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假期转眼就过去,这一个月里,蔡华伸几乎每天都是跟静一起度过的。像他这样的男人,不管走到哪,总能找到一个可以抱在怀里入睡的情人。
秋色越来越深,街上的人已行经穿起了冬装。蔡华伸的头发也渐渐长了,披到脖子根,乌黑亮泽,从后面乍一眼看去还令人误以为这是个女人。也正因为这个关系,所以他在脑后扎了条公鸡尾,没至鼻梁的刘海顺着右侧发界悬浮垂下,颇有一番艺术家的风范。
他今天穿披了一套黑色便衣,连运动鞋也是黑色的,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英俊的脸是白的。
走到宿舍门口他停留了半晌,才轻轻地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喂,你找谁?”宿舍里有三个人,正是银色集团的主干猛将们,手里正拿着牌,原来是在。一看来人装着神秘,不禁吆声喝道。
“找你老母。”蔡华伸头也不台,直接把背包扔到床上。
尧佗光丢了牌,惊道:“老大?你舍得回来了?什么时候改行当卖唱的了?”
“哥卖的不是唱,是寂寞。”蔡华伸顿了会,“假都放完了,不回来还能死哪里去?”
“你电话里不是说明天早上再来吗?”
“太无聊了,提前来了,难道你们还不欢迎?这个月里学校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胡高眼珠一亮,凑过来正儿八经道:“有啊,你知道不?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蔡华伸目光一敛。
“肖老师辞职了,她走了。”尧佗光痛苦道。
“我靠。”蔡华伸厌恶地别过了头。
“你靠?你靠什么?这是啥态度?肖老师呀,善解人意,柔情似水,咱们全班同学的精神粮食,咱断粮了!”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我大哭大叫说妈呀——肖老师辞职了——了?”蔡华伸淡淡地翻着包里的衣物。
“没错没错,咱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拉倒吧,她辞职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她辞职了。”
“啥意思?”
蔡华伸左右瞅了瞅,悄悄道:“我告诉你们吧,就在她踏上征途那晚,我们已经搞到床上去了。”
“不会吧?”尧佗光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嘴睁得比鸭蛋还大。
“怎么样怎么样?啥货色?皮肤?三围?床上功夫如何?”那俩人也震惊地跑过来。
于是蔡华伸就和他分享了这段时间所有的艳遇记,包括了静的那对极品,听得银色集团一伙人目瞪口呆。
“故事说完了,趁现在人齐,我给你们个独家题材。”蔡华伸交待了一下在医院里遇到汪德强的情景,让他们去守株待兔,拍多一点照片,然后全部传到天涯论坛,再匿名送给公安机关。
“但是还有件事,我估计你会大发雷霆。”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倪奏开道。
“发生什么事情?”蔡华伸有种不详的预感。一般能令他大发雷霆的事情有两种,一是有人欠他钱不还,二是泡他马子。
“你记得青瓜脸不?”倪奏开道。
“青瓜脸?怎么会不记得?是不是他上次跑得不够过瘾,又来挑衅了?”
“额!基本上算是。”
“那就再教训他一回吧,我为何要大发雷霆?”
“唉,可问题是!”倪奏开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不会说话你滚一边去吧。”尧佗光推开倪奏开自告奋勇道,“老大,那个龟孙子不是一直在缠沈天丽吗?上回打球也是为了她是吧?”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追到咱学校来了。”
蔡华伸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一下子跳起来拍尧佗光天灵盖一掌:“你******爽快点,你就不能一次说完?若是上了VIP,这每个字可都是钱呀,你想忽悠读者吗?”
“哎,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尧佗光龇牙咧嘴地摸着头顶。
胡高一脚把他踢开,接上话茬道:“那龟孙子也转校过来了,好像是追不到沈天丽逝不罢休呀。”
“那也不怎么样呀,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够爷们。”蔡华伸越听越糊涂,反而赞美了一番。
“不怎么样?他跑我们班来了。”
“那我们岂不是多了一个眼中钉?”
“眼中钉?你知道不?你!你的座位已经被他坐了。”胡高终于把最关键的一句憋了出来。
蔡华伸愣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狮子吼:“什——么——”
他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像看到老虎般躲进了被窝里,大气也不敢出。
“那我现在坐哪?”
“墙角!”
“我——靠!抄家伙!”蔡华伸从床底抄出一把30厘米长的西瓜刀,“妈的,老子就休假一个月,连座位都没了!”
“你别冲动!别冲动!”众人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拉着他。
“我别冲动?我咋就不能冲动了?如果你是我你冲动吗?”
“你有所不知啊,是新上任的班主任批准的,我们都跟青瓜脸打过一架了,但现在那个班主任彪悍,把我们处罚了一顿,实在是不敢惹了。”
“新的班主任是谁?”
众人愁眉苦脸地憋了半天,道:“母夜叉!”
蔡华伸一听,两边嘴囊鼓了起来,跑到窗口“哗”一声吐得一干二净。
母夜叉的确不好惹,单凭她那身狐臭,就能熏死一头牛。
但是不管怎么样,课还是要上的,既然拿着西瓜刀太明目张胆,他们就赤手空拳去。
青瓜脸果然早早就坐在教室里,但他不是面对黑板,而是面对着。只不过他这么坐并不是因为做得好看,而是人长得好看,沈天丽。
青瓜脸追沈天丽可谓是天涯海角,不死不休呀。不过从这件事中也可以看出他的家族势力必然高人一等,否则也不可能把蔡华伸的位置也抢了。
且看沈天丽的态度,她也是背对着黑板,面对,她后面也坐着个女孩子,但却是一只恐龙。既不是帅哥又不是美女,她又在看什么?原来,她才是在欣赏学习原地,特别是写着蔡华伸的署名的那些高山流水,看得她六神无主。但看画还是她的次要目的,主要目的还不是逃避那张青瓜脸。
班里所有的同学也正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盯着青瓜脸,长了这样一副蛤蟆脸,居然还敢吃天娥肉。但他本人却好像习惯了这种眼光,不但一点也不羞耻,反而有些光荣。
“轰!”蔡华伸一个拳头砸在自己的课桌上!正确来说现在是青瓜脸的课桌,这声巨响意味着拉开一场战争的序幕,同学们都静了下来待着看热闹。
“小样,你知道这个位置是谁的吗?”蔡华伸沉着脸,朗声道。
“是我的。”青瓜脸嚣张道。同时以往跟着他的那三个跟班也从四面八方站起来,围到青瓜脸后面,摆了个护卫姿势。
银色集团一伙人当然也不会示弱,也站在蔡华伸后面,一个个都凶神恶熬。
“是你的?好,你等着。”令众人出奇的是,蔡华伸居然会选择了和气生财,转身出了教室门口。
“喂,老大,为什么不揍他?”银色集团跟在后面追出教室。
“难道你们不怕母夜叉吗?”蔡华伸边走边道。
“额!这个!”
倪奏开道:“那是另一码事,我已经决定了,咱兄弟几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我就算被狐臭憋死,也总比一天到晚看着那张脸强。”
也难怪他,要知道他本来跟蔡华伸同桌,现在却成了青瓜脸的同桌了,这一个月里他没有一天是舒服的。
倪奏开一语道出兄弟几人的心声,纷纷赞同。
“你们呐,也该把这性子改改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不能盲目动武知道不?只有权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利器。”蔡华伸拐了个弯。
“权力?什么意思?”
“咱们找校长去。母夜叉她再牛,也牛不过校长吧?”蔡华伸突然顿住脚根,“你们回去,我自个儿去。”
“为啥?”
“别问。”
校长在办公室喝茶,他喝茶的姿势很讲究,喝茶有讲究的不一定是领导,但是领导喝茶一定讲究。
“校长,我回来了。”蔡华伸连门也不敲,大摇大摆走进去,一坐下来就拿起另一个茶杯毫不客气地倒起茶来。
“哦?蔡华伸?放完假了?”校长对他的到来有些吃惊,但针对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他一点也不生气,就好像这人是他爹一样。
“说好是一个月的,当然放完了,我舍不得班里那些美女,这不就回来了吗?”蔡华伸泯了口茶道。
“那你怎么不去上课?好像时间到了。”
“上课?上******课,我坐位都没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坐位没了?坐位怎么会没了?”
蔡华伸把脸凑过去:“我问你,我放假以后,是不是又转来一个新生?男的。”
“没错,怎么了吗?”校长客气地帮对方倒满茶杯。
“就是这个人把我的位子占了,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他的权力。我只是休假罢了,又没被开除,凭什么来个新生就把我的位子坐了?”
校长的脸色一沉,苦道:“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班主任安排的。这事好办,我马上叫他换个坐位,这不就完了嘛?”
“这就完了?”蔡华伸睁大眼道。
“完了。”校长摆了摆手。
“唉,我原来打算这次休完假回来,再给学校捐助两千万,现在看来捐不得,这学校没前途了。”蔡华伸拉下脸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先别走,再喝两杯!”校长一听急了,迅速把他拉下,咳嗽了两声,正襟危坐道,“嗯!这个件事关系到人权问题,必须严肃处理,绝对不能马虎。”
说话时他的双手磨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这就对了,我给你提个建议。”蔡华伸道。
“但说无妨。”校长示意道。
“你现在到我班去,再把班主任叫来,让她当众给我道歉。”
“什么?这!有必要吗?这样会让她很难下台!”校长面露难色。
“既然校长为难,那就算了。”蔡华伸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不不!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校长几乎是跳了起来,摆手道。
顿了一会,他又恢复了正儿八经的表情,肃穆道:“这个钟老师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乱编坐位呢?必须重罚才行。”
“那就快点走吧。”
校长带着蔡华伸来到他教室。这时候正在上音乐课,音乐老师一看到校长便笑脸相迎。
“王迪老师,你且站到一边。”校长正色道。
在路上他就打电话叫了母夜叉,这时候也已经赶来了,一看到蔡华伸跟校长大吃了一惊。“校长,找我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银色集团一伙人一看情况,都得意地笑了。其他人也在等着看好戏,看来这青瓜脸有危机了。谁都知道青瓜脸的为人有多恶劣,为了成功转校,他家也给学校捐助了一百万元,这事已经世人皆知了。但是蔡华伸用两千万反击,恐怕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钟老师,我问你,是谁批准你撤销蔡华伸同学的坐位的?”
“我只是把他编到后头去而已,因为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总是上课时间聊天!”
“混帐。”校长喝道,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均吓了一跳。“你就算要编坐位,也应该征得学生本人同意,你在别人离校期间擅做主张,乱编坐位,如此滥用职权,这是就你干的事吗?”
母夜叉刚才还神情自若,一看校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数落自己,不禁有些急了。
“你不需要解释,马上把坐位编回来,向蔡华伸同学道歉。”校长又喝道,虎虎生威。
什么叫威严?这就叫威严。蔡华伸得意地翘着二郎腿,靠着门框,神态极是傲漫,两手插着腰,两眼吊得高高的。所有人都对他心生敬佩,不愧是流行偶像,还能请出校长来撑腰。特别是沈天丽,一直微笑地看着蔡华伸,她早就巴不得这张青瓜脸滚远一点了。但是有一个人却翻着白眼瞪着他,那个人是白暮雪。
就在众人等着母夜叉出丑的时候,谁料她把手上的课本一摔,对着校长的鼻子道:“老娘不干了,你这个白痴。”
骂完校长她箭步离去。
校长目光呆滞,从头顶麻到脚跟,突然鼓起嘴囊,跑到垃圾箩旁“哇”一声吐到肠胃出血。“好——******臭啊——”
校长居然喊粗话?原本气氛紧张的教室内顿时笑翻了天。
蔡华伸不紧不慢地走到青瓜脸面前,道:“癞蛤蟆,你听到了没有?滚开一点,老子要上课。”说完瞟了沈天丽一眼,两人对视笑了笑。
“怎么?你仗势欺人?”青瓜脸恼羞成怒,吼道。
“那又怎么样?就是摆明着欺负你,怎么滴?”蔡华伸斜着脸,“这个故事就教训你,出手别那么寒酸,大方点,你花一百万能在这里坐一个月,其实也不算贵了。”
“那你又出了多少?”青瓜脸拍案而起。
“嘿,我一直都是坐在这里的,再说了,难道你没看新闻吗?哥曾经以个人名义为本校捐助了一千万!”蔡华伸昂着脸抖着二郎腿。
青瓜脸的脸这时红得像苹果一样,他长这么大也没丢过这种脸,咬了咬牙:“老子******不读了。”说完怒匆匆而去,三个跟班也站了起来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头。
走到门口青瓜脸停了下来,骂道:“姓蔡的,你给我小心一点,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