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素素也不以为意，前世逛街的时候没少听小商小贩的奉承话，这时候再听油然便有种亲切之意。
山楂刚开始跟在后面，便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候素素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她现在最不想想起提及的恰恰也是这个。
索性便假装看不见。
午间累了，两个人把一路买的东西转回去扔进车内，随便找了家酒肆用过饭，下午时间充足，索性找了家戏园子听曲儿，台上的小旦粉墨登场，纤纤玉指，顾盼生姿，她坐在那出着神，心思早不知道飞到何处……
山楂开始还提醒几句时辰不早，到后来便不再说，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身边人的脸色，她是单纯，可并不笨，西门家大小姐贴身伺候的人，能在那么多奴婢中脱颖而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蠢货。
她能看得出来面前人不开心，而且是很不开心，即使她什么话都没多说，但是她的眼睛在哭。那种毫无神采的灰，看的她胆战心惊，猛然间便是一个惊跳，碰翻了手边的茶盏。
“山楂怎么了？”动静到底还是惊扰了候素素，她转头皱着眉看了一眼。
“没什么的！”山楂勉强笑笑，急忙掩饰，候素素这时也没心情多想，她说没事她便又转头回去听戏。
山楂心里却似惊雷滚过一般，一刻也安宁不下来，想起原来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那一次，却是娄公子出事。小姐自大婚想不开被救以后，好似对前尘旧事就忘了许多，她也再别不敢提起半分。
只盼她忘干净了，从此和皇上一心一意才好。
如今想起来，却是有些后悔，早知小姐会如此难为，还不如当初经她之手，放过成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山楂登时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蹙了眉暗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想。
从戏园子出来以后，候素素还是不想回宫，步子慢的能踩蚂蚁，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扒过去看两眼，一路走下来两人手里便又零零碎碎的多了不少东西。
山楂也不催她，跟在后面落了一步慢腾腾的走，间或用可怜般的眼神看着前面的身影。与其说小姐是在买东西，不如说她是在发泄，因为她买的，分明都是用不着的，比如手里的两双男鞋，汗巾子，蛐蛐盒，雕工粗陋的木簪……
这会又停下来了，却不知看中什么。
山楂努力的把头从捧着的盒子上方探出去，看见候素素正抓起两只鹅蛋大的小乌龟，一手一个，瞅瞅这只看看那只，笑容诡异。
逛到暮色西沉，眼看是再也拖不过去了，驾车的小太监脸都青了，冷汗哗啦啦的往下落，跟下雨似的。
候素素没趣的看了他一眼，扶着山楂的手跳上车。
小太监哪敢多话，等两人一坐定，就听一声响亮的鞭声，瞬时，那车便如同逃难一般飞奔起来。
候素素闭着眼靠在那，一天下来是真的有些累了，奈何这种车本就颠簸的很，又行驶的极快，她的心肝肺都几乎要被颠出来，还哪里能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