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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群英荟萃欲猎熊 孤心枯望鸳鸯红

韩愆尤、栾星等人与萧驹壮汇合至幽州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潞州守城将丁会投靠了李嗣昭,李克用盛情宴请了丁会、丁武兄弟等人。

“丁会投靠了西晋,那丁武肯定跟着他哥哥。”栾星还记得新兵集中营的那个小兄弟丁武。

“泽潞一失,汴梁北方屏障遁去,沧州刘守文已写信给朱温,朱温迫于形势,留下了粮草,带兵南下归去。那这样,幽州之险现在算是勉强度过了。”萧驹壮短舒了口气。

“丁会可真是可笑,观朱梁之志必篡唐朝,投靠李克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不过,朱温弑杀了昭宗,罪不可恕,天下好汉人人得而诛之!”韩愆尤大喝。

“鬼阎罗之事朝廷已经知晓,派达给我等接下来要做的任务,据探子来报,汴梁那个叫吴荣军的年轻人带着弑君剑正在去洛阳的途中,各藩镇、江湖势力已派出无数高手,计划在其返乡途中截获弑君剑,所以我们也要前去一探境况。”萧驹壮吩咐道。

“哦,正好去凑个热闹,说不定我们可以得个渔翁之利把弑君剑给太子爷带回去。”刑刃道。

“嗯,西晋之行没有拿到鬼阎罗,我们已经失败一次了,这次路途遥远艰辛,突发境况防不胜防,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明日一早就出发洛阳。”萧驹壮下了命令。

“嗯,要见到大哥、爷爷和碧兰他们了。”栾星出来了半年之久,还是有些想他们了。

在汇合之前,栾星陪茹淓回了一趟霸州李县丞府邸报了平安,有人找到了栾星,是尚荣军捎信了来,说有大事要办,无论找没找到存婴,务必速回洛阳家中。

李县丞拗不过茹淓的坚决,答应她随栾星去洛阳闯荡闯荡。

萧驹壮从吴越带过来几匹上好的马匹,几人快马加鞭赶往洛阳的方向。

“按日子来算,吴荣军从大都出发,用不了五天便可抵达洛阳,而我等跋山涉水,从卢龙五天后大抵会到邢州、保义一带,还需要四五日才能到达洛阳,整整晚了一倍时间。”韩愆尤计算道。

“嗯,时间上肯定会晚,所以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也要留意一下江湖上的风声,晚一天那边都会出现状况。”萧驹壮担忧道。

“知户大人,此次猎熊大会据说是由帝魔都的人发起的,南方小国的人也敢与梁公然寻衅?”刑刃问道。

“帝魔都背后有吴国撑腰,吴王杨行密刚刚病死不就,其长子杨渥初上位,多靠张灏、徐温主事。这次猎熊会,吴国联络了西晋、桀燕,百杖派、百花谷、气煞教、青城派、沧澜幽居、楚积门、少林等各路强人共同来袭,栾星,只怕你那个大哥这次凶多吉少啊!”萧驹壮看了眼栾星。

“这么多门派高手?”栾星从萧知户嘴中得知的每一个名字都深深钳固了他的心肉,他要快快赶到大哥尚荣军的身边。

“本来想进去跟大哥打个招呼,没想到竟是这等局面。”栾星已远远站在院外大树的树枝上,望着这屋院内的境况。

这院子已被宫廷禁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外人根本进不去,因为里面的座上宾是堂堂梁太祖朱温,此时他已改了名字朱晃。

院内的主人公是身穿大红婚袍的吴荣军,红绸的另一头是蒙着红盖头的女子,不过看那身形打扮栾星就已经知道那就是碧兰,爷爷吴凌军坐在堂上第一把婚椅,教他们武功的师父布尘道长做第二把婚椅。

“白天朱晃的鹰犬太多,不好下手,我们等晚上看情况行动,觊觎弑君剑的人太多,晚上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啊!”萧驹壮等人消失于树丫。

想到一下午都要藏在荒废的城隍庙内很是无聊,栾星就带着茹淓去城内打探打探情报,其他人也怕有变,去做了做准备工作,以保晚上能得心应手、行动自如。

因为洛阳毕竟算是第二故乡,曾生活在这里,怕有人会认出自己,栾星让人给自己面部简单做了些掩饰。也许用不到,但为了安全起见,谨慎是最重要的,栾星就是这样谨慎的人。

再归洛阳,街还是曾经的那些条街,人却似不全是曾经的那些人了,街上的店面都换了不少,栾星能记得起来的九牛一毛。这样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却让栾星能放开步子在街道上大胆走了起来。

没什么特别留恋的地方,要留恋的也是整个一个城;没什么特别留恋的人,要留恋的人现在也不在这里,正在筹办婚礼。栾星干脆就带着茹淓在街上乱逛,逛到哪里都能想起四个孩子曾经到过这里一起玩耍的场景,闪过无数的画面。

“嘿,栾公子。”对面走来一个少年,此人姓薛,名万忠,是跟随萧驹壮一起来的极光阁成员。

“怎么了,万忠兄弟?”栾星问道。

“萧知户有令,探得消息:朱晃已乘金根回大都,晚上尚荣军府宴请宾客,机会难得,令栾星、茹淓姑娘速速汇合,共商大计。”薛万忠道。

“哦,是这样。那我们买点吃的,给大家带回去,听萧大哥的安排吧。”三人结伴回到城隍庙去。

当晚,老院仍是热闹非凡,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热闹的喜气,其乐融融。

“哈哈哈!你们喝,你们喝,喝!不用扶我,我就上个茅房!马上。马上就。就回来。”尚荣军支支吾吾醉醺醺地踉跄而出。

“大哥,你结婚了,也不招呼兄弟一声。”栾星说完这句话,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啊?哎呀,抱歉啊,这位兄弟。来!里面。。栾星!”尚荣军惊呼,原来他此刻才认出是栾星。

“你怎么在这里,我派人一路打听到幽州,才有了你的消息,听说你去了西晋,我还一直为你担心呢!回来了怎么不直接找我们,怎么不进去喝酒?”尚荣军问。

“我怎么进?白天这院落被朱晃的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说什么也不方便进来,这好趁晚上溜进来,话说你这防卫也漏洞百出,让人随随便便就能翻墙而入啊,大哥。”栾星调侃起这‘吴府’了来。

“啊哈哈哈!回头我就教训一下这帮饭桶,再说三弟你轻功了得,大哥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察觉呢?呵呵,哎,我实在憋不住了,你帮我看着点儿人啊!”尚荣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躲到墙角处就撒尿,样子舒服自在。

“哼,你倒是来了个自在洒脱,你知道有多少人这几天来到洛阳城看你婚礼吗?你知道他们都是觊觎你的弑君剑吗?你知道你现在的座上宾客里有多少高手蓄势待发吗?这些背后的一切一切,你都知道吗!”栾星好似大喊大叫般,叮咛着,他却掩盖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呵呵,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已经加入了极光阁,二弟他当了李克用的走狗,你不也回来了,你不也是为了弑君剑吗?这些你怎么不说?”尚荣军问道。

“大。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我们不是兄弟吗,我们当时结拜时的誓言呢,你忘了吗?”栾星疑问,面部的表情已经由担忧变成了惊愕,而后眉头紧锁。

“我没忘,我当然没忘我们是拜把子的兄弟,是一起闯荡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所以我仍然还惦记着你们,爷爷惦记着你们,碧兰惦记着你们。可你们有想过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家吗?为什么你们过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足足快一年之久,爷爷、我和碧兰都没看到存婴那家伙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去找他了吗,你不是去西晋了吗,找了这半年多你找到他的吗,如果你找到了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回来呀!说啊!”尚荣军也好似发了狂,对栾星咆哮着,这咆哮声中夹杂着长久以来情感的受挫与不满,大得会传入厅堂,惹人耳聒。

栾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想说见到了主存婴但却无法说服他回来,却没有说出口,只得伫立在那里,依旧伫立在那里很久。

“来啊,新郎官,来喝呀,几位大人们还在等着你呢!”厅堂里走出了一个男子,笑脸招呼着尚荣军过去,手中还举着酒殇。

“好!杨大人,您先进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啊!呵呵”尚荣军应了一声,将那个杨大人打发了进去。

栾星亦望了望那人,确定那人没有看到自己。

“你进不进去喝酒,想看看爷爷和碧兰么,想就跟我进去,不想你就呆在这我不管你,嗯?”尚荣军闷音问了一声,很浑厚,很难令人拒绝。

“嗯,你帮我找个僻静的位置,我进去喝杯喜酒。”栾星应声道。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来,兄弟!进去敬你大哥和嫂子一杯!”尚荣军拉着栾星的手进了厅堂,给他找了个靠墙角的位子坐下,厅堂内的人推杯换盏,热情洋溢于熏红的面颊,无暇顾及进来了谁,走了谁。

尚荣军刚在这一桌喝完酒,又被另一桌的人拉过去豪饮不停,根本无暇让栾星敬酒,简直就是在酒海中乱逛,根本不想停下来的趋势!

这厅堂里不是当朝的政客同僚,就是当地有名望的员外富商,都得罪不起呀!

栾星静静地扫视着这厅堂里的每个人,每个物件儿,关注着几个江湖打扮的侠士,那几人虽然笑呵呵地敬着酒,但沉稳冷静、面色正常,仿佛一点都未有喝酒的样子,令栾星格外关注。

同时,有不少人来回扫视着四周,也有人注意到了栾星,对视那一瞬间,栾星把头扭向了墙的方向,身体微微蜷缩。

“兄弟,你来自哪里呀,貌似在这洛阳城不怎么见过你呀!”坐在同桌栾星身旁的一人问道。

“啊,我是尚。上将军的部下,是在战场上有过命交情的战友。”栾星道。

“哈哈!我说呢,看新郎官亲自把你领到这儿坐下,就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洛阳百事通怎么不知道呢,呵呵!”那人笑到。

“阁下通晓洛阳所有事情?”栾星听这称谓有此一问。

“啊,不是,在下纪祥乃一介游方术士,平日给占卜占卜卦子,卖卖书、跌打损伤草药什么的,在这洛阳也算小有名气,兄弟以后需要买点什么就跟我说,我那儿都能买的着!”那人道。

栾星跟这叫纪祥的人聊了一会,感觉精力集中一点,周围的人注意他的也少了,感觉会好一点点。

喝着喝着,已至深更半夜,能站住的人已寥寥无几,趴卧长凳、醉倒席地者无数,纵横交错于这一堂之间。

座上的一人朝周围使了个眼色,但见从厅堂外跑进来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对着尚荣军喊道:“老爷,院子外面飞落一顶轿子,砸下了好大一个坑!”

尚荣军听闻后,踉踉跄跄走过去,身后的几人也跟了过去。有原本趴到在桌上的几人这时也起了身,合着一有动静就不醉了!

院子里停着一顶火色大红轿,巨丽无比,看样式就应该是大户人家给的贺礼。

“多谢阁下捧场荣军婚礼,不知阁下是否可以赏脸喝完在下的喜酒?”尚荣军大声问道。

声音飘荡夜空半晌无人应答,众人觉得奇怪。

“大哥,先看看轿子里是什么?”栾星提醒尚荣军,众人顿时也都对轿子里有什么好奇起来。

尚荣军慢慢走向轿子,掀起帘布。

这一望,竟让他退却了数步:里面不是喜庆的贺礼,而是陈文生的尸体!

陈文生是尚荣军的部下,是担任尚荣军左膀右臂的副将,曾经在新兵集中营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栾星也认识。

他怎么会被杀死,是谁又将他送到了这里?

尚荣军本安排陈文生固守大都西北兵营处的安全守卫。

尚荣军有些惊慌失措,对着天空大叫:“谁!是谁?有种的给老子出来!”

冷寂的夜像是无视了尚荣军一般,秋风夹杂着几片落叶瞥了下来,好似“咯咯咯”冷笑着,结果还真笑出了声儿来。

“谁!是谁在笑?还不快滚出来!”尚荣军的脸似要炒爆的炉一般红火。

“吴大将军,看来你现在在朱温手下做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呀,今天又正逢吴将军新婚之夜,作为老朋友的我当然得献奉上一份厚礼咯!”黑云出现在幽暗的夜幕下。

黑云,谁是黑云?黑云就是在登州巨石洞穴外与朱友宁一起阻止尚荣军、栾星的人,黑云寨的土匪头子。尚荣军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荣耀有一半归功于弑君剑,而争夺弑君剑的场景、过程的触目惊心犹在眼前。

“这是梁国的地盘儿,没想到你还敢追到这里来,你的这条胳膊我看也多余了吧!啊哈哈哈哈!”尚荣军狂妄的大笑起来。

“你,嗯。!”黑云愤怒地打着颤,又过了将近一年的短胡子已经长长得可以随着颤抖而任意挥洒了。

这时厅堂门口聚集的人比方才多了几倍,围着院子围墙将近站满了一圈的人。

“呵呵,你先别得意太早,吴荣军,今天是各派江湖人士联合展开的‘猎熊大会’,你身后的那些人都是前来斩你头颅夺你宝剑的人,你今天是插翅也难飞了!还等什么,大家都出来吧,一起动手拿了他!”黑云煽动道。

所有人都左右提防着身旁的人,面面相觑。

“哼哼,说白了众位来的都是为了弑君剑,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来人啊,请出弑君剑!”尚荣军下了令。

“嘿哟,嘿哟”手底下人呼着口号抬上了巨剑弑君。

尚荣军接过弑君,说道:“想要这柄剑的,要看你们本事了,我先请出弑君剑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会儿你们是怎么死的!”

气氛其实很冷寂。

“大家上!我们人多一起动手,定能成功!”黑云给人使了眼色,数十人手指头都在擦拭兵刃。

背后的人抡着刀砍了过来,被尚荣军侧身一脚踢开。

众人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百杖、青城、气煞、沧澜幽居四派精锐围攻尚荣军,双方大军死伤无数。

廖白、王建及此时与尚荣军互相背靠背面敌,而就在这一刻,廖白给了尚荣军一个猝不及防。

尚荣军被廖白用匕首刺中了后背正中部,顿觉疼痛,这一幕吓傻了不少人。

“廖白,你。”尚荣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这样袭击自己,那曾是出生入死般交情的兄弟啊!

“大哥,我已经成了吴国的人,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吴王要你这柄剑!不要怪我。”廖白往后退了一步。

“我杀了你!”尚荣军一记熊胆噬心掌扑过来。

可掌风还未振到廖白,从侧面夹击过来二人,乃百杖派左右执杖,一左一右相对擒住尚荣军手臂,发力向上一提,廖白借机甩出九丈蛇皮鞭绑住了尚荣军。

尚荣军左手欲举剑来斩,也被沧澜幽居的居主沧澜士制住。

“兄弟们,看来是我们占了上风,你们几派掌门和我一起上,还不要了这小子的命!”黑云与百杖派左右执杖、百花谷谷主花无情、少林鬼僧、沧澜居主、青城派紫烟老道围住了尚荣军。

“你们就会这下作偷袭的事!有本事和我正大光明的比试,不要靠人多压我!廖白!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今日你若杀我不死,他日我顶取你狗头!来啊!”尚荣军迁怒于廖白,冲廖白爆吼道。

“大哥,你我何必到生死相逼的地步,吴王只要弑君剑,又没要你性命。只要你交出弑君剑,我不会做这对不起兄弟情义的事。”廖白道。

“兄弟情义?你还念及兄弟情义,这么多年梁王恩赐你的,兄弟们照顾你的,你都喂狗啦!还有脸跟我谈兄弟情义?”尚荣军身体都颤抖起来,啜泣地像孩子。

“廖白,跟他费什么话!杀了他,剑和美人都归你!快动手杀了他!”黑云怂恿道。

“碧兰、碧兰。”尚荣军想要蛮力挣破蛇皮鞭,沧澜士这时封住了尚荣军的穴道,令他动颤不得。

“这。。”廖白还是有些犹豫,提着刀缓缓走近尚荣军。

“勿伤我大哥!贼人休要猖狂!”一挥舞着幽绿魔剑的人掷出数包粉末飞出来,此人正是主存婴。

“你是何人?”黑云掩面问道,由于主存婴顶袍掩面,没有人认出是他。

“看这装束,难道你是‘牢’的人?!”百杖派右执杖鬼头老人猜到。

“啊!牢的人也来到了这里?”

“他就是神秘组织牢的人?”

众人猜测道,‘牢’的做事风格凶狠毒辣,最近的几宗江湖灭门事件广为流传,令众人心寒而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中了我的蛊毒,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十日之后必将暴毙而死。”主存婴道。

众人方才发觉吸入了这紫绿的粉末,身体不适,纷纷撤到一边原地打坐。

主存婴走到尚荣军身边,扶起他和栾星,在他们嘴里喂了两粒药丸。

“大哥、三弟勿忧,存婴在,他们没有机会动你们一下了。”主存婴亮出了鬼阎罗,那柄墨绿的地域鬼剑。

“你们现在速速离去,想要解药的七日后到晋都长闲庭耐心等待,定能得到解药,懂么?不然,现在就要你们死!”主存婴一喝,仿佛鬼阎罗的蛇牙即将触碰面庞般可怕,吓得各派众人纷纷逃去。

“我已经喂了你们解药,你们不用担心,爷爷和碧兰好么?”存婴将解药分给了其他人问候道。

“我带你去见她们。”尚荣军被人搀扶着走向后院,他也担心后院的安危。

碧兰和爷爷怎么样了,她们还好吗?

“碧兰,爷爷,你们快看谁来了?”尚荣军喊道。

后院一下子热闹起来,收拾完前庭的人也来一起闹洞房。

“存婴?栾星!真的是你们!”吴碧兰从洞房内闻声而出,见到二人激动地泪流满面。

吴凌军也缓缓走了出来,与两个孩子寒暄,询问近来境况。

“你们这么久都去哪儿了,害的我们到处派人打听消息,真是急死人了!”碧兰泪眼汪汪地看着二人。

“这你就不要担心啦!二弟、三弟现在可是江湖有名号的人物,尤其是二弟,方才前院有人闹事,二弟用手中的宝剑鬼阎罗赶走了他们,救我了们一命呢!”尚荣军大笑道。

“真的?”碧兰盯着主存婴看。

“嗯。嫂子。”存婴点点头应了一声。

显然他自己都不适应这个称呼,他掏出从西晋带来的丝帕送给大哥大嫂庆贺新婚大喜,那丝帕寓意着夫妻二人幸福美满,拥有着西域风情的丝帕。

栾星也不适应这个叫法,他以前一直叫‘碧兰姐姐’来着,栾星带了一对精美的鸳鸯送给新婚二人,那是用翡翠和玛瑙玉做的,也价格不菲。

“大哥和碧兰姐。。额。。嫂子的大婚怎么订的这么快?”栾星问了一句。

“呵呵,荣军这孩子粗中带细,在汴京当着兵还惦记着我跟碧兰,时常会写信回来讲一些他的情况,他啊!给我孙女写了一首词,叫。叫。叫什么来着,荣军?”吴凌军笑呵呵地问尚荣军,显然用‘我孙女’这个称谓表示对这个孙女婿很满意。

“爷爷,叫《军中念碧兰二十六绝句》”尚荣军回答道,冲碧兰一笑,碧兰亦望着尚荣军羞涩不语。

“来,来,来,快给存婴和栾星看看,你们看你们这大哥打着仗不说,还学会写词,成了文人了,呵呵!以前倒没发觉得了!”吴凌军说着将那封信笺递给存婴与栾星二人。

二人接过信笺,第一列书“军中念碧兰二十六绝句”十个大字,词是这样写的:

七月一别天灰暗,心中之情日羁绊。

夜月升空星璀璨,愁容徒添妆容淡。

忆卿做得佳肴饭,蜜意在农勤恳干。

如今征戎战马汗,归乡之期路漫漫。

不料命中有此难,害得伊人苦相盼。

心中抱憾有所欠,军中硬汉心亦软。

踏破高城数可算,为君挥得杀人剑,惜乎一朝骨肉散。

如此场景千千万,不免哀呼何时完?

当午日照睛目眩,漂泊之感日益厌。

望卿勿要心埋怨,形影不离卿木簪,吾会一世手中攥。

他日战乱平定完,快马千里共婵娟。

来把吾家碧兰看,赛过天上活神仙!

“怎么样,不错吧?荣军这比起那些个文人秀才,我觉得也不差,挺好!”吴凌军已经听了好多遍,现在当着存婴、栾星的面仍是赞不绝口。

“嗯哼,大哥情才兼备,词中之意深情明了,小弟佩服之至。”主存婴说道,眉宇间其实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感,只是他喊话喊得响,没有让人觉察。

“我们四个孩子从小一块儿玩到大,荣军家道突生变故,多亏爷爷照看,长辈之命不可不从;另外,我对碧兰也是情深意切,爱慕许久,打了这么久的仗,我已经有能力撑起这个家了,相信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碧兰,照顾好爷爷,希望大家放心。爷爷,你该安心颐养天年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做吧!”尚荣军拍着胸脯保证到。

“好好好!我放心,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我就放心呐!”吴凌军拉着二人的手叮嘱道。

吴碧兰手上戴的玉镯是白日吴凌军在婚礼时亲自带在碧兰手上的,这玉镯和给尚荣军的一条束带是吴凌军用在这乱世时代积攒下的银子买来的,都是上乘之作。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哥大嫂休息吧,有事我们明日再谈。”栾星说道。

“好,好。你们也早点休息。来福,安排一下!”尚荣军喊着府内新来的管家收拾好前庭,再安排存婴、栾星及其他所有来宾的住宿。

栾星带着茹淓、薛万忠在来福安排的地方好好睡了一觉,而存婴实际上没有睡在这个家,他趁没人跳出了墙垣,于清晨又回了来罢了。

“这都快到晌午了,大哥还没有起来吗?”主存婴问。

“回大人,将军昨夜经此一惊,却又喝多了酒,新婚之夜难免要起得晚些,洛阳民俗一般新婚小夫妇要到晌午再起来向老爷老夫人请安的。”来福讲到,来福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比荣军、存婴他们年长几岁。

“哦,原来如此,那是我少闻多怪了,来福大哥是哪里人呀?”主存婴问。

“哦,回大人,来福是江南洪州人,只是因为家里做渔海生意,长期跟随家父往返于洪州与南海岛崖州、流求等地。”来福回答。

“哦?那来福大哥一定对出海经验丰富,无惧大风大浪咯?”

“非也非也,大人错意了,在下的确是经历过几次大风大浪,生命中也遭遇了几次危难之际。如果心态平和,经历几发大难会愈加稳态从容;如果心态毛躁,这样的生死经历只会令人愈加害怕,心境萎缩不前。”

“哈哈,那来福大哥属于哪种呢?”栾星加入到谈话之中。

“哦,原来是栾星侠士,侠士这么问的话,来福不知怎么样回答,有些时候,人是有多种心境兼容的,互相矛盾着的。”来福自圆道。

“二弟、三弟,你们都在啊!”尚荣军隔着老远朝二人打招呼道。

“大哥,醒了么,洞房夜贪得晚,睡得还好么?”栾星问道。

“嗯,我和你们嫂子方才梳洗罢,去向爷爷请了安,却寻不到你们二人,没想在这小亭这般闲逸自在。”尚荣军却用余光斜撇了来福一眼,那一冷来福看到尚荣军说话的脸感受得正巧。

“大哥与嫂子真是互相恩爱啊,还望大哥一辈子都会这样疼爱碧兰,不会让心爱之人有所伤心。”主存婴盯着尚荣军道。

“这个是自然,你我兄弟多年来不了解彼此么。世道乱人心险,大哥我伴君鞍前马后,身在官场已是处处小心,不过我弑君剑在手,他们也不敢与我明着发难。对咯,还没来得及恭喜二弟加入西晋强国,荣获宝剑鬼阎罗呢!不知二弟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为李克用将军谋事,都过的怎样?”尚荣军话锋转至存婴处。

“我也不是全为晋王做事,小弟我志短才疏,晋王手下精兵强将甚多,用着小弟我的时候着实不多,我在其他的队伍做事,帮衬着做些杂碎琐事罢了。”

“贤弟所说的其他的队伍应该是指‘牢’组织吧,最近‘牢’可是在江湖上声名大噪呢,加上贤弟昨夜技压群雄,将在七日后长闲庭赐他们解药,‘晋牢侠义’之名恐怕贤弟不想要也要强加汝身呢。”尚荣军说。

主存婴整整衣襟,说道:“那帮狗东西敢搅乱大哥的婚场,不长眼睛,那是他们活该!大哥弑君剑在手,小弟那时身在北幽,也没来得及恭贺大哥,现在应该不晚吧?”

“哦,不晚不晚,还多亏了栾星,三弟跟我共赴青登,才能得此巨剑啊!”尚荣军拍拍栾星的肩膀道。

“是啊,栾星帮助大哥夺取了弑君,也帮助了我得到了鬼阎罗,实在功不可没,我们应该帮助他拿到第三柄邪帝遗剑‘寒星’剑,原来爷爷给我们讲的这邪帝三剑的神话竟是真的,我们当时还只当是故事般听了。”主存婴道。

“哦,是三弟帮你得到的鬼阎罗?啊.太好了!”尚荣军听后说。

“是,还有其他几位江湖上的兄弟。对了大哥,今日我是向大哥辞别的,我既然已经约好了七日后长闲庭拿解药赐给他们就不会失约,我要即刻赶回西晋了。下次再回来看望你们。”

“好的,兄弟珍重,到时来封书信报个平安,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尚荣军道。

“大哥要带着大嫂和爷爷去汴京么,还是留在洛阳?”主存婴放不下心中的疑惑,又补问了一句。

“京中王宫贵胄、显赫的家族人士多如牛毛,街道繁华,我本想接他们过去汴京长久居住,但恐爷爷和碧兰到了那里有所不便,所以等他们到了那里看看情况,若是真是不习惯汴梁的喧嚣生活,还是要搬回洛阳老家这里的。”尚荣军笑道。

“哦是这样,那我知道了,大哥、三弟,保重了!”主存婴与二人拜别。

“你呢,栾星?要不与我们同去洛阳,以你的身后,我在军中或是朝廷给你某个职位都不成问题!”

“不了,大哥,看你和二哥都为朝政大事奔走劳顿,非常辛苦,栾星已加入吴越阵营,还图个清闲,要回到吴越做事,不便在此叨扰大哥了,以免有人借此说大哥的闲话,对你我皆有不利。”栾星说道。

“恩,三弟分析的是极。那.还望三弟好自为之,一切谨慎量力而为。”尚荣军道。

“明白!大哥教导,栾星定谨记在心。”栾星亦带着茹淓、万忠离开洛阳这座州城。

早些时候,其实尚荣军收到了朱温派马快送来的一封信,信中安抚了尚荣军情绪,希望他能控制局面,惩治贼人,保住弑君剑;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听闻西晋派来一位使用鬼阎罗的人出现,命尚荣军观察局势,夺下鬼阎罗。

只是,尚荣军半对半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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