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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尊少,你冷靜一點,你要做什麽?……”

歐陽嘉樺生怕曲吉尊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邊慌忙的出言阻止,邊緊張的節節敗退,退了幾步,一不留神,腳下一絆,就跌坐在床上。

曲吉尊亦步亦趨的靠近過來,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過,已經松開外袍,在解内衫了。

歐陽嘉樺退到無路可退,縮在床邊角落,兩手捂住眼睛,正想尖叫,曲吉尊啞然失笑道:

“樺樺,你想歪了……我只是要給你看樣東西而已……”

“騙人,有什麽東西是需要脫衣服才能看到的……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你想到哪裏去了……”曲吉尊用力的掰開歐陽嘉樺的手指“你看清楚,我只是把衣服拉開,要給你看的是這個……”

緊閉著雙眼的歐陽嘉樺聞言半信半疑的稍微睜開了一只眼睛,咦~~他真的不是在脫衣服,只是把衣服都拉開,露出精壯的胸膛,曲吉尊的手,指向的就是胸口的方向。

不太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盯著猛看,歐陽嘉樺隨意瞄了幾眼就把視線移開,一頭霧水地問道:

“尊少,你是要讓我看你的身體練得有多結實嗎?這樣不好吧……”

聽到這種話,曲吉尊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認真看,對天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把她的腦袋固定在自己胸前,低聲説道:

“這樣你總該看出來了吧……”

歐陽嘉樺顧不得掙扎,也顧不得害羞了,曲吉尊胸前一樣很神奇的東西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

原來,在曲吉尊的胸口,有一朵歪七扭八的紅色小梅花,即不是胎記,也不是刺上去的,而是用畵的,而且一看就年代久遠,花都撐得變形了。

“欸?這是用虹逸葯水畵上去的也,我還以爲只有我無意中配出過這種一旦畵在人體上,就永遠洗不掉的藥水,沒想到還有其他人會做哦,尊少,是誰啊?”

在曲吉尊身上看到這種熟悉的神奇藥水出現,歐陽嘉樺很想知道還有哪位高人也會配。

“你,這是你畵的,看清楚一點,這是你畵的梅花,你都忘了嗎?”

沒想到歐陽嘉樺完全忘得一乾二淨,曲吉尊整個人爲之氣結。不過他自己其實也剛回想起這段久遠的回憶沒多久,要指責別人也是底氣不足的。

“我畵的?……梅花……不要吵,讓我想想……”

盯著那朵小紅梅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面熟,零零散散的兒時回憶慢慢的浮現,一塊塊的拼湊起來,但好像差了最後的一塊,一直拼不完整。

啊,有了~~突然想到了什麽,歐陽嘉樺手忙腳亂的撩開曲吉尊的衣服下擺往後腰一看,果然,在靠近下腹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就是這個,腦子裏的回憶完整了。

“你……你是小六哥?”

“你終于想起來了……”

對於嘉樺輕易地把他遺忘,花了這麽久才想起來,曲吉尊很是不滿。

“喂,尊少,拜托,那時候我才五嵗大也,你覺得我能記得多少事,能想起你就很不錯了。”

“那你還記得這朵花是什麽嗎?”

“梅花啊~~你剛不是也說了……”

“我不是問你這是什麽花,我是問你記不記得這朵花的意義?”

看歐陽嘉樺又開始陷入冥思苦想中,曲吉尊乾脆自己從頭到尾講一遍:

“那年我也才十嵗,被人追殺身受重傷,在一處小樹林裏踫到了出來采葯的你,說沒幾句話我就支撐不住昏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你家了,因爲傷勢很重,一直忽睡忽醒的,其間依稀還有看到一個白衣仙女站在床邊,但我始終沒有真正清醒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傷已經好了大半了。原來我昏迷中見到的那個白衣仙女就是你娘,她醫術高超,我的命就是她救的,而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給我熬藥包紮。我醒了以後你怕我悶,還一直陪我談天説地,我們處得很融洽,很聊得來,我甚至還想說要是有你這麽個弟弟該有多好……”

聽到這裡,歐陽嘉樺不敢告訴他她想起來的是當年她剛開始學醫術沒多久,難得碰到個重傷的,就想撿回去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治好,因爲年少無力,背也背不動,用拖的害他身上多了很多傷,怕被發現,在他的藥裏下了大量的痲沸散,才會害他一直醒不過來,後來被娘親發現,娘說死不了,就放手讓她自己去治,才會花了那麽久的時間,一方面怕被他發現自己身上多出無名傷口,一方面也是内疚,難得碰到這麽配合的病患,才會對他特別好。而且,跟同村的那些幼稚的孩童比起來,帥氣儒雅的他無疑是優秀得多,難怪早熟的歐陽嘉樺只願意跟他玩在一起。當然,這種事實不適合在這種時候讓曲吉尊知道,還是讓他留有美好的回憶好了。

歐陽嘉樺順便回憶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急切地打斷他的話,問道:

“等等,不對啊,我記得當年小李哥說他姓李,排行老六,所以我才叫他小六哥,你怎麽會是小六哥?”

“我後來改名換姓了。讓我先把故事講完,那時候我們本來相處得很開心,可是有一天我吃完葯迷迷糊糊正要睡去的時候,你突然進來問我願不願意一輩子跟你在一起,我本來就想跟你結拜兄弟的,當然說願意,你就爬上床來扯開我的衣服,不知道用什麽在我身上扎了一下,我就全身麻痹不能動了,然後你拿了一種奇怪的藥水就在我胸口畵了半天,嘴裏還說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我做定情信物,畫一朵永不消失的梅花為証,畵完把我身上的玉佩摸走,開心的説交換信物完成。那種藥水畵上去之後,胸口就痲痲熱熱的,恍惚中依稀聽到你和你娘說要我當你的新娘子,一輩子屬於你……我還以爲我在做夢,隔天醒來發現閻叔和楊叔站在床頭等我,時間緊迫,只能馬上跟他們走,事後才發現胸口莫名多了一朵畵的不太像的小紅梅,怎麽洗都洗不掉,後來再回去想找你問清楚,你們已經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你們去了哪裏,時間一長我也只好放棄了。”

曲吉尊講完得出一個結論:

“樺樺,所以當年你已經親手把我定下來了,你不能始亂終棄,跟我成親吧。”

“再等一下,聼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那天半夜有兩個大叔找到我們家來,等到你醒就撲上去脫口喊出六皇子,後來才掩飾説是你爹手下來尋找你的……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這個”

想起這個,歐陽嘉樺發現曲吉尊原來還有一個很大的身世之謎。

“這件事你還記得啊……好吧,不瞞你說,當年我的確就是傳言中應該早夭的六皇子,現在的當今聖上就是我三哥……”看到嘉樺聽到皇家大密辛目瞪口呆的樣子,曲吉尊笑著將她的下巴托起,幫她把嘴合上,“因爲我娘是很睿智的人,雖然很愛我爹,但不想讓我牽涉進勾心鬥角的皇室鬥爭中,再加上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所以跟我爹商量之後,把我送上山去找我師傅拜師學藝,對外宣稱我已經夭折了。”

“那你怎麽會受傷的?”

“那時候我每年還是會回宮見我爹娘一面,那年正好踫到宮廷内亂,有人要刺殺我三哥,我在回家的途中正好偷聽到,被他們發現,要殺我滅口,還好貼身保護我的閻叔和楊叔拼死相救,我才能趁亂逃出來,後來就踫到你了……”

“那閻叔和楊叔就是楊東傑和閻世儒的爹囖~~”

“嗯,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也是同門師兄弟,情同手足,閻叔和楊叔找到我之後,我娘決定封鎖消息,除了我爹娘和楊叔他們,所有知道我還活著的秘密的人都以爲我死在那次的變故中,連我哥他們也不知道我還活著。”

“那你不是見不到你爹娘了?”

“開始幾年是,等我學成下山,能力足夠強之後,改名換姓跟東傑,世儒他們成立了尊爵山莊,本來我是打算用絕情的絕,表示斷絕跟過去的所有聯係,但閻叔他們堅持要用封爵的爵,表示就算沒有爵位,我依然是他們的主子。那時候我爹剛好駕崩了沒多久,根據我爹的遺旨,我娘可以自行出宮,爲了不被人發現,我只好將我娘安置在別苑裏,抽空過去陪她。”

“難怪……”

“難怪什麽?”

“難怪那群娘子軍只敢來煩我,不敢去惹你,難怪我都沒見到過你娘親。”

“樺樺,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你跟我成親好不好?”

曲吉尊抱著歐陽嘉樺軟磨硬泡,眼看就要換到她的點頭同意了,這時,在外面被那群老大人煩得不得了的楊東傑拉著任家茉闖了進來。

“大哥,不過是來叫個人,怎麽這麽久,把我丟給那群長輩很不夠意思也,她們都怪我沒有看好你……大哥,我們破壞了你的好事嗎?”

“啊~~”

看到曲吉尊衣衫不整的抱著歐陽嘉樺,任家茉嚇得發出一聲尖叫。還沒念夠跟在後面跟過來的老大人們也看到了,紛紛鄙夷的撇開臉去,心裏認定是嘉樺勾引曲吉尊的。

任家茉沖上前去,從曲吉尊懷裏把歐陽嘉樺搶了出來,護在自己身後,生氣的指責道:

“尊少,你怎麽可以這樣~~”

看到場面變得如此混亂,曲吉尊也不答話,只是先慢條斯理的把衣服穿好。

楊東傑的娘先忍不住了,跳出來指桑駡槐地説道:

“東傑,這就是你一回來就嚷嚷著要娶的女子?如此不知羞恥的跟別的男子這麽摟摟抱抱的……”

歐陽嘉樺的臉色剛冷了下來,楊東成就搶先發話了:

“娘,家茉是我愛的女子,我不許你這麽說她,就算她以前是別人的女人,但我就是愛她,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東哥……”

看到家茉感動得眼汎珠淚,歐陽嘉樺知道這對果然成了,在楊東傑的娘親提出反對之前,鄭重的問道:

“楊東傑,你真的想娶家茉為妻嗎?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我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你嗎?”

“我是真的想娶家茉為妻,照顧她一輩子,不管她是誰,我的愛都不會改變,我能給她比你更多的幸福。”

聽到楊東傑的答案,歐陽嘉樺滿意地笑了,爲了符合老大人們心目中妖媚的形象,轉身面向曲吉尊,搭上了他的肩膀,莞爾一笑,在他的耳邊吐氣,用在場的人都能聼清的音量輕聲說:

“我答應跟你成親,不過,你要先跟我去提親。”

“真的,你這次答應就不能反悔了哦,我們馬上走。”

曲吉尊一聽到嘉樺同意,樂坏了,拉著她就往外走。經過楊東傑身邊的時候,歐陽嘉樺拍拍他的肩膀,耳語道:

“想娶家茉的話,就帶著她跟著一起來。”

滿室的長輩聽到他們居然要成親,嚇傻了,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樺樺,我們要去哪裏提親啊?”

曲吉尊將歐陽嘉樺扶上烈風的背,然後翻身上馬,摟著她心急的問。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認識的那個小村莊嗎?我們去那裏。”

“咦?你娘還住在那個村莊嗎?我之前去怎麽沒找到。”

曲吉尊說著剛要策馬狂奔,拉著繮繩的手就被歐陽嘉樺拍掉了。

“你急什麽,等一下家茉他們啦~~”

瞄了一眼後面共騎著黑旋風的楊東傑和任家茉,曲吉尊閙起了脾氣,不滿的說:

“我們去提親,爲何還要帶著他們兩個啊?”

“到時你就知道了”嘉樺仰頭給了曲吉尊一個輕吻,安撫一下他焦躁的情緒,“到時會讓你知道一個大秘密,你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的。”

知道嘉樺不想說的,再怎麽追問也是徒勞無功,四人一路快馬加鞭,風塵僕僕的趕了幾天路,終于來到了曲吉尊記憶中的小村莊。

在村口下了馬,七拐八繞來到了村后那間小小的平房前,屋后的梅樹長得一如記憶中茂盛,但屋前的空地上跪了四名男子,其中有一名該死的眼熟。

“大哥,那不是家義嗎?難道他們就是蘇家四兄弟……”

楊東傑覺得詫異,曲吉尊也覺得奇怪,聽到聲音回頭的蘇家義更是駭到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尊少,你們怎麽會來這裡?這兩位是誰啊?”

“家義,你先告訴我你們爲何會……嗯……在這裡,我就告訴你他們是誰。”

雖然曲吉尊顧及他的顔面沒有直説,但這麽丟臉的舉動被看到,蘇家義還是羞愧到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但既然都被看到了,他也索性說出來:

“因爲我們的自作主張,把小妹搞丟了,我爹娘知道之後,很生氣,通知我們來負荊請罪……”

“裏面住的是你們的爹娘?”

看蘇家義點頭,曲吉尊驚訝的看了一眼身邊老神在在的嘉樺,腦子裏開始把各種蛛絲馬跡聯係在一起,越想眼睛瞪得越大,以前困惑的層層迷霧慢慢揭開中。

心急的楊東傑插話進來,指著歐陽嘉樺就跟蘇家義說:

“家義,他就是你們要找的小華……”

小華?把小妹拐跑的小華?還他們落到如此窘境的小華?蘇家四兄弟一聼,氣勢洶洶的爬起來就要包圍過來,曲吉尊馬上閃身護在嘉樺身前。

但四人一看到嘉樺身後美艷動人的家茉,一致認定了她就是自家的小妹,開心得手舞足蹈,蘇家老三趕緊敲門大喊:

“娘,娘,我們找回小妹了。”

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曲吉尊記憶中的白衣仙女走了出來,經過這麽多年,絕美的容顔還是一絲不變。看到蘇夫人,曲吉尊終于從頭到尾想通了,努力克制住欣喜若狂的心情,長臂一舒,攬住嘉樺的肩膀,略施懲戒的輕咬一下她的耳朵,小聲地說:

“真有你的,這麽大的秘密瞞了我這麽久,蘇家大小姐。”

知道聰明的曲吉尊已經猜到了事實的真相,歐陽嘉樺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翩翩飛進蘇夫人的懷裏,甜甜的喊了一聲“娘~~”

“夫人~~”

任家茉也跟著上前行禮,隨後就垂首侍立在歐陽嘉樺身後。

眼前形勢突變,除了曲吉尊外,蘇家四子連同楊東傑都傻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夫人一手摟著嘉樺,一手拉著嘉萱,親熱的進屋寒喧去了,一群大男人都被関在門外等候。

“大哥,嘉樺她竟然才是蘇家小姐?她是女生?你也沒有看出來嗎?”

楊東傑被一連串的事情搞懵了,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樺樺她算是女生男相,聲音本來就比較低沉,她有心隱瞞的話,我們就都被蒙在鼓裏了。而且我小時候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男裝,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我也就沒往女扮男裝的方向想。要不是認出蘇夫人,我也猜不到。”

曲吉尊想起之前看到的嘉樺纏在身上的布條,明白了它的功用,頓時在心裏暗罵自己豬頭。

“原來小妹長得像爹……”

沉默寡言的蘇四少家恥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讓長得像娘的四兄弟是又羡慕又沮喪。

等了半晌,門再度打開,蘇家老爹帶著妻子,女兒,丫環一起走了出來,鄭重的向四個兒子介紹道:

“臭小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親妹妹歐陽嘉樺,另外這位是我們剛認的義女,也就是你們的義妹任家茉。認清楚了,以後要好好照顧妹妹……算了,也輪不到你們照顧。那邊那兩個小子,聽説你們要來向我兩個女兒提親啊?”

堵在路上礙事的蘇家四兄弟被粗魯的推開,曲吉尊跟楊東傑快步向前,誠懇地表明來意及提親的目標。

“我不同意,我今天才見到我的妹妹,都還沒看清楚,兩個妹妹馬上就要被搶走了,怎麽可以這樣……”

蘇三少家廉心痛的怪叫,對拐走兩個妹妹的坏男人射出敵視的眼神。

但沒有人要搭理他,老娘對兩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一口就答應了這兩門親事。老爹對娘子一向是言聽計從,當然也不會反對。其他見風使舵的兄弟才不會跟著他自討沒趣。

“十幾年沒見,你都長這麽大了~~”

聽到蘇夫人慈愛的話語,曲吉尊訝然于她竟然認出自己了。

“蘇夫人,你認出我了……”

“我又不是樺兒,她當年只有五嵗認不出你正常,我要是認不出就不應當了。”蘇夫人從墻邊的暗格掏出一塊蟠龍玉佩,笑著遞給嘉樺,“樺兒,這是你們當年的定情信物,幫你保管了這麽多年,也該還你了,沒想到當年的戲言竟然成真了,你們還真是有緣分。”

將玉佩挂在嘉樺的脖子上,曲吉尊跟歐陽嘉樺相視一笑,幸福的棲息在兩人中流轉。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兩人還是踫到了一起,並被對方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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