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中卫士两百三十,灵动境初期和后期各半,由十几位灵武境的高手分别统领;这之上府中更有金刚境的大高手坐镇,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府中的下人中也有许多锻体期,甚至通灵境的修炼者。
所以青年公子觉得这贼跑进这里来实在是找死,他刚想大声叫人帮忙,却见银子拐过了一个拐角,等他跟着拐过去时,银子竟已鬼魅般不见了踪影。
他去了哪里?
银子拐过拐角时已感知到身旁的小院子没人,于是拐过拐角便跳了进去。
院子里果然没人,自然也没有一点灯光。
进入院子后银子很小心的没有让流出的血滴到地上,听见青年公子三人追到院外的声音,他迅速躲进了身旁两步远的一个木棚子里。
银子并不是不想跑了,而是他体力已在快速的下降,如果再不止血只怕很快就会被追上。
茅厕里的气味自然不好受,但银子管不了太多,一进去便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装着止血药的小药瓶。打开倒了些药粉在左肩的伤口处,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捏住留在伤口外的一截小把手,用力把伤他的利器拔了出来,是一柄小飞刀。
银子来不及细看飞刀模样,直接把它扔进了茅坑里,拿起药瓶又赶忙朝伤口处再倒了些止血药粉,然后撕下衣袖把伤口随便的包扎了起来。
血止住了,但此时周围已渐渐热闹了起来,那青年公子叫了十几个附近的下人在周围一起搜寻着银子。
银子身处的这间茅厕不止小到无处藏身,而且非常简陋,坑上连厕板也没有一块,茅坑也就那样露在外面。
不一会儿,院里另一边的后门被人打开了,茅厕里的银子已经听见两个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
他们在院子里移动搜寻着,渐渐的脚步声已经离茅房越来越近,应该马上就会搜到茅房这边来。
银子并不想坐以待毙,在他正打算冲出去时无意间又看到了那茅坑,他忽然灵机一动,立刻伸腿爬了下去。
坑口并不大,一般人的成年男子是绝掉不下去的,但好在银子才十六岁,身体并没有完全长成,用力挤一挤还是挤了下来。
也在就他刚挤下来时,进入这处院子搜寻的两个人也搜到了茅房外。
两人只是下人,并不是府中卫士,打开茅房门只匆匆看了两眼便走了出去,毕竟这茅房就这般大一点,根本用不着一寸寸的搜。
粪坑并不太深,只淹没到银子的胸口,他下来时往里移了几步,人站在茅房里从坑口是看不到他的。
搜寻的两人走后银子依旧没有动,他能听到院子四周依旧还有人在活动着。
呆在粪坑里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受,但好在此时还是冬天,坑里并没有苍蝇和蛆虫这些“恐怖的生物”。
至于这坑里散发的气味,虽然不会像夏天那般令人作呕,但却另有一番别致的风味。
银子虽然能忍受这里的气味,但他现在的身体却受不了这透体而入的寒意,如果呆的时间过久他怕自己会冻到麻木。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在粪坑里呆着。
听着院外的动静,一刻钟过去了。
突然国公府中又响起一声警哨,之后银子藏身的小院附近便没了人声。
银子从粪坑里又重新爬了出来。
闻着自己一身的“香味”,他又在院子里一间屋子中找了一套合身的衣裤换在了身上。
倒不是他受不了这味道,他只是怕身上味道太重会被发现。
银子出了院子,周围果然已看不见人影了,四周虽然还亮有灯火,但已没了人声。
他穿过来时的那片小树林,又来到那面小湖前。
此时国公府的西北方向忽然响起一声响彻夜空的巨大钟声,在夜空中远远传了开去。在这静寂的夜晚,这声钟声估计大半个东北城区都能听得见。
这声钟声刚响起,小湖对面也有明亮的灯火迅速亮了起来。
银子一惊,立刻又爬到了桥底去。
他刚爬到桥底不久,一队卫士如疾风般已从石桥上掠了过去。在他们从他所在的位置过去时,他听见一个卫士嘴里念叨了一句:“卫府钟十年都没响过,看来这次府中要不太平了……”
卫府钟是什么?老胡给他的信息里并没有说明。
银子现在也没法多想,那队卫士去远后他快速的贴着桥底爬过了小湖。
过了小湖离国公府的外墙便不远了。国公府的西北方喊声震天,小湖四周却没有什么声响。
银子在跃上国公府高高的围墙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国公府的西北方此时一片明亮,那已不是灯火的光芒,只有许多的照明玉石一起点亮才有那样震撼的效果。
银子并不想多留,看过一眼后他便跳下围墙窜入了黑暗中。
也就在他刚离去后片刻的时间,一队队东北城区的巡夜兵甲在听到国公府那巨大的钟声后赶到了国公府外,在国公府卫士的引领下迅速的把国公府围了起来。
周围许多民宅也亮起了灯火,附近的巡夜士兵也都在往国公府赶去,这些都让银子无法全力奔跑,速度也就时快时慢。
一路惊险的出了城,银子开始全速朝清池山奔去。
出了城之后一路上便几乎没了行人,银子到了清池山上山时并没有走宽敞的山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小路。
…………
银子悄悄回到了小院,老胡并没有在院中。
他回到自己屋里,立刻把衣裤鞋袜全部脱下来放在铁盆里烧了个干净。
冲了个凉把身子冲洗干净,又把在粪坑里被弄脏的随身物品清理了下,重新包扎了一次伤口后银子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被那青年公子发现还可能是他自己不够小心,但之后发生的事却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国公府的警哨自然是有紧急情况才会吹响,但有可能会这么凑巧在一夜之间同时发生近十起紧急情况吗?而且事发地点分布在国公府的各个方向。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真就有那么凑巧;而另一种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起最后那一声巨大的钟声,银子觉得很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当时在小湖石桥下他听到了一个国公府的卫士说的话,那声钟声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卫府钟”。
卫府钟十年未响,想来应该是发生了特别严重的事才会敲响的,但它却也在今夜被敲响,这是发生了什么?
对初入世的银子来说,要让他把今夜发生的所有事都理清实在是太难了些。
他只能想到,老胡本应在小院里等着他回来的,但此时他回来了,老胡却是去了哪里?
如果老胡今夜也在国公府有所行动的话他会不会已经被抓住了?如果他被抓住了会不会把自己也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