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嘴角微微一扬,心说先前想的不错,果然有人把其他人当作猎物,只是,却不知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
那剑光在他念识范围之中,一念探查之下,便知并没有了不起的威能,不过与自己所会的相似,也是凡人以气驭剑之术,并不是唐绫那种修士的控剑法术。
这种以气驭剑之术应对起来并不困难,难度远低于唐绫送出去的法器符箓。
秦远念识微动,十分从容地将真气运转,催动琼珠。
同时,祭出一道剑光,却不迎向来袭青色剑光,只悬在头顶,上下微微颤动,以备琼珠不能挡住青色剑光时,用它御敌。
琼珠撑开一个透明圆形壁障,将秦远身外丈许都包括在内,壁障上有蕴含莫大威能的异彩流动,如同一个绚丽多彩的泡泡。
青色剑光转瞬即至,一头撞入壁障之中。
此透明壁障与青色剑光相触,立时深深内陷,将青色剑光包含在其中。青色剑光似被黏住,不住颤动,却不能脱离。而且壁障显得十分柔韧坚固的样子,青色剑光几次芒大作也未能刺破壁障。
秦远见状欣喜不已,琼珠没让他失望,果然是一件威能十足的上好防御法器。
只是片刻之间,青色剑光便威能耗尽,光华褪去,现出剑体来,原来是一枝仅有三寸长的小剑,晶莹剔透,略呈青色,不知是什么材料炼成。
秦远立刻分出一团真气,将这枝小剑包住,如猛火熔炼,顷刻便炼除敌人气机,只余纯净本质。
随即灌注真气,小剑化为一道橙青色剑光,在泡泡之外环绕盘旋。
“这位道友,还请还我此剑!”树林之间传来脚步声,来人现身,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在数丈之外站定。
这是一个面如冠玉,长相俊美的一个青年,笑容和煦,衣着讲究,似乎是一位世家子弟。
秦远冷笑,扫了来人一眼。
这人嚣张狂妄至极,夺了他凶器,居然还要求索还,究竟是疯了,还是已经狂妄到愚昧的地步了么?既然来犯,还妄想着不付出代价?世上哪来这种好事?
念识一动,橙青色的剑光便激射而去。迅猛如奔雷,比来时快了足有三倍,橙光大盛,威势足足高出三五倍。
那青年见状脸色一变,双手急掐指诀。
他周围也有一层透明圆罩,随他指诀掐动,突兀显现,呈现白色辉光。
橙青色剑光去势更疾,正中圆罩,爆出一团光芒来,却没能撼动圆罩,光芒隐没,无数青色的碎片落下。
这枝青色晶莹小剑已是当场爆掉。
秦远自然不会爱惜这枝剑,又要一招就试出这青年的底细,因此把真气灌满又施以全力一击,这小剑显然品质不够,不足以承受,于是一击之下便化为碎片。
“啧,可惜了!”
青年神情如常,竟是毫无怒意,只眼神略含惋惜地看了满地碎晶一眼,转目向秦远笑道:“道友修为果然高深,令人钦佩!我打不过你,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秦远面无表情,不为青年言语所动。既然开始,就会做到底,只遵循自己设下的步骤,绝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停下或改变步骤。
他甚至根本都没去留意青年说了些什么。
眼中只有一个目标。
见到剑光不能一下攻破青年法器圆罩,立刻便祭出了玉柱。
“轰!”
一股巨力蓦然砸在青年法器圆罩上方,法器圆罩上窜动着光芒,向下便是一沉。地面震起一层尘烟,深深凹陷下去,圆罩被这股巨力硬生生地砸入地中,陷在泥坑里,只有小半个圆弧露出地面。
“竟然没破?”
秦远有些惊讶,他已将玉柱催动到最大威力,没有想到竟然未能击破青年法器圆罩。
“是这人隐匿了修为?还是他的法器更强?”
凝目望去,尘烟之中的法器圆罩似有异样,竟是有两层,内外层只有半指的间隔。内层光芒闪烁不稳,眨眼之间又向内收缩了半**离,这才稍稍稳住。外层虽有光芒闪烁,却比内层更加稳定。
秦远再用玉柱击了一次,清楚地看见,圆罩外层承受大部分玉柱巨力之后,收缩为内层稳定下来。
顿时觉得不大妙,如此轮番抵御,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补充更多真气至法器之中,法器威能衰减速度就比秦远更慢,这样一来,即使秦远体内真气更为雄厚,直接肉体拼真气,比以气驭剑之类或可胜出,但隔着法器,借用法器,在法器之上比拼消耗,比拼法器之中的真气消耗,未必就能胜过对方,当自己法器真气不足沦为废器时,对方法器还能激发,可就死路一条了。
青年在深坑之中动弹不得。圆罩卡在泥坑中不能移动,他在圆罩之中,手都摸不着坑壁,但又不敢撤去圆罩。
秦远探头在坑边看下来,说道:“如果我把你砸进地底十丈,然后用土封上,你会不会闷死?”
青年一怔,沉吟一会,不禁仰头苦笑:“显然会。”
秦远道:“你为什么要行此恶行,强取豪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不问情由地杀人?这是什么道理?这不合规矩吧,哪条规矩都不合,赤祼祼地杀人,不似人类,类于禽兽。你为什么宁可做禽兽,只为这么几件法器?还是为一个长生,甚至连人性都可以不要了。”
青年撇嘴道:“何必多此一问,不要说你不知道。”
秦远道:“我或许能猜到,不过猜的终究是猜的。我还是很好奇,想亲耳听听。”
青年道:“既然来此,自然是全都不想做凡人。既然不做凡人,凡人的规矩自然也就不管用了。大家回归禽兽天性,各显神通,又有什么不对?重归宇宙洪荒之时一般,万物皆为刍狗,哪来的恶行?新的规矩自我等强者手中立起后,才有善恶之分。
谁也没有被迫前来此地,如同自愿签下一个生死契,杀或被杀,各安天命,无关是非善恶。
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秦远笑笑,不置可否。他不过了解一下敌人,揣摩下敌人行事手段而已,并没有兴趣同他讨论什么道理。
既然一下子杀不死,就要多了解一点。
这青年,显然会卷土重来,处心积虑地想杀死自己,下次遇见时,他必有准备,不见得能一下就制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