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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汴京。

北宋京城,四海之都。

霖雨在现代学历史时,就曾听说古代这普天之下最为富庶繁华的地方。

她记得,书上说此城纵横百里,彩楼高插入云,车马如龙,人潮似海,每个人打个喷嚏就能淹死几个城池。

在今日前,她也曾想象过许多关于古代京城的图景,满城烟柳,飞檐流瓦,金碧辉煌……

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如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当她跟着寇少等人,与红儿携手走进城门,看着那宽近百丈的朱雀大街遥遥直抵几十里外的雄伟皇城,看着万千巧夺天工的高楼夹道雄立,弯弯的檐角在蓝天下闪耀金光,看着无数的人流,无数的车马在宽道上穿梭纵横,她突然被电流所击,心跳停顿。

京都!

是那么令她激动!!

如此富丽堂皇,如此繁荣,如此奢华的古代城都,她有幸得此亲见,霎那间,她狂喜,震撼,怅然……

“别再发呆了!快走吧!”欧阳池轻拍了下霖雨的肩头,好心提醒道。

霖雨一愣,木纳地走进了仿若画卷的宋朝古都——东京(开封)。

一行人穿街过巷,沿途霖雨观赏着京都的风土人情,事事新鲜,物物好奇,吱吱称赞。

他们到了皇城西南面的“安居坊”,准备直接去见温王!其实霖雨并不想这么早见温王,毕竟她对所有的事还没有弄清楚。

红儿“咦?”了一声,兴奋地指着不远处人潮围拢的聚集地,高喊,“那在干什么?围了好多人哦!!!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红儿一脸好奇,眨了眨眼睛,拖着霖雨的手便向那群人挤了过去!!

“哎!”欧阳池淡淡一笑,也翩然跟了去!

寇少万般无奈,总不能看着猎物从眼前溜走吧?他只好哀叹一声,向林雨凡使了个眼色,也涌进人群里……

“哼!还口口声声说是老字号呢!!我们花重金在这里买了一个隋朝花瓶,谁知却是赝品?!你要么退钱赔偿我们的损失,要么,我就让这里的老百姓评评理,看你怎么收场?”

霖雨刚挤到里三层外三层人群的最前面,便听到从围观焦点的店铺中传来一声叱喝!!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锦瑜轩”?

这不是青云山庄在京城的据点吗?

想到此,她不禁担忧起来!!更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说这位客官,小人已经很仔细地看过您带来的隋朝花瓶啦!!若小人没有看走眼,这花瓶并非是我店里所有,怎么可能会是在小人店里买的呢?”

锦瑜轩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看来挺老实的人,他身穿墨绿长衫,两鬓微白,额头上道道皱纹,他正赔着不是,并尽力说明实情。

霖雨有点糊涂了,只见那名客官穿的是江南顶级刺绣,面相潇洒,俨然一个有钱子弟,可眼神却嘀溜乱转,令人看了不爽。

在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子,不时地火上浇油一番,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当事人的帮手。

霖雨正觉好奇,只听左手边一名看似官宦子弟的公子哥,摇着一把折扇,与他的朋友唏嘘道,“唉!听说这家‘锦瑜轩’是江湖第一商字号‘青云山庄’的老店啦!若连这家店都有假货,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买?”

“是啊!!”另一个人附和道,“没想到连‘青云山庄’也卖假货,这是家卖古玩字画的店铺啊,若出现一次赝品就已经名声不保,可谁曾想接连几天尽是如此!!真让人胆寒啊!”

“是啊!!”

“嗯!”

一时间,周围人群皆发出些许叹息,仿佛对“青云山庄”的信心大减!!

霖雨站在一旁凝视着身边人,转眼又看了看店铺中争闹的双方,心下明白了几分,更是惊讶不已,顿时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她歪着脑袋睨看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整了整衣衫,发髻,笑眯眯地从人群中朝“锦瑜轩”走了过去……

“大哥!!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站在这儿看总不是办法,赵掌柜的看来顶不住啊!”

人群中,一直有一双冷漠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没有发表一丝看法,只是昂首挺立在围观的老百姓里,静观其变。

“大哥!!你看,那是谁?”突然,张若云惊喜若狂,猛晃着张若青的手臂,激动地指着前方,笑道,“大哥,那人——那人——那人不是秋——大嫂吗?你快看啊!!”

张若青一愣,眼神中顿时绽放出一道异彩,顺眼望去,可不是秋雨吗?阔别短短几日,她似乎瘦了!!是奔波劳碌的?还是由于毒发折磨?

秋雨,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就瘦了呢??

“大哥——”

“先等等!!”张若青抬手止住正欲奔上前的若云,嘴边扬起了一道微笑,“先等等看再说!!”

那是那日在“紫青殿”与他“斗法”的秋雨拥有的眼神,闪着晶莹透亮的眸子,充满了智慧与俏皮!!

霖雨优雅地跨过门槛,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锦瑜轩”,她咧嘴甜甜地一笑,指着店掌柜嫣然道,“老板,我问你,你确定这个花瓶不是在你这儿买的?”

赵掌柜一看终于来个了帮自己说话的人,他一把拉住霖雨的手,忘了避嫌,“姑娘啊,这个花瓶的的确确不是在小人店里买的。本想息事宁人,谁想这个破花瓶他竟要一万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吗?”

“一万两银子?”霖雨大吃一惊。这也忒狠了点吧!!

“哼!要你一万两算便宜的啦!!本少爷可是就花了这么多银子买来的!!”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霖雨转过身笑盈盈地问道,眼带秋波,清丽脱俗!!

那两个公子哥一看是个美人,讲话顿时软了下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呵呵!!姑娘是芳名?在下京城马家马文才!!”

马文才??

不会是那个抢了祝英台的马文才吧??

霖雨掩嘴轻笑,更显娇美,“马公子?”她轻盈地转了一个圈,纤纤玉指指着桌面上的隋朝花瓶,笑道,“既然是一千两买来的,那么就卖给我吧!!”

“啥?”马文才稍愣,怀疑地凝视着霖雨,“你有一万两银子?”一个女子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哼,相信她才是白痴。

“不就是一万两吗?小CASE啦!!欧阳池!!!”霖雨一招手,呼唤着人群中微微笑着的欧阳池。

他撇撇嘴,儒雅地走进店铺,一脸“我早就知道她会喊我”的表情。

“他就是欧阳池!!?”张若青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在秋雨遇到危险的时候守护在她面前的却不是他自己??且看那个欧阳池,纤瘦娇弱,俊美绝丽,怎么看也不像天下第二大山庄的庄主!!

此刻,张若青握紧拳头冷冷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欧阳池一踏进“锦瑜轩”,霖雨便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呀晃的,欧阳池无奈地一笑,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张,霖雨抽过来一看,踱步至马文才身前,摇着手上的一沓纸张,狡黠道,“看清楚,这里有一万两银票!!把花瓶给我吧!!”

马文才一惊,讶然地望着一旁美艳的欧阳池,不相信地接过霖雨手中的万两银票,数了数,随即高兴地收起银票,准备转身就走!!

突然,只听“啪!”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霖雨,以及——她面前的一摊花瓶碎片!!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霖雨摆出一张完全无辜的脸,扫了眼地上支离破碎的花瓶。

欧阳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他的一万两银票啊!!付之东流了,呵!但他并不在意,一万两买了场好戏看啊!!

“秋雨要做什么?”张若青也微微诧异,疑惑地望着霖雨。

马文才转身呆呆地看了眼霖雨又看了眼地上的隋唐花瓶,脑袋像打了结,张着嘴,不知言语。

“哎呀呀呀!!”就在众人惊疑之时,霖雨又发出一阵怪声,“好奇怪啊!!”

“有什么可奇怪的?”马文才终于回过神来,好奇地问,却不知已掉进了霖雨设计好的陷阱中啦!!

霖雨弯下腰蹲在地上仔细地捡起碎片看了又看,假装疑惑道,“咦?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呢?”

“没有什么?”马文才仍呆头呆脑地问。

“嗯——没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志!!”

“标志?”马文才越听越来劲。

霖雨嘲讽地轻笑,“哼!”她忽然站直身,斩钉截铁道,“这根本就不是在‘锦瑜轩’买的!!”

此言一出,惊座四方。

马文才心下一惊,紧张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花瓶根本就不是在‘锦瑜轩’里买的!!买来时也根本就没有一万两银子!!!你根本就是来讹钱的!但我想——”霖雨严词质问着,“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毁损‘青云山庄’的声誉!!”

“你——你——我听不懂!!”马文才开始有点心虚。

“你还不承认?这就是证据!”霖雨盎然地指着地上的碎片,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花瓶内外都没有‘青云山庄’特有的标志!!”

“标志?”马文才的心往下一沉。

霖雨一看马文才有点惊慌的表情,越发的肯定了。“你或许不知道吧?凡是‘青云山庄’的物品不管是古玩还是字画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标志!!若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状似一朵白云的图纹。可我刚刚仔细地查看了所有的碎片,无论是外还是内,皆没有找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霖雨进一步逼问道,“你难道没有其他的企图?”

马文才本就已经心虚,被这番言语一激,讲话开始有点结巴,“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怎么知道有有有——有这个标志?有谁可以作证?”

“我!”

霖雨刚想回答,只听两个不同的声音从两处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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