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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的伤心

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云汐雪再也受不了那种猪过的日子,云汐雪生病的事传到各个大臣耳里,于是他们的官太太啊,官小姐啊什么的,一窝蜂似的朝云汐雪的映雪殿挤。这会子屋子里还坐着一屋子的人,因此屋子里的脂粉味格外浓郁。云汐雪实在受不了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透过窗子看着皇宫高高围墙上的天空,大眼睛滴光溜溜转了好几圈,惹得渔瑛渔环两姐妹心里一咯噔:完了,公主又闲不住了。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保持镇定。

果然云汐雪眼珠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渔瑛身上,而且一脸哀怨:“渔瑛,我饿了……”

渔瑛顿时无语,她觉得头顶上飞过一阵阵乌鸦。渔环一脸正经的说:“公主殿下,属下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您中午在皇后娘娘那里用过午膳,饭后您又用了特殊的方式同皇上,皇后还有太子殿下分吃了一盘水果,回来吃过一碗木瓜炖雪蛤,然后您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又用过了一盅燕窝,您确定您又饿了吗?”

一语既出,一屋子的人都朝云汐雪的肚子看过来,大约是在想:公主殿下那么瘦弱,怎么这么能吃呢?

云汐雪一下子从贵妃榻上站起来,一脸冰冷:“渔环,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吧,本公主要吃东西,你敢非议?要么去给本公主准备吃的,要么你自己去刑房受罚?”

众人看云汐雪怒气冲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各自打起了小算盘,在渔环走出去的时候也纷纷请辞。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剩下云汐雪和渔瑛。渔瑛心领神会地将房间所有的窗子打开,然后叫了一些人进来整理房间,换上新鲜的映雪金兰。

出了房门,渔瑛身子一纵就跃出了映雪殿,紧紧跟随那些官家太太小姐。云汐雪径直去了花园。花园里各种花此时开的万紫千红,十分热闹。寻了一棵大柳树,坐到柳树上休息去了。微风习习,身居高处,空气十分清新,云汐雪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远处走来一群女人,为首的女人是皇上新晋的月贵人,她此时挺着已经九个月的大肚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浑身散发出母性圣洁的光辉,云汐雪一时竟看得痴了,脑海里想象着当初自己的娘亲这样抚摸自己的时候,想象着娘亲甜蜜的笑,心不可抑止的疼了,其实自己并不记得娘亲的模样,只是见过宫中她的画像。突然月贵人发出一声惨叫,云汐雪立即回神去看,只见月贵人正面摔倒了,她的肚子刚好重重撞上了地面,周围的人手忙脚乱,惊叫连连。云汐雪脚下一点就跃到树下,她飞快地跑到月贵人面前,在奴婢的帮助下将月贵人平放在地上,只见月贵人的裙底已经开始渗出羊水,孩子就要早产了。

云汐雪着急地朝四周看了看,立即大声叫道:“你们几个快帮忙把月贵人扶倒采霞殿去”。几个宫女赶紧搀扶着月贵人,另两个太监一个去报告皇上请产婆,一个去找人来准备生产所用的热水等东西。云汐雪取出金针为月贵人减缓羊水的渗出,手忙脚乱之际,云汐雪猛然发现月贵人脚本下有小小的一块布料,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月贵人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被人故意绊倒的!!!后宫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表面平静,暗地里却争斗个你死我活,不,皇宫是一个变态的战场,这里没有鲜血,有的只有强者生存,暗箭难防。

采霞殿,是姬贵妃的住所,如期所料,姬贵妃断然拒绝让月贵人在采霞殿生产。“汐雪,月贵人身子向来瘦弱,一看就是难产的命,本宫绝对不允许她玷污了本宫的地方。”

“姬贵妃,你也是人生父母养,怎能如此薄情寡义?”云汐雪被姬贵妃的话气得直揉太阳穴,“月贵人怀的是皇上的血脉,姬贵妃就算不考虑月贵人身为人母的艰难,也该以皇上为重。倘若月贵人因贵妃你的阻碍而导致皇嗣有损,这罪过,不知道可是贵妃你担当的起的?”

姬贵妃一时语塞,但因云汐雪这样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脸色难看地对上云汐雪冰冷的目光:“今日本宫就不让你们进我采霞殿,云汐雪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讲话?如果不是你娘勾引皇上,皇上哪会让你这个没有半分皇室血脉的野丫头当公主?飞上枝头也不一定是凤凰。你想怎么着?谁敢踏进我采霞殿一步,以谋刺罪就地处死。”

“你……”云汐雪真的忍无可忍,谁都不可以骂她娘!气急之下挥手就给了姬贵妃一个耳光。

姬 贵妃捂着脸,娇滴滴的眼泪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胭脂成灰,惨不忍睹。“云汐雪,你竟然敢打我?本宫有说错吗?你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疼的弃女罢了,皇上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啊?在本宫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姬贵妃身后的贴身宫女秀儿听着姬贵妃的话,脸一下子惨白了:公主虽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但皇上素来宠爱,视如己出,自家主子如此口不择言,传到皇上耳朵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主子再这样下去,别说是皇上,太子还有兰陵王,就是表少爷也不会原谅她!!!

眼看月贵人的羊水已经越来越多,云汐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不得不拿出皇帝给的赏善罚恶的金牌,“姬贵妃,见此金牌如见皇上,你还不赶紧让开?”

姬贵妃还想争辩,贴身宫女秀儿拉拉了她的袖子,朝姬贵妃使了一个眼色,姬贵妃心领神会,知道自己不能再阻拦下去,气乎乎地带着一杆子人走了。

皇帝皇后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漂亮的公主,但月贵人却因为产后血崩而过世了。云汐雪静静地坐在一边,手里的茶都已经冰凉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回过神来。

“汐儿,你怎么了,你来看,小公主长得真好看啊!”皇上一脸笑意地将小公主抱到云汐雪面前。

云汐雪慢慢抬起头,像鹰一样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皇后,却又在一瞬间转换成笑意看向皇上手中的婴儿。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只可惜……

“父皇,月贵人已逝,小公主以后该由谁来抚养呢?她还这么小,却已经失去了亲身母亲。”

高湛闻言身形一晃,他不知道姬贵妃之前的一番口不择言伤了云汐雪的心,还以为云汐雪是因为从小失去母亲而对小公主有了同病相怜的共鸣,他也为月贵人的离去而悲伤,那般如月明亮璀璨的笑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思此,他不由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

“汐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敬嫔娘娘是最好的人选。”

高湛点点头。

第二日,高湛颁下圣旨,月贵人晋为月妃,敬嫔晋为敬妃,小公主赐名忆月公主,交由敬妃抚养。

听渔瑛说完圣旨的内容,云汐雪知道,皇帝为公主赐句忆月,说明月贵人那如昙花一现的女子,终究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了一丝念想。她忽然觉得女人很悲哀,尤其是皇宫时的女人,每个人都想将皇帝留在自己身边,但那身处高位的帝王,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只属于天下,只属于皇权。女人于他们,不过是巩固皇权的基石,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忽而想到姬贵妃说的一席话,一时间心头一酸。看似荣华富贵的背后,自己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已。悲伤就像是一把钝拙的匕首,割得一颗心疼得撕心裂肺。

渔环看着云汐雪的神情,心中骂着姬贵妃,忽而想到什么,她悄悄走了出去,往宫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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