋。
纠结了好一阵,蔡华伸又出现在学校的厕所里,顺便拉了泡屎。
拉到一半,天呐,忘记带纸了。
拉泡屎还要浪费法力来画卫生纸,什么天理!
擦光屁股后,外面依稀传来鬼哭狼嚎,那声音虽然距离远,却是听得撕心裂肺。
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此时杀气腾腾地冲进校园,一边喊打喊杀,一边扒在女宿舍楼旁边那滩血泊上,哭得死去活来。旁边围着一大群记者,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几个小伙子,甚至手握西瓜刀,见东西就砍,就是不砍人。然后就是捡来一条一条的板砖,开始砸宿舍楼的玻璃,住在楼里的女生们像一窝受惊的老鼠,尖叫连连。
蔡华伸远远看着,看不过眼,身如幻影赶上前,一眨眼的功夫,全部放倒。
“你是不是校长?给我尝命来。”跪在地上的一个六旬老妇扯着蔡华伸的裤脚,若不是质料一流,恐怕裤子已经被撕烂了。
“我说这位大婶,你见过这么年轻的校长吗?”蔡华伸哭笑不得,把头发染白就是校长了。
“把你们校长叫来——”家属们厉声如鬼叫,震得十里八乡为之动容。
蔡华伸走出重重包围圈,决定再去管一件闲事,算是尽了自己做为一个学生的职责。
校长躲在办公室里,大气不敢出,见人如见鬼,穿着大棉袄还是冷得直哆嗦。
“校长老头。”蔡华伸一进门,毫不拘谨地打一声招呼。
“你!你来干什么?快把门关上。”校长急道。他记得明明把门锁上了,这才想起蔡华伸的看家本领是偷内衣的。
“你躲在这里不是办法吧?好歹出去解决事情。”蔡华伸给他赏一根中华,以表敬意。
“不错,他说得对,这事情发生了,你总是要面对的。”门外传入一声娇喝,原来是郑佳洁。
蔡华伸一见她就狂抛秽眼,暗送秋波。
郑佳洁噌地红了脸,跟害臊无关,她是不会害臊的,只是旁边坐着的是她老爹呀。要是他们的苟且之事被校长知道了,那是要扒皮的。当然蔡华伸也留了后招,校长在怡红院留下的铁证,仍然存在他的网络硬盘里。
“你让我怎么面对?这短短一个星期,就死了两个学生,我看呐,我这个饭碗是保不住了。”校长焦头烂额地咬上烟头,这才意识到女儿就站在面前,急忙把烟丢进垃圾筒里,指着蔡华伸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学校里抽烟,你不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吗?赶紧给我丢了。”
蔡华伸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中华烟呀,十几块钱一支,居然丢进垃圾筒?更加恼人的是他贼喊抓贼。
“好,算我活该。”蔡华伸懒洋洋地灭了烟。
“你别站在这里了,快去帮我报警吧,把那些人全部轰走。”校长把郑佳洁轰了出去。
那头前脚一出,徐主任又溜了进来,急忙跟校长商量对策。
“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赶紧破案,找到凶手再交给家属们凌迟处死,你们不就没事了嘛。”蔡华伸阴险地笑着。
“我查查!查你个大头鬼,难道你去给我查?”校长骂道。白痴都知道那些学生是自杀的,有什么好查。要怪,就怪他的教育方针出了问题,学生的抵抗力太低。
“此言差矣,我要是能查出来,你怎么样?”蔡华伸挺了挺胸,胸有成竹。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校长随意回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帮你查到凶手了,你给我提前办个毕业证。”蔡华伸终于露了真面目,原来此行是准备提前毕业来了。
这些念书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要不是怕家里人不答应,他早就丢了那些破烂的书本。
“怎么?你想读书了?”徐主任插话道。
徐主任算是校长的第一把手,平时什么事都不干,就负责修理学生。不过蔡华伸他一向不敢惹,在蔡华伸面前,他只是一个孙子。
“没你什么事,校长,你给个话,刚才说的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那你去查吧,帮我把门关上。”校长烦躁地挥一挥手。在潜意识里,即使这小子能随随便便帮他找个替死鬼,他也会感激不尽的。只是他有件事情怎么想也不明白,原本计划好今天派人去安慰家属,尽量不惊动媒体,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记者,简直是要命。
人家跳楼,我当缩头乌龟,这是什么道理?当校长真难。
如果他知道是蔡华伸给陈欣月打了个电话,走漏了风声,那就真的可以提前毕业了。但休想拿毕业证。
这天夜里,蔡华伸躺在宿舍的床上,苦思冥想,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用什么邪术,这个人一定是个变态,专杀女学生。但他怎么也无法把这种分裂人格联想到王笛老师身上。问题是那个烟头又作何解释呢。
他决定去找王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