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聋人学校在招教师,可是闻晴看了又看抓紧口袋,第一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她都不符合,因需生活、治疗、复健第一年父亲为她办理了移民手续,然而华夏不承认双重国籍,一旦归入美籍,移民便视为放弃华夏公民身份。
第二条她并不是美术专业,在国内A大是名校,能进去的也是佼佼者,但她学的是商务管理,对于美术,算是半路出家。
第三条,教师职位很明显要体检报告的,符合条件吗?
不,一条算不符合,两条也是不符合,三条无碍。
思来想去,她也没有地方可安顿下去,手一伸,揭了招聘广告放进包里,这个时间点,去B市估计天黑能到!
“闻小姐,我很赏识你的才能,”苏郯是B市聋人学校的教导主任,他停了一下,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闻晴,这女子绘画确实有才气,可校里的规章制度根本容不下。
闻晴知道通常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开端和结局往往是相反的。
“可是我校是正规的教育机构,你的很多条件都不符合我校的招聘规定。所以,我很抱歉。”
“谢谢您。”闻晴看向这个戴着眼睛的中年男人,有些失望道。
笔试面试她一连准备了一周,存款越来越少了,天知道她多么急切地需要一份能遮风避雨的工作。
正当离开的时候,苏郯叫住她,“闻小姐,我认识一位乡村聋哑学校的校长,那里的学生都是一群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也很需要教职工,但福利条件各方面都不是很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嗯?好,谢谢您,太谢谢您了!”闻晴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激愤,失望的目光也恢复的炯炯有神。
“不用的,不用的,”苏郯继续说:“平州根本没有聋人学校,很多家长都把自己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了,一些经济条件差的家庭,承受不了这样的学费,我那位朋友啊,便在平州建立了一所聋人学校,办了也有九年了,比较辛苦,教职工也比较少。”
“苏主任,我很高兴能有这份工作,真的很谢谢您。”
苏郯笑了笑,站起身同闻晴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到车站接你。”
闻晴也没有做作,大方说:“好!”
就这样她又回到了A市,一个非常检朴的村庄里,没有网线,手机信号不好,交通也不发达,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生态。
这样也好,她看了看从美国带来的聋人通用手机,毫不留情地按了关机键。
闻晴被许校长安排在一个小房子里,四面墙壁都是白色的,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一椅子,一张不大的单人床,还有抽屉和衣柜,桌子上摆放着四只杯子和一个不大的粉红色暖壶,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黄昏来临了,闻晴走到门口,想要看看夕阳,小屋前面静悄悄的田地。
还有距离这里大约几百米的学校,白色的房子在昏浅的落日下,更加安谧。鸟儿们也正忙着回巢,看到眼前的一切,闻晴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命运有些残忍地夺去了她的听力。
尽管闻家带给她的一大部是痛苦和愤怒,但她是感激闻达明的,无因为其它,他是她的父亲,不可更改。
“华夏的聋人群体占据很大的比例,但是这个庞大的群体之内所形成的聋人文化,虽然有它自身的历史特点在里面。但是进一步细分的话,仍存在一定的差异,华夏聋人群体中有10%被遗弃的群体。
因为不学无术,然后外加其他主观或者客观原因而慢慢变坏。这类群体就是在报刊上经常频频曝光的那些群体。偷、抢、骗,无恶不作,媒体对这类群体的负面报道的增多从而直接或者间接给聋人整个群体抹黑,导致大部分优秀聋人在就业的道路上阻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