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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少林高僧

经过了两天时间,罗智等人就到了嵩山山脚了。这一路上,由于段萱被邢云封了穴道,甚至连哑穴也给点上了。杨馨只得留在车内照顾段萱,让罗智一人驱赶马车了。也正因为邢云封住了段萱的穴道,这一路上少了段萱的捣蛋,以及杨馨和罗智两人心头有些不和,而邢云与他二人没什话说。行程也就比一般人赶路要快上许多了。这一路上,邢云足足养了两天的神,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离了。

等这日到了山脚,罗智停下了马车,打开帘子道:“馨儿,你带着萱儿下车,到前面的客栈住下。等我把邢云送上少林,再下来找你们。”杨馨知道少林的规矩,也就不说什么,准备将段萱抱下车。哪知这时,段萱不知怎么的,手一挥,将杨馨的手挡开了。一时间,杨馨没有反应过来。到是段萱大叫道:“我能动了。”接着,又是一阵手舞足蹈的。还好她没有跳起来,不然她又惨了。杨馨道:“血脉活了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安静点好不好。这里是嵩山脚下,来往有许多江湖中人。让别人看到了,会成为笑柄的。到时候,段大哥脸上也没有光彩。”

罗智也道:“馨儿说的没错,你还是安分点的好。”段萱听了这话,不由就安静了下来。邢云道:“我说还是让她跳跳好。血脉刚通,活动活动是好事。”段萱本来还准备和杨罗两人拗拗劲的,一听邢云这么说,便道:“我就不动怎么着了。我就不信,就你那点穴的功夫,还能让我残废了不成。”邢云没有答话。罗智道:“既然你都好了,那就让你和馨儿一块,上前面找间客栈住下吧!我安排好了就来找你们。”段萱道:“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少林寺呢?”杨馨道:“这是少林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进少林的。”段萱道:“我就偏要去看看了。”杨馨道:“好了别闹了。这里不是洛阳,少林寺也不是你家的。这里可没人会给面子的,还是到前面找间客栈住下好了。”

“哼!”段萱道,“要是我非得上去呢?”邢云道:“恶客上门,自然是被人家打出来呗!”段萱一听道:“他敢!”罗智道:“你还是别闹了。咱们还得把这邢云给送进去呢,你就和馨儿去客栈吧!”段萱从怀里取出佛珠道:“那这佛珠谁送啊?”罗智伸出手来,道:“我替你送上去好了。”段萱脸上虽说不乐意,可是在出门前,她娘就叮嘱过她,什么事都得听她这两位师叔的。见两人异口一词,也没得什么可说的了。于是段萱将佛珠递给罗智,道:“可别忘了说是我送来的。”罗智笑了笑道:“知道了。”说着就接过了佛珠。然后,罗智让开一条道来。段萱和杨馨两人便下了马车。段萱一下马车便道:“这两天可真累死我了。都怪该死的邢云。”杨馨没有说话,只得在心里暗笑。段萱在车上不敢发邢云的火,下来了才抱怨,看来这小妮子是怕了邢云了。

罗智收起佛珠,对里面的邢云道:“到了山门我就给你解开穴道,但是我希望你别心生异想,否则后果自负。初生牛犊不怕虎,邢云自打来到洛阳,除了这次栽在罗智手上以外,从没吃过什么大亏。因此,他对罗智的警告根本就完全不在乎。罗智也不管他什么态度,放下帘子,便赶着马车向山上进发。忽然,邢云问道:“少林寺有什么规矩,为什么不让她们两个跟着来呢?”罗智道:“少林寺一向不纳女眷的。即便是那些上香的达官贵人的家眷,也都只能从后门进大殿,而且不准随意走动。”

邢云听了这话,不禁暗觉奇怪。他是在塞外长大的,对中原的一些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尽管赤手神龙告诉过他一些中原武林的规矩,但他并未十分注意,所以还不清楚少林的这一规矩。邢云道:“那这是为什么呢?”罗智自幼在中原长大,这些规矩都是父辈耳提面命的,也从未认真想过。现在被邢云这么一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得道:“那是因为少林里都是和尚。和尚们是戒色的,当然不能有女眷了。”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牵强。如果提这个问题的是段萱的话,那她一定会刨根问底继续下去。幸好邢云不是这样的人,见罗智答不上来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若问为什么少林室不该有女人出入?那就该用一句话来说了:眼不见心静。试问,这一大群男人在这里修行,时不时有些女人出现,那这些人又如何能静心修行呢?倘若有些品行不端的女子出现的话,势必会有苟且之事。到那时候,佛祖岂不会觉得面上无光了了。

邢云是邪道中人,而罗智乃是侠义道中的后起之秀。两人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在这上少林寺的一路上,除了刚才邢云问的那话以外,就没有在聊上一句话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罗智一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邢云听见外面罗智下马车的声音,便猜到了他们已经到了少林寺了。只听外面罗智道:“在下罗智,有要事求见贵寺方丈,烦求小师父代为传报。”只听另一个清秀的声音道:“那就有劳施主在此等候片刻了。”罗智道:“好的。”说着,就往马车走了过去。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马车里闪了出来。罗智一见,不禁脸色大变,大声喝道:“邢云,站住!”只见白色身影凌空一转身,落到了马车的车棚顶上,手中折扇一开,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罗智道:“你怎么出来的?”邢云笑道:“穴道我早就冲开了。你说我怎么出来的呢?”罗智一听,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山门前的一个知客僧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少林寺山门前如此放肆。”邢云笑道:“在下邢云,在那都这么放肆的。”罗智听到这话,不禁脸色一变,道:“你给我下来。”说完纵身一跃,上了车棚。哪知邢云滴溜溜一转,从马车上飘了下来。先前和邢云答话的知客僧一步跨到邢云跟前,道:“你就是邢云。”邢云刚一落地,眼前一花,心中不由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定睛看了眼面前的人,原来是那名知客僧,便道:“没错。”

如果刚才那名知客僧陡然出手,仓促之间,邢云势必中招。不过,那名知客僧根本就没有出手。少林作为武林执牛耳,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知客僧道:“这里是少林,希望你自重点。”邢云环视了一下四周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在这里连同眼前的这名僧人,一共有四个僧人,看样子每个都有着相当地内功造诣。罗智上前一步道:“在这里你最好老实点。以你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逃得了的。”邢云笑道:“你真的觉得我逃不了吗?”知客僧眉头一皱,道:“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了。”邢云看了眼四周,道:“我现在就走了。”知客僧一听,忙上前一步,道:“你认为你走得了吗?”邢云冷笑一声,不予回答。

知客僧一见邢云那蔑视的神情,两条浓眉连连跳动,沉声道:“元沉,元思,元兴,元念,结阵。”原来,这山门前的僧人都是僧家元字辈弟子。邢云面前的这名知客僧叫元通,是他们的师兄。邢云是在少林寺门口脱身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于少林的威名势必有损。但是,元通方才见邢云身法了得,自知凭借他一人之力,难以生擒邢云。而邢云这人又是罗智带来的,如有损伤,在罗智面前不好交代。是以,元通才唤他四个师弟,以阵法生擒邢云。不过现在在山门口只用四名僧人,之前进去请方丈的,正是最小的元念。元沉,元思和元兴听师兄已经发话,不敢推辞,连忙跑了上来。

四人站定阵位,可是还缺一个方位上没有人。罗智一看四人的方位,便知道这四名僧人所施之阵乃是四方五行阵,而在玄武之位上,没有人。罗智见阵势有所空缺,生怕邢云破阵而去,连忙补上了元念的空缺。邢云并不精通阵法,见罗智也加入了阵团,不禁眉角微微往上一挑。虽说邢云不懂阵法,但他却知道什么叫生手。罗智是仓促间补上去的,尽管他的武功的确不弱,可是他与另外四人一定不能做到融会贯通。这就是说,罗智就一定是这个阵势最为薄弱的环节了。

一念即此,邢云道:“你们以五对一,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手中折扇化作一道长虹,射向玄武之位的罗智。邢云这招的确用对了。如果是元念在这个阵位上,以他的武功在五人中是最弱的,是以他只守不攻,牵制对手,静待其他师兄的救援。可是,罗智没有,他的武功和邢云本就不相上下。邢云的攻势,他完全可以化解。是以他出手还击了。而此时,一贯和元念配合的其他四名僧人,也都纷纷抢了上来,出手强攻邢云。罗智却没有起到牵制邢云的作用一时之间,阵势大乱。

在不到十个回合的情况下,四方五行阵中的五个人,就乱成一团了。虽说邢云是以一敌五,可是他却犹如水中游鱼,丝毫不见辛苦。见阵势无法维持,罗智不禁心头火起,暴喝一声,跳出阵势,剑走龙蛇,直逼邢云胸膛。阵势一解,另外四名僧人便各自为阵,围攻邢云。这一下邢云可就麻烦了。身形一晃,躲开了罗智的长剑。脚步还没站稳,迎面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元沉的凤凰单展翅劈了过来。邢云猛吸一口气,收腹拧腰,元沉的掌稍堪堪从他衣领边划过。刚避开这一劫,元思的一坨铁拳追了上来,邢云折扇一合,化守为攻,直戳元思眉心。元思不敢硬接,收拳闪开。折扇尚未收回,元兴的腿激起阵阵劲风,拦腰而来。此时已无力化解,邢云只得暗压一口气,蓬地一声,接下了元兴的这一脚。元兴向后连退数步,邢云的身子也不竟晃了两下。此时此刻元通的双掌,又如奔雷一般,迎面而来。

一见元通的来势,邢云不禁暗暗叫苦。环顾四周,心念电转,收扇并掌,硬接下来了元通的这一掌。哪知这一掌过后,元通竟然没有感到邢云手中上传来的半点反震之力,那就想打在了棉花上似得,完全没有着力之感。但看邢云,却在接下这一掌之后,犹如风中柳絮般,翩然而起。原来,邢云借元通的这一掌之力,腾空而起,准备飘然而去。从罗智撤阵,到邢云欲逃,竟在眨眼间就发生了。罗智持剑欲追击邢云,见邢云如白驹一般从面前腾空而起,大叫道:“他想逃。”

元通一听,便知道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了。见邢云意欲逃走,双脚一跺,如大鹏展翅般,追了上去。哪知邢云突然间折还回来,从元通身边擦身而过。另外三名僧人不觉惊叫了起来:“神龙破风式。”罗智长身而起,打算拦下邢云。熟料,邢云来势竟如闪电,眨眼间就进了山门。罗智一见,不禁暗叫不妙。此时元通正好追了过来,听见罗智口呼不妙,便道:“现在这小子自投罗网,罗施主何故担心呢?”罗智道:“这个邢云诡计多端,现在他闯进少林,想必是有什么不轨之图。”元通道:“不管他有什么心思,少林的山门贫僧让他进得出不得。”罗智听了这话,心知多说无益,只得道:“邢云已经跑了少林,不知现在可带我去见方丈呢?”元通看了眼另外三名僧人,道:“三位师弟,你们先在此看守,师兄带罗施主去见方丈。”元沉,元思和元兴道:“领命。”说着,元通便带着罗智进了山门。

话说邢云在少林寺庙的屋顶上,如白鹤般翩然飞舞。如此一来自然引起了寺内僧人的注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身后就已经有了五六十名轻功较好的僧人追逐。但是,邢云对身后的这些和尚根本就不在乎。少林并不以轻功见长,是以,在这些人都是少林里轻功拔尖的僧人,但他们的轻功依旧不及邢云一成。可是,这些少林和尚虽说轻功不好,内功却极其深厚。他们不仅施展轻功追赶风驰电掣的邢云,同时还可以发出各式暗器。可惜的是,邢云的神龙破空式十分神妙,不管是多么密的暗器网,邢云都能毫不费力地闪开。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邢云就把整个少林游走了一大半。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哪来的宵小之辈,竟然敢在这佛门清修之地如此戏谑。”这声音中没有那种竭力叫喊之感,在邢云耳中,就好像是和他在用普通的语气说话似的。这意味着,这个人的内功有着相当地造诣。在这少林中绝非泛泛之辈。可惜的是,起初邢云根本就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可是,就在他从一个屋檐越到对面时,一股绝大的吸力将他黏住。邢云真气不接,从屋檐上掉了下来。可是,在下坠的时候,邢云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将他从屋檐上拉下来的力道,还没消失。显然,这个将他拉下来的人想给他一个惩罚,让他狠狠的摔上一跤。

可是,邢云可不想这么丢人地落地。只见他猛地运起全身的真气,暗运神龙破空式的心法,凌空一扭身,竟然摆脱了这个绝大的吸力。只不过这时候,他离地已经不上三尺了。邢云左手按在左膝上,右膝着地,折扇合拢撑住上半身,半跪在一间禅房门前。那模样完全是一个后辈礼见前辈的姿势。只听禅房里的僧人道:“孙师侄,尽管是初次见面,也用不着行此大礼。”邢云一听这话,以为是对方在调侃自己,顿时无名火起三千丈。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中折扇一摇,嗖嗖嗖,三枚毒龙梭齐出,狠狠地射穿了门上的窗纸。

可是,到了里面以后,就没有任何声音了。见此情形,邢云不禁大感疑惑。此时,在小院外,一阵阵吵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禅房里的那个声音道:“各位,此子已经被老衲擒获,不时自会送到方丈的禅房。希望各位别来打搅老衲清修。”这老和尚的声音如阵阵回声般传了出去。听这老和尚的声音,邢云心中不由阵阵犯寒,这下子他真的是栽大了。小院外,一个清老的声音道:“师侄领命,这就去报告方丈。”话音一落,院外的声音立马平息了下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远离了小院。

待院外声音平息后,小院里也是寂然无声。一件事的到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起初邢云以为就算落到了这人手上,最多不过就是一死。可是时间一长,他的心开始颤抖了。在这段时间里,邢云心中越想越慌,一时之间掌心竟然冒出了丝丝汗水。这是邢云自打出现在江湖上,头一次有恐惧的感觉。按捺不住的邢云,朗声道:“晚辈邢云,今败在前辈手下心服口服。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哈!哈!”只听禅房里的声音欣慰地笑了起来,道:“殷渊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殷渊就是赤手毒龙的原名,赤手毒龙的名头太响,以至于他的真名反而没人知道。

邢云见禅房中人竟然直呼师父的真名,而不叫赤手毒龙,心中不禁大为吃惊。不过,有件事他算放下心了。那就是这禅房中人对他并无恶意。邢云道:“前辈究竟是何人,怎么知晓恩师的名讳。”禅房中人道:“你进来再说。”说完,只见房门竟然无风自开。即便对方没有向他示好,这禅房没开了他也敢进去。现在,人家都已经向他示好了,他自是泰然进入了。

手中折扇反插在身后,邢云放开步子走了进去。一进门,只见禅房里并无什么装饰之物,除了一桌一椅就是一张床了。在云床是端坐着一个七十岁上下满头白发的老和尚,手作莲花结。真的很难想象,方才竟然是这个老和尚将他从屋檐上,以自己浑厚的内力给拉了下来。在老和尚身边安静地躺着三枚毒龙梭。邢云一看见那三枚毒龙梭,不禁面上一红,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给老和尚行了一礼,道:“晚辈邢云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老和尚善目半开,看了眼邢云,又看了眼身边的毒龙梭,笑道:“想要你的暗器吗?”邢云点了点头。

老和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那你过来拿吧!”邢云一听,便走了上去。哪知走了不上两步,一股强大的潜力扑面而来。猝不及防的邢云身不由己地退了三五步。邢云忙道:“前辈这是何意呢?”老和尚微笑不语。邢云见此情形,略以沉思,便道:“看来前辈是想试试邢云的武功了。”老和尚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以严肃之色,那神情犹如对敌一般。邢云料想自己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便大胆向前迈开了步子。又是一股潜力扑面而来,这次邢云已有了防备,运起真气,抗衡这股强大的潜力。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距离一步一步的逼近,邢云所受的阻力也越来越大。老和尚身上的袈裟也因灌满的真气,而鼓得像一张船帆似的。就在邢云离毒龙梭仅有三尺的距离时,邢云感到真气有些不济了,如果在这么强撑下去,那他势必会伤在老和尚强劲的内劲下。于是,邢云向后退了开去。这无疑是一种认输的表现。就在他向后提脚时,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无形了。向后去的脚,迈在了前面,邢云以伸手就可以拿到毒龙梭了。

此时,邢云双手抱拳道:“谢前辈赐还毒龙梭。”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道:“还是后生可畏啊!”原来此时,老和尚也已经到了技穷的时候了。如果不是邢云先行让步的话,那两人势必会两败俱伤。老和尚继续道:“你师父可是殷渊。”邢云点了点头道:“真是!”老和尚沉默了片刻,一脸严肃地道:“恐怕不止吧!”邢云一见,不禁脸色大变。在江湖是师门规矩是相当严厉的,根本就容不得半点沙子。看到邢云的脸色异样,老和尚道:“看来老衲猜得没错,你的师父的确不止是殷渊一人而已。看你情形,似乎殷渊还不知道你是带艺投师的。你的另外一个师父究竟是谁?能否告知老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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