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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细思量前途未卜

此后,我便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同鬼一般只能昼伏夜出。

我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就来到了这里,打听到这里有个王神医,当下便去找他。

他不仅医术精明,对苗人的蛊术也颇有研究,当下他告诉我,我是中了‘鬼蛊’。

这‘鬼蛊’乃是养蛊之人养鬼害人,那黄符便是小鬼的寄身之处,一旦施于人身,便化入人的精血之中,无法解脱,纵是施蛊之人也无法再召回小鬼,唯一的解蛊方法就是下蛊之人死了,这鬼蛊受到感应才会追随而去,离开寄主。现在七、八年过去了,我的鬼蛊没有解除,看来施蛊之人还活在世上,可惜我根本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

听到这里,乐天说道:“那林中迷路的女人难道不是下蛊之人?”

张铁生苦笑道:“据我师父说,这下‘鬼蛊’的人与一般的草鬼婆不同,自身需要很强的道行,若不然根本无法事先养鬼。而且下蛊之时根本不需要亲自己动手,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把这鬼符贴在人的背上。如果能找到那个女人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人海茫茫,事隔多年,纵是遇到她,我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她若已经死了,我更是无从寻起。幸好师父帮我配了解药,可以缓解我皮肤的疼痛,令我可以在白日里露面,如果阳光太强烈,我还是不能出现,现在我的眼睛大受其害,看东西是越来越模糊了。一般是阴天我才出去采药或陪师父出诊。幸好我耳朵还灵敏,要不然刚才那头野猪近到我跟前我还未发现。”

“唉,冤冤相报。我想那衙门中人是不会找人对你下蛊的,应该是那家人的亲属这样对付你的,让你生不如死。他们没料到得是,你找到了王神医,虽然这副打扮古里古怪,倒底还是比昼伏夜出强多了。”

“也许吧,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师父说了,我自己也造了杀孽,这是我的报应。他让我跟他学医,济世为怀,多积阴德,下世求个善果。”

乐天拍拍了他的肩膀,“你和雁儿都是不幸的人,说起来她比你更不幸好,她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可能是上辈子的债吧。你要多多关心一下这个小师妹。夜深了,也酒饱饭足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当下二人便躺在草堆上,扯过棉絮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乐天便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一个翻身从草堆上跃起,拍拍身边的张铁生,“有人来了!”说着,自己闪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望去。

张铁生醒了过来,伸手扯过面具戴在脸上,走到门边。

乐天看见七、八个猎户打扮的男人站在那些野猪的尸体周围,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脸上都是惊异的神色。

乐天推开门走了出去,张铁生整理好黑袍跟在后面。

发觉有人从木屋出来,那群猎人都走了过来。

一群人看见这两个人,一个英俊不凡,相貌堂堂,另个蒙头遮面,古里古怪,都惊讶不已。

当首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冲着二人说了一句话。

乐天没听懂,张铁生点了点头。

当下几人脸上都露出佩服的目光。

那人又说了几句话。

张铁生对着乐天说道:“他们是喀子寨的猎人,就在树林的那一边,这群野猪年前从其它地方窜来,经常去寨子里啃食庄稼,还伤害人畜。他们一直想消灭这群野猪,但收效甚微,没想到却被我们收拾了。他们很感谢我们,想邀请我们去寨子作客。”

乐天说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告诉他们,我们还要赶路,他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张铁生和那汉子又交谈了几句。

张铁生说道:“他说‘亡灵谷’邪得很,已经好多年没人敢进去了,叫我们不要去。”

乐天笑道:“平常人肯定害怕,我是道士,专门收拾那些邪物,我们走吧。”

那汉子拉着张铁生,二人又说了一些话。

张铁生说道:“他说他们也知道那谷中长着‘不老果’,许多年以前,寨子的人都会去谷中取果,那果子不但味道鲜美,还有滋阴壮阳,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过百年前,清军在谷中围剿苗人义军时,用了火攻,整个山谷烧了三天三夜,不仅上千苗人被活活烧死,那谷中也烧成了一片灰烬,已经很难找到‘不老果’的踪迹。后来,那谷中死了太多人就变得邪门起来,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现在那山谷已经成了禁地,再也没人敢进去。只怕是我们进去了也难以找到果子。”

乐天皱起了眉头,说道:“王神医不是说过他曾经从苗人那里得到过吗?”

张铁生冲着那汉子说了几句,那汉子挠了挠头,又说了几句。

张铁生又说道:“在大战之前,有人曾经把种子带了出来,栽在谷外,不过谷外的土壤不适合它生长,到现在谷外已经没了踪迹,也许我师父得到的果子就是从谷外来的。”

乐天纳闷的说道:“上次不是你带我父亲去‘亡灵谷’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事?”

张铁生说道:“不是我,数月前我为了寻找下蛊之人回了一趟老家,我回来时,你父亲已经走了。当时是师父托镇上一个识路的人带的路。”

“原来如此,恐怕神医也不知道这个中的情况,以为那谷中还有不老果。”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已经来了,好歹也进去找一找,哪怕很小的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张铁生冲那汉子又说了几句,然后说道:“那我们走吧。”

于是二人朝林子走去,身后那群猎人愣愣的望着他们进入林中。

乐天的心情沉重起来,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没料到那不老果可能已经绝迹了,这比遇到厉害的妖魔鬼怪更打击人,想起得了‘失心疯’的娘亲可能没有希望治愈了,乐天不由的心如刀绞。

张铁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也许那谷中还有,若不然上次你父亲为何遇到高人不让他进谷?”

乐天一听,眼睛一亮,说道:“有道理,那谷中肯定还残留着不老果,有人在那里守着,想占为己有。”乐天由此想到父亲说的那个人还会诡异的阵法,要不是兰花夫人现身,估计父亲还不能全身而退。

而事后兰花夫人和那个人的结局还未可知。

一想到兰花夫人,乐天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是父亲的初恋情人,明知自己是他的儿子,还利诱他上床,若是当时他知道这回事,恐怕就不会那情愿的和她颠鸾倒凤了。

如果现在她还在那山谷附近,她若和自己为敌,倒有些棘手,虽然现在自己有六百年道行,但她的道行也不低,要是打起来,一时半会还分不出高下,若是那守谷之人又出现,自己岂不是没有胜算?何况那山谷中还有邪门的东西。

乐天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偏偏把神剑弄丢了,无形中自己的攻击力大大的打了折扣。

两人走出了林子,已是晌午时分,天气格外的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强烈。

张铁生说道:“我不能再走了,我的眼睛受不了,我们找个荫凉的地方歇会再走,我得给身上涂些药。”

乐天问道:“还有多远?”

张铁生想了一下,说道:“这阳光太强烈,我暂时不能行动,估计最快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不过夜晚进谷是不是不大妥当?”

乐天寻思了一下,“若是那样,可能让邪门歪道占了天时地利,白天进谷对我有利。”

张铁生说道:“与其在谷外歇一晚上,不如我们去附近的村子落脚,明天一大旱赶过去,正好在午时左右赶到,那时阳气正盛,对你最为有利。”

“有道理,不过附近的寨子在哪呢,是不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正说着,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

张铁生笑道:“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当下二人循着歌声走去。

乐天二人正愁找不到那个寨子,突然听到近处传来歌声,便去寻那唱歌之人。

刚好一路上有些树木遮阴,张铁生抹了一些药在脸上,便可以走动。

乐天笑道:“这苗家的女子就喜欢唱歌,我一路走了,听到了不少歌,可惜听不懂。”

张铁生说道:“无非是些情歌,苗家女子婚姻较为自由,不象汉族女子深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

没走多远,便听到哗哗的水声,张铁生呆在树阴下,示意乐天去找唱歌之人。

乐天跳上一块大石,望前面一看,一条溪水从山涧里奔流而出,几个女子正在一个较大的水坑边洗着衣服,欢笑声与歌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乐天几个箭步纵了过去。

“各位姑娘,打忧一下。”乐天朗声说道。

几个洗衣的苗家女子听到声音,看见面前突然窜出一个年轻男人,而且十分的英俊,都吃惊不小,都愣愣的望着他。

乐天见她们没有吭声,想到她们可能听不懂汉话,正寻思着叫张铁生前来,却看到一个男人从林子中走了过来。

乐天眼尖,一下就认出此人正是早上遇到的那群猎人中为首的那个汉子。

那男人也认出了乐天,冲他笑了起来

乐天吹了一声口哨,张铁生顺着林子小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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