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林妍一样,很喜欢英文歌曲,她和10年前的我一样,喜欢一个人毫无保留死心塌地。那一夜,她说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是《我愿意珍惜》,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MP3,把耳机也塞给我,放给我听:
在这世间未曾遇到你之前
我生活在我的情感之外
不曾明白自己何去何从
直到那天我发现了你
正是你打开了我的人生给予我一个新的天堂
在这个纷繁变化的世界上
唯一不变的将会是我深爱你的心至死不渝
我真的很珍惜你
用我的余生
“好听吗?”
“好听。”我点点头,想起林妍生日时唱的那首“Everytime(每一次),“我夜夜祈祷、你熟悉的面孔、却渐渐地消失不见”,歌声中同样有宁静的忧伤。
第二天,我结束了休假,去航空公司报道,她执意要来送行。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喧哗的众声里,她在耳边絮语:“每天记得给我打电话,晚上不要去酒吧,记得你的承诺,无聊了多看看书也是好的。”
行色匆匆的旅人中间,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执意给了我一个吻。飞机离开舷梯,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我透过舷窗看到黄纤帆的脸贴在候机大厅的玻璃内,挥了挥小手,渺小的身影很快随着飞机的起飞消失不见。
我这次飞北方航线,在北京、大连、沈阳、哈尔冰一带辗转,一个月没去上海。这一个月里无论我走在哪个城市,即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看到很多花开正茂的美女,却终于确信能决定自己悲欢的,就是那一夜刚相识不久的面孔,即便她也有老去的一天。这一个月里我确信自己重新开始思念一个名字、一张容颜,每天晚上11点之后下了飞机,住进酒店,会和黄纤帆通1个小时电话,我们都期盼久别后的重逢,而不再是忘却,如这过往的十年,认识一个女孩一夜,然后很快忘却,不再相见,重新开始新的一夜新的邂逅。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性爱了,会觉得缺失了什么,有时会有强烈的渴望,拼命和自己的欲望抗争,脸上长出了一些粉刺。
我停泊在一个城市,总是刻意避开那儿的酒吧一条街或夜店很多的地方,带上村上春树的书,遇到休假的时候,就去健身和看电影。一个夜晚,我们的航班停留在大连,我接到同事王静的电话,约我去看一场电影《变形金刚》,王静比我小2岁,27岁,已经结婚了。我想去看电影总比一个人在酒店枯坐强,于是和她一起去了,在大连人民路的万达影城看完电影,一起去吃了夜宵,喝了两瓶啤酒。
回酒店的路上,行人寥寥,她突然一下抱住我,吻了吻我的脸颊,丰满的乳房触碰到我的胸,过去熟悉的生理冲动一下子传遍全身。
“你喝多了。”我推开她,全身血气上涌,强力控制住自己:“我送您回房间。”
一夜无眠,如野火一般燃烧的欲望,使我彻夜睡不着,第二天很早起来跑步、洗澡,觉得全身难受,眼睛里一片血丝。
这十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生理和心理的疾病,在这个早晨,终于决心去看心理医生,反正是在大连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人认识我,我把这10年来压抑已久的情感和一夜情经历,都告诉了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40多岁中年女医生。
“小伙子,你染上性瘾了,学名是性冲动控制障碍,从心理上说,家庭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是性极度饥渴的深层原因。从生理上说,这种病的诱因与大脑神经激素比例失调有关。”
“你不必太感到羞愧,和你同病相怜的名人很多,如巴西球星罗纳尔多、老虎伍兹、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好莱坞影星道格拉斯,美国人口中3%-6%患有性瘾。”女心理医生对我说:“还有铁齿铜牙的清朝文人纪晓岚,日御数女,清朝书上记载,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
在她说这话时,我想起10年前一个个和林妍在一起的短暂销魂的夜晚,那是性瘾最初的源头吧。
(未完待续微博名扬一帆9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