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遍之后,秦远便出了光柱,结束传承投映修真启蒙。
他往另三个石礅看去,只见两个光柱已经熄灭,只余一个,吕安一人在光柱中,神情痛苦,咬牙坚持。吕质、吕安围在光柱外,面色焦急,却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有些贪了。”吕当说道,“又没有功法,何苦执着?即便有功法,也要量力而行。”想要进入光柱唤醒吕安,却被阻隔在外,无法进去。
秦远对此也无可奈何,传承启蒙只有一次,他也无法再进一次光柱。
过了没多久,光柱内突然爆出一团殷红,紧接着光柱就灭了。
吕安头颅已爆得粉碎,横尸在石礅之上。
秦远挥手打出一团火焰,将吕安尸首烧成灰烬。然后又祭出钟形光罩,加持在吕质、吕当身上,向殿后走去。
功法收藏在殿后经楼之中。
需凭玉简,才能进入殿后经楼选取功法。中有很多门户禁制,都需玉简才可通过,在禁制之前,会有光柱罩住玉简,片刻后便会打开禁制。
经楼前方有几个尸魔游荡。
“守经人!”
秦远立在最后一道透明的禁制前,隔着禁制,离几个尸魔只有几步之远,打量着它们,轻声念道。
这几个尸魔,正是从前经楼的守卫修士。
若论战力,不在大府殿遇见的房主级尸魔之下。
秦远放出一道剑光,盘旋于身外周边。原本有四人都很吃力,现只剩下两人,肯定难以对敌,他必须亲自出手。
“既然灭派,为什么没有摧毁这里,仍然容许这些东西存在,为什么没有将尸首处理,而放任他们变成尸魔。如果曾经被毁,又是谁将这里恢复?是谁将尸魔锁缚在石柱上?”
秦远默默想着,没有立即破开禁制。
“这些尸魔,犹如护山神兽。不,这些不死尸魔,比护山神兽还要厉害,有这些不死尸魔护山,凡世间无人能活着离开。看唐魔在传戒殿对尸魔们忌惮万分的样子,此地对修士而言也是凶险异常。”
“无论我们是如何从某一殿到另一殿,无论唐绫有无在其中操纵,她必定在旁掌控,如有偏差,必会出手纠正,诛杀不符她心意之人。”
“就如同现在,被驱至此,这座经楼是必须要进去的,不进者势必会被诛杀。没有例外。”
秦远回想与唐绫相处的点滴,反复审视揣度,最终确信,他不会是例外。就如长生草之毒,她从未警告过他,并无与其他人区别对待,如果不是侥幸幽微化生诀突飞猛进修炼到第八重,他一口气吞下那么多株,必然早已经变成尸魔了。
这是一个无情之人,或魔头,如同她反复向他宣扬推崇的一样,将无情奉为圭臬。
他不会是例外,如果对她无用,她必定会予以诛杀,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不亲自动手,而是借助陷阱、尸魔、长生草之类的手段。
在传戒殿已经又一次试过了,光幕横扫之时,并无提醒,也无援手,是死是活,全凭自己。
就如同他对待吕质等人一样,活下来就是有用的,死了就是无用的,死了也就死了。
一样的无情,好似他真的是她的弟子一般,深得其传承精髓。
“大师兄,要如何杀?”吕当见秦远望着禁制另一边的尸魔,似有所思,不由问道。
“唔,”秦远停止思忖,说道,“我过去杀。你们量力而行,可以过去引一引它们,但不要深入,见势不对便要及时返回。”
说着将玉简往禁制前一晃,一束圆锥状的短促光束,从禁制上射出,从玉简上扫过。
“可以通过。”不知从哪儿传出的声音,平淡如水地说道。
一个圆形门洞在前方出现,由小至大扩展开来,在可容一人通过时固定下来。
秦远过去之后,这门洞迅速收缩,直至消失。
守经人尸魔原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秦远一出现,它们跟马蜂窝被捅似的,突然惊动,离得最近的两个,向秦远飞奔,猛扑过来。
“啊!”
禁制另一边的吕质和吕当,见状惊叫。
两人惊惧万分,只觉守经尸魔显见强横无匹,生怕秦远失败,他们要被永远困在这里。经楼在前,功法眼看唾手可得,修为将要大增,从此不惧尸魔,却被阻在此地不能寸进,功亏一篑,栽倒在最后一步上,如此情何以堪。
吕质、吕当俱是一咬牙,拍出玉简,就要过去与秦远一起对敌。
秦远并没觉得有什么。
心念微动,剑光便向两个飞奔来的尸魔飞去,中途分成两道剑光,只是一个旋绕,两个尸魔便被从中斩成两段。
“攻强守弱,原来如此。”秦远暗道。
两个尸魔黑气威势极大,超出大府殿所遇尸魔不少,必能侵蚀攻破秦远法器护罩,重创秦远脏腑,此为攻强。然而却无法阻挡秦远剑光,尸魔本体也是脆弱,一斩即开,此为守弱。
秦远见吕质、吕当已冲过禁制,直奔被斩断的尸魔,便这两个尸魔弃了,任由二人处置。
心念再动,又飞出两道新的橙色剑光,向其余的尸魔飞射而去。
其余尸魔毫无阻挡之力,被几道剑光一绕,便从中断为两截,掉落到地上滚动。
“倒也容易。”秦远取出一株药草丢进嘴里,“就是耗费真气多了些。”
刚才几下剑光,体内真气已去掉大半,大部是被尸魔黑气抵销掉了,斩断尸魔倒并没有费多少真气。
几道剑光的本体短剑,也被尸魔黑气腐蚀得厉害,变得坑坑洼洼,更有两枝已是不堪再用。
接下来却是不需要秦远再动手。
吕质、吕当已冲过来补刀,将断为两截的尸魔,迅速斩成碎肉。
他二人脸上带着紧张,而又洋溢着愉悦的神情。
经楼就在面前,马上就要做修士了,从此不再是凡人,一切障碍都已扫除,怎么能够不愉悦。
斩剁尸魔的动作,前所未有地迅速而又飘逸,简直是在风中起舞,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